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0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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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一双画家的眼睛,挂在晨曦中的树杈上,在河的左岸,截取了一个美的场景。
这里没有阴影,晨曦让一切都在立体的光明中生动起来。时间的黄斑在老墙上挂釉,灰色桠杈扶疏着萧瑟的枯叶,为老墙再涂抹几笔斑驳的秋意。小树临溪,从土堆里挤出一根农人胳臂粗的身躯,弯而复直,依偎墙基,扑向墙体,贴近那里的人情暖意。墙肩抗着偶有凹塌的老青瓦,像松动的老牙,三二棵小树枝,钻出屋檐向着天空生长,占据了整幅画的制高点,与那临溪垒砌的墙基,一同印证了老宅的年轮。
一拱石桥,足够溪水畅流。桥基两端已颓废,与墙基呼应,引朋呼类,都是农家随手可取的山野石料,在世代消磨中,剥蚀、老旧,苔藓在不规则的石缝中密植着柔软的时间意境,如地衣般的生命体,在得到石头的宽容后,变成了石体不可分割的皱纹老绿,证明着石头无情也会老,于是,色彩在釉下泛着石块的苍老。
首先出场的人也老了,晨曦清冷之际,背手躬肩走在石桥上,一只狗的剪影,是那种贱养的乡村土狗,抖着精神,尾随着一份儿经年的习惯,身后的老宅,年轻后生的鼾声起伏。流水因时间的淤积而缓慢,无可怀疑,那是乡居的温暖节奏。
如果说,这画面由三个聚焦点构筑,这第三点便是画家最犹豫的“诺曼底”了。那双眼皮底下,小河左岸,裸着简陋。画家开始将自己拥有的色彩铺陈、堆积,层层叠叠,叠叠层层,企图使简陋因丰满而富裕起来,画家尽力了。可以想象,当颜色釉在窑火里咕嘟嘟地冒着糯性小泡时,就像太阳的后花园。
出窑后的左岸,色彩的生命之火依然无法冷却,每一个色块就是一朵花瓣,它们是生命的底色,大地的色斑,它们跳耀,它们喧闹,色彩的脚尖点击着小天鹅的旋律,绚烂着自然界里所有的彩色。
几棵小树陶醉了,摇摆歪扭着秧歌,那棵稍长的大个子,倾其全身,将发黄的扶疏探到桥端,只为一个招呼,相逢何必曾相识?就像那只土狗一样,带着乡野的自信,自生却未自灭,为左岸再添加了几棵秃笔的苍劲,给出一个自由、浪漫、生动的存在主义左岸,一个印象主义的左岸。精神在色釉上滑翔,心灵抵达了彼岸。
右岸是静的,当“悲哉秋之为泣”的冷风到来之前,左岸热烈起来,表达了油画的人生观色彩。
右静左动,同一时间里的两种空间背景,写实主义里的理想主义,在石桥上握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