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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生的文明样式

(2012-02-19 20:3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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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意

芙蓉村

楠溪江

宋体

东门

文化

厚生的文明样式

 厚生的文明样式厚生的文明样式

厚生的文明样式厚生的文明样式






浮筏楠溪,疏朗、清澈、悠然,竹筏前行,两岸次第落后,有种时间穿越永恒之墙的自在美感,流水在“飞矢不动”的哲思中静止,让敏感精微的心灵获得一个瞬间的永恒,享受与自然同在的美妙。当思维的脚尖刚刚屹立于流水不动的浪峰之际,时间的秀发,随着思绪已经飞到落花的季节,在秋风掠过凭栏处,屈身拾起每一片秋意,把它们叠砌在精神体质里,上下与天地同流的生命流程,稍息便完成了。

“一篙一桨拼老命,一年到头不停休”,是楠溪江上撑篙者唱的古老水谣。偶尔,他跳下竹筏,那份儿瞬间的永恒,奢华的宁静,如落花流水春去也,顿然无影无踪了。眼前,水浅没膝,鹅卵石在脚下拥趸,流水滑过鹅卵石,也绕过双腿。柔软的时间意境,立刻启示了另一个哲学冥想:人不能同时踏进同一条河流,那是时间赋予河流的形式感,这种宇宙给予时间的美学,如抽刀断水,却额外恩赐了一种人文的观照,那割不断的历史兴叹,转眼沉淀为河床下丰厚的变迁底蕴,依偎在它胸膛上的水面,才会平缓疏阔,淡定从容。

清风拂过,筏艄卷起的浪花淘尽了身后的俗尘,心灵干净,精神明晰,思想之翼,载着史眼凌空,上下几千年,俯瞰逡巡。在历史之剑淬火的熨烫下,楠溪江的往事,就象一树沧桑的干枝梅,隽刻在永嘉大地上。从北面的括苍山发源,南下汇入瓯江流进大海。沿路分支水脉纷纷入股,如繁茂的古树滋生的桠杈,牢系着这一方古老的土地。

楠溪江的水脉,有点像鲁迅先生说的: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秋风起了,冬天来了,枯叶落尽,于是,露出树的本质和风骨。

33座宗族自然村,错落于溪流河汊之间,在宋元明清的老宅里参差着古老的节奏,宣谕着中华文明传承的款式。晚暮夕照下的古村落群,袅袅炊烟舒展着古老的生命力,便是楠溪江的本质和风骨了。

有人说,在地理上,最能表达统一模式的,不是山脉,而是河流,流域所系,就是利益共同体。它像纽带一样,将生活在这条流域中的人们联成一体。楠溪江流域的33座古村落,大多为唐宋以来怀着隐逸理想的士大夫精英所建,却因河流而连成了一个统一的文明形态――建筑格局寄寓了山水情怀,耕读自治解决了农业文明的生活样式。

隐逸,要以富庶的山水托底。楠溪江的山水,遗世独立,山高水长,气候宜人,土地肥沃,又有舟楫之利,是个殷实的盆地,为这种高度的文化抱负和理想追求的农耕生活方式提供了厚生的基础。

宋代,芙蓉村赫赫,是33坐村落之一,位于楠溪江中游,背靠芙蓉峰。青山连绵,恰到好处时,有三座石屏间或突兀,自然村落的人,把这三座峰看作芙蓉花三朵,在村中央挖出一方水池,让芙蓉峰倒影在水里,膜拜为村族的风水峰,木芙蓉便顺理成为村民的风水树了。村号“芙蓉”,而不以血缘姓氏命名,表明芙蓉村人自然理性中,沉郁着与大山以及风土的依恋关系。

芙蓉村的东门是正门,门头为重阁双檐,如闲云野鹤滑翔空中,庄严中总有几分老、庄襟带之风,正门两侧的八字墙,伸展出一个村子的豪迈。一条如意街从东门笔直西展,穿过村子向着芙蓉峰铺陈。芙蓉峰坐西朝东,护拥着它脚下一方水土的生民,暗示着与北方大平原或帝王家坐北朝南的政治风水学的不同,芙蓉村的南门,依旧保留着蛮石垒砌的寨门古意。只有在微雨朦胧中,苔藓的温柔会融化了蛮石的倔强,润滑晶莹是岁月留下的包浆,像似看不见的时间手润,那是一代代芙蓉村人摩挲的生活印记。

正门东向,则宣谕着对自然风水的敬畏,日出日落、四季更替在民生的温暖中转换,沉潜着对“诗经”时代古意的眷恋。

古人说:春位东方,东方主春。醒春的日子,生命呼唤生命,生命唤醒生命,万物复苏,青色漫染大地,传递生的消息。春,定格在一个日出的早晨,芙蓉村的东门内,炊烟缕缕,间或起伏,驱散了春寒裹着的睡意在晨曦中隐退,村民,肩着锄,牵着牛,缓步向东门。身后,鸡鸣犬吠,捣衣涤涮,一派暖意,为出耕的男人留下晚归的期待,支撑了一片生的苦乐滋味。

出东门,远山近水,田陌曲线有致,私的分明,一展乡人契约精神,为大地画下了优美的自治线条。当人与耕牛一同踏入清冷的水田,一锄一铲埋下生命的种子之际,春主生,这无言的造化,感天动地。

时雨降焉,始于耕田,终于饭碗,此为民生。在这座古村落的东门内外,天人合一的生命默契,给山野带来一种农业文明的样式。

东门对水,所以又称溪门。溪门作为一个村落的正门,几乎是楠溪江古村落厚生的共识。村落选址基本以靠山面水为主,依山傍水,顺势就形,暗示了山水与乡民生活的密切关系,决定了村子正门的方位。因此,楠溪江古村落的正门,大多叫“溪门”,表明了水与厚生的密不可分。不管东西南北,背靠大山,正门面水,基本为楠溪江移民建村寨时的首选。除了芙蓉村的正门向东外,苍坡村的溪门则在东南角,东皋村的溪门向东,岩头村的溪门在北侧,名仁道门。而岩头村的宅第门则一律向东,面向本村的丽水渠。

珍川村叶氏宗谱里有一段话,便表达了农耕文明对自然山水的拳拳感激之情:南有屿山,其外有大溪环之。中穿一渠,可以灌田。泉流涓涓,声与耳谋,地僻非僻,山贫不贫,有樵可采,有秫可种,有美可茹,有鲜可食。桑麻蔽野,禾稼连畦。

厚生从水中流出,楠溪江人想到“去水无情”,便设计曲水流觞之水道,涵容深邃的蓄水池。让水慢慢流,且留步,将水的温情沉淀下来。他们还开渠筑堤,引山溪以备旱潦,以供饮用;打凿各种水井以及排水的沟渠。颇具楠溪江特色的瓠井,村村必备。设计极为自然、人性又及节约,踏着壶把形的台级,可以走到瓠瓢形井底,汲水、养鱼都非常便利。

水环绕在民居的周边,村落在水一方,民居则一方在水,水将整个村落民居生活盘活了。

当然,对于芙蓉村人来说,东门,在楠溪江还面向大海大潮,是永嘉人通往自主命运的出口。海风吹着咸味的自由气息,涌入瓯江,沿江溯溪,沁入腹地,敞开了山民的胸襟,铸就了楠溪江两岸充满野性自由的精神体格。芙蓉峰是东门的后盾,括苍山则是楠溪江的精神墙体。溪水奔腾下山,在流经依山偎势的梯田时,一路孕育繁衍永嘉人的母性情怀,接天铺地连海。手把手牵着他们的希望和命运,把她的儿女送到出海口自由的天空下。东海一望无际,有享用不尽的人生财富。

芙蓉村陈氏大宗祠里有一副楹联:地枕三崖崖吐名花明昭万古;门临像水水生秀气荣因千秋。溪门里盛满了楠溪江人对山水的人文期待,厚生的期许。

 《中国经营报》2012年2月18日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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