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刊于《博客天下》第94期—专题

王辰

                                   航天员刘洋在模拟返回舱进行训练。



6月16日,神舟九号升空之后,3位宇航员的合影传遍网络。照片上,刘洋留着一头齐耳短发,身穿银色的航空服,略显清瘦,神情淡定。

6月8日,父亲刘石林就组织起亲友团,到酒泉为女儿壮行。父女俩连话都没说上一句—刘石林患上了感冒,怕传染女儿,只好远远地朝她挥手,笑了笑,让旁人递给女儿一件礼物:中国结。

刘石林说,闺女从小就喜欢摆弄这些小玩具,“30多年了,她小时候的玩具,我都还放在家里的床柜里”。神九发射的当天,进入准备间前16分钟,为了放松心情,刘洋还在编织中国结。

同学秦峰在接受采访时说:“刘洋没啥新闻点,因为她真是一个乖宝宝、乖孩子,很听话,一个标兵型的学生代表。”

在秦峰的记忆中,刘洋真没什么糗事,唯一能让他觉得刘洋有点儿缺点的就是“体育不太好”,跑起步来“像个老太太”。

刘洋的老师白凤芝回忆说,刘洋很爱学习。“冬天家里冷,孩子的脚手都冻烂了,刘洋晚上回家就用裤子裹住手脚,继续看书”。

2001年,23岁的她成为了广空航空兵某师的飞行员。在同批的18名女飞行员里,执行远程跨区重要保障任务的,她是第一个。9年的飞行生涯,她驾驶过5种飞机,飞过所有的复杂气象。

2009年,服役9年的飞行员刘洋参加了中国第二批航天员的选拔。在这次选拔中,面试考官、中国第一个航天员杨利伟看中了她。

刘洋活跃的思维和开朗的性格给前辈杨利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杨利伟说,因为有十几岁的年龄差,从性格到世界观,刘洋和他们那一代完全不同。“但刘洋也有着比同龄人更强的使命感,骨子里的军人味很浓。”

他讲述过面试中的一个细节:考英语口语时,刘洋告诉他,前一个考生跟她说过了考题,请换一道题。杨利伟还发现,她一直是一位业余主持人,还喜欢看历史、小说、散文—几年之后,刘洋带上神九的消遣物,除了《追梦人》等歌曲之外,还有《百家讲坛》的视频。

另一位考官透露,除了娴熟的技能和开朗的个性外,刘洋2001年战鹰战斗机的紧急处理也让她得到了加分。

2001年,刘洋驾驶一架战鹰战斗机。刚刚离地10米,机身便发出“砰”的一声,机舱内顿时充满了焦味。刘洋下机一看,飞机共撞上了18只信鸽。若不是她处理得当,很有可能机毁人亡。

这可能是刘洋一生中距离死亡最接近的一次,她一直瞒着父母。直到2011年,刘洋回郑州探亲时,母亲才通过报纸知道女儿这段往事。

因为工作忙碌,宇航员们往往在生活上比较粗枝大叶,但是刘洋家布置得很有生活气息—房内每盏灯都不一样,有羊皮纸外罩的,有美人鱼图案的。卧室虽然不大,角落里却垒起了一个充满异国情调的榻榻米。

刘洋喜欢在自己的小窝里做菜,她最拿手的菜式是可乐鸡翅和石锅拌饭。作为妻子,一提到自己的丈夫,刘洋的心里总是充满歉意—34岁,还没有孩子,刘洋也跟丈夫讨论过这个计划。“只能等执行完任务了。”刘洋对丈夫的理解充满感激。

这次神九任务中,刘洋的主要职责是航天医学实验和空间实验管理。“在完成任务之余,我想尽可能多地体验一下太空奇妙的失重环境,多欣赏一下我们美丽的地球,多看看我们美丽的家园。我会把自己的感受和体验记录下来,带回来和大家分享。”

然而,根据航空知识,太空生活可能给女性宇航员的生育能力带来一定影响。世界第一位太空行走的俄罗斯女航天员萨维茨卡娅在接受央视采访时,向刘洋建议:“我想她已经结婚了吧。她还年轻,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再飞一次。如果她喜欢这个工作,也许她会再飞一次。”

“大多数女性在投身轰轰烈烈的事业与过小日子之间,可能会选择后者。你的职业决定了不可能享受到太多相夫教子平淡生活的快乐。你幸福吗?”飞天前夕,有记者这样问刘洋。

“相夫教子的确是一种幸福。但我在飞行中获得的幸福,也许别人永远体验不到。”刘洋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