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意”与“胃”及“屁股”

——献给党代会的呓语之四

各地为即将召开的党代会开展“民意大征集”活动了，很是热闹。几乎天天有重要民意被重要领导所采纳，有些“特别的民意”还将进入重大决策。这当然是善善之政！人民很陶醉，那些意见被万里挑一而采纳了的老百姓则会更加陶醉。直至兴奋得侃侃而谈，滔滔不绝得好像一连好几个月天天都喝得酩酊大醉的人也不是不会有的。

这种闹哄哄，醉醺醺的氛围中，像我这样不爱出风头又特喜欢安静的小文人则又要找地方凉快去了。这几天懒得看电视，懒得看报纸，也懒得上网，懒得聊天，就独自坐到书房里凉快。这“冷板凳”一坐，就坐出个老生常谈的问题来：“屁股决定脑袋”！在这安静的书房里，开上空调，一屁股坐到凊凉凊凉的老板椅上，你猜我会想什么？黄金屋、千钟粟、颜如玉……还是国家大事？有一片刻，我想到的是我六十多岁的老父亲回乡下收割谷子去了，不知他身体是否吃得消。还有，如果不是妈妈在帮我带孩子，做饭吃，我肯定得不到这份悠闲、宁静和惬意，也不一定会有一番这体恤老人的思考——这不也是“屁股决定脑袋”吗？

又想，站在炎炎烈日之下，“汗流禾下土”而屁股没地方可坐的老父亲会想什么呢？我实在想不到，即便做一百次的设想，也难以和父亲想到一块儿去吧？至于母亲时常想些什么，我是几乎就不去琢磨，偶尔思考这个问题时也总是希望母亲顺着我的意思就好……母子连心呢，我怎么就不理解母亲啊！

平常，总以为是和父母有了“代沟”，这几天因为屁股能够坐得凊凉凊凉，终于想清楚了，根本不是什么“代沟问题”。实际上是“屁股问题”，知识分子的屁股和农民的屁股待遇不一样，一个富贵，一个贫贱，一个常坐着，一个常悬着，它就要迫使脑袋思考不同的问题，即便父子相承，母子连心，“思想意思”也相去甚远！

想到父亲在打谷子，就想到当年我也在“锄禾日当午”时的情景：当时经常想，这人啦要是不吃粮食就好了，像只小鸟，捉几只虫子就开了荤了；或者像只山羊，啃些野草就能填饱肚子了，多好！不被“胃”驱逐着劳动，那是多么的惬意啊！那时侯还没跳出农门又经常“三月不知肉味”，总盼望能隔三岔五地吃上顿肥肉就好了，想着……想着……就“鲤鱼跳龙门”了。现在，大鱼大肉总算是吃得有点腻了，又总是羡慕起农民们、农民工们“胃口好”来，啥都能吃多好！甚至有些嫉妒生活在乡村里的人们，餐餐有粗粮，顿顿有蔬菜，日日有劳动，出门就得走，总不至于象我们一样担心什么“三高症”，又是忙运动啦，又是忙减肥啦……看来“胃”这个东西对于“脑袋”比“屁股”的功能还要强大得多，屁股只是促生“思想”，“胃”则不仅促生“思想”，还促进“思想行动”！

呵呵，原来“思想”源于“屁股”；“思想行动”则来自“屁股”和“胃”的双重推动力！官员、代表、百姓，他们都有“屁股”，也都有“胃”吧？但谁都知道“它们”肯定是尊卑、贵贱、等级、待遇大不一样的。不同等级的“屁股”和“胃”是否能产生一样的思考、思想和行动呢？也就是“民意”是否能与“官意”合拍、相通甚至相同呢？这是个问题，是个大问题！

但愿“民意”能合符于“官意”，不然官民隔阂，官民抵牾，官民博弈，或者官逼民反，破坏了这和谐的社会，那就大事不好了！我这正凊凉凊凉的“屁股”就不会让我如此惬意地思考了。

当然，这是杞人忧天，几百、几千万的老百姓呢，难道就没几个人会产生和“一把手”们一样的想法！总有几个特殊的屁股、特殊的胃促生一些“特殊的民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