杂感的流水账（七十三）

1

    昨天是妈妈的生日。原来想跟妈妈谈谈话，说点什么的。可是直到今天也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想说什么呢？

    妈妈这些年很辛苦，帮着我们带孩子——其实倒像是我们在帮她，因为是她为主了。六十多岁的老人了，这么辛苦！我想说的就是：妈妈您的幸苦没有白费——可是我从何开口呢？说说自己的奋斗、理想还是孩子的成长呢？这些跟妈妈有多大关系呢？然道还要一个六十多岁的垂垂老矣又没有什么文化的老人来为我、为我的孩子操心？

    我是不忍心啃老的，可实际上也就是啃老族中的一员啊！

    惭愧、惭愧……竟然还想得出要和妈妈谈谈自己的所谓成绩或者理想来安慰老人——用和老人毫无关系的所谓“精神满足”来安慰老人……小子，亏你想得到！

母子连心！我什么也不用说，妈妈一定是理解我的，理解我的艰难、理解我的追求，也理解我的不中用！

幸好我没有跟妈妈谈谈什么！

谈了就无异于哄骗！或者说是自欺欺人！

昨夜，弟弟给妈妈打来电话祝福妈妈。妈妈笑得很灿烂——妈妈到我书房和他卧室之间的窗口探了一下头，我看到了她灿烂的笑，我知道她是无意识地要我分享她的快乐、幸福呢！

四十多年来，我就是享着妈妈们的福呢！

我们享妈妈的福是享在劳动付出、财富付出、精神付出……无数的关爱的付出之上，而妈妈分享我们的福呢？简单到了一个电话、一声问候啊……

2

    很想很想时间能够停留下来！

    尽管现在的生活中还有诸多的不如意。

估计每一个想让时间停留在现在的人们都是有幸福感的吧——此时此刻很幸福！不然，怎么会希望时间停留呢？

妈妈对“死亡”的问题应该是十分达观了。她已经看到过不少的上辈甚至同辈的逝去，我听她谈论死亡的时候也是：“人嘛总要死的，不要遭受什么痛苦，死得安乐就是好事！”“人呢，也不要活得太老，太老了，自己管不了自己的生活，讨人嫌！”“老得很了，年轻人话都不想和你说，有什么意思呢！”通过妈妈的这些思考、感慨，我知道妈妈对于人生的理解是达观的。我甚至鄙视自己那点人生哲学的水平——比妈妈呀，差得十万八千里呢！

最近几年，我总算觉悟到：一个人倘若至死不明白生死、生活、人生的意义的话那就真是糊里糊涂地一辈子了——就是一个糊涂虫而已！这番觉悟应该是妈妈教给我的。妈妈给了我生命、养育了我，又在如何看待“死亡”的问题上给我“开悟”。原来，妈妈就是我生命中的佛啊！

佛，是长生不老的！我祝福妈妈！

3

最近，一向急性但心里很少急躁的妈妈心情总是有点急躁：给宝贝喂饭急躁、催宝贝睡觉急躁、喊宝贝起床也急躁。有时候看到我开夜车看书、写作也跟我急！

我知道妈妈是想远方的亲人了，她担心姨妈的身体，担心舅舅的生活，还想念村子里的老妯娌老邻居，或者是当年她亲手栽种的那一颗颗树苗……

元旦前夕的周末，妈妈六十四岁生日前夕，我扶老携幼，驱车回家乡，一则陪妈妈去看看最近双目失明了的她五年未见的她的姐姐；二则去村子里参加我们村子里一个侄儿的婚礼。这两天也算是妈妈的假期——妈妈这几天很忙，看了大姨、看小姨、看舅舅，还看了小时候由她带大的她的侄女我的表姐！到村子里参加我的侄儿的婚宴，妈妈几乎见到了她想见的每一个妯娌邻居……

妈妈的心情也就好了起来……在从老家返回居住地的车上，妈妈说：“你们呢，这以后基本上就不会全家一起回村子里参加谁的婚宴了，这次是你们最小的侄儿结婚了呢！（指住在老家的，再小的已经进城。）今后，村子里再有什么红白喜事，你们也就只要来一个代表就行了，在下一辈呢估计也就不会再来请你们了！”听到妈妈说这些，我心里登时升腾起一股浓浓的沧桑感……故乡跟我的宝贝一辈或者说故乡的下一辈跟我之间恐怕是没有什么亲情了……估计妈妈也是这么想的呢！

真不希望妈妈想得太多、太深、太远……马上就是妈妈生日了呢！

真希望妈妈永远保有好心情！

4

我真是一个自私的人——在我们家庭中比起妈妈的博大、无私、奉献来，妈妈是泰山，我是三亚海滩的一粒沙！妈妈还没去过三亚，我想今年春节请妈妈去三亚旅游，去过一个特别暖和的春节。妈妈也没到过北京，几次邀请她去看看天安门，她不答应，怕花钱，体恤我缺钱！

估计春节去三亚过的想法很难兑现，我得从现在开始就不断地“告诉”妈妈：儿子不差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