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红衫资本在纳斯达克上市的时候,当年路演的团队成员都享有了公司嘉奖的原始股。他们个个都成了上千万身价的富翁。阿茜作为那个团队的唯一的女性,却没有感受到那份财富带来的富足和荣耀。她移民温哥华了,她对这迟到的报酬没有一丁点欣喜——这是重度抑郁症患者的通病,一切人间看好的东西都提不起他们的兴趣。
阿茜是我的朋友,是北京财经大学的研究生。正走在生命最美的季节里。那年我们随团一起去南非考察,她是副团长加翻译。阳光,自信,知性,这是我对她的评价。在南非中国使馆宴请我们的告别晚宴上,她一袭质地考究的黑旗袍,领口上佩戴着银色的飞燕胸针,一款雪白的提花蕾丝长围巾披在她双臂,挽在她无袖光滑的脊背上——晚会由她用英语答谢发言,从而进入高潮——
因为人在放松里,我们有机会交流。我大至知道一些她的情况,她的爱人是个军官,参加了维和部队。那次她爱人还赶来陪她和我们一起随团旅游,当时,她爱人爱她的小动作我非常感动。
茜是不吃肥肉和动物皮的,她爱人每餐都会带着一双白塑料手套,帮她把肥肉和肉皮扯下来放在自己的碗里。看我一脸的艳羡,她告诉我她爱人从农村当兵提干,她们是在大学的军训中认识,——
后来她说服母亲让这位农家后生做了她的郎君,再后来,她爱人转业后自己办厂成了中国第一批首富。
非典时,她由温哥华给我打电话嘘寒问暖,并希望我去加国旅游时能去找她,她再三强调:
“亲爱的,枫叶红时你要来啊”她在邮件中写到:
"我有许多的话想跟你聊聊,女人的,哲学的__易经的——人活着其实是在究竟自己,你说是不是?”
"每回她都在信的末尾写道:“在美丽的红枫树下,期待你!”她还把她所有联系方式给了我,为了万一连她朋友的电话也一并发给了我。
____可是,我这回真的来了却找她找得很辛苦。
先在网上得不到她的回应。打她电话。她只听不接,打第三回,她放在了留言上。当我买了当地的手机,又在留言里留下手机号后,还是等不来她的回音。
情急中,我按图索骥,按照她以前给我的地址找了过去。
这就是她发给我的她在西温的大别墅啊!我在实地看还要壮观。天哪,那好看的红枫树两排站着,是栽在去她家上半山坡的甬道上——
这些红枫树较城里长在街道上的要古老的多,古老的红枫树冠大叶大,猎猎如帜,这是叶子的花海,浅者如胭脂,深者似桃红,墨红期间的,着色着那些叶之美艳。
“阿茜,南雁来也——”我为阿茜能有如此美丽的住所而欣慰。按了门铃,出来个老伯,他听了我的来意后,淡淡地说,她回国了!
当我问他何时她再回时,他答,一时难说。他把门半虚掩着,没有迎客的意思,我的情绪一路走低。
“阿茜出事了!"我又打她朋友的电话,我需要知道茜在哪里。她朋友说"是"!"病了!".我不是不对你说,人都要面子啊,再说这种事这里总有的,有的犯犯好了,有的拖得长些——"
我才知道那老人是阿茜的公公。阿茜得的是焦虑症和揶揄症,她的手机并没有变,得病的阿茜不再有热情,激情,她十分敏感,多疑,比较自我”
“神经内分泌紊乱,形成大脑应急调控系统失调,压抑,焦虑,紧张,忧恐”我常听别人说,不究其理。在温哥华的深夜我第一次在网上查此病根,而这种病来自心里,还得心理治疗啊。
“有回我陪她去看住在公寓里的老乡,她竟然说她一上高楼就兴奋,总想往下跳,我再也不敢带她出去了”当我说这种病格外需要朋友亲人的抚慰时,她朋友这样问答了我。
阿茜一来就住在那半山坡上吗?她说是的,我们当时都羡慕她有个好丈夫,先头阿茜来温哥华。把房子买好,车买好,才让她带女儿来陪读。其实她的丈夫真的很爱她啊!你没看她家的大花园里,有他爱人请了最好的设计师,为她用鲜花铺就的大大的“心”字花廊吗?
我深深地点点头,我看见了,还有那吊在她房后树林里的藤吊床。悠悠着别样的情趣。
她和她军官爱人依偎的倩影犹在眼前——我深信他深深地爱着她美丽能干的妻子。她更是眷恋她的爱人啊。
因为他们是患难之交。那么谁是她犯病的推手呢?
我猜想,那半山上的房子是阿茜生病的推手?!
回想起自己当时偶然一瞥那房子壮观时的震撼,是因为它占了半座山啊,现在想来,那是寂寞的坟地啊!这不,她的公公婆婆和小姑子一起住,都觉得空旷,晚上院子的路灯都彻夜亮着,何况她孩子寄宿后只剩下她一人?
还有时间也是她得病的推手?!他爱人为忙企业的上市,那年6个月不曾回温哥华,而她又因怀孕而小产——
还有她的性格也是她得病的推手,她不喜欢在列治文区域,她嫌那里都是华人。她期待改变一下自己的认知环境?!
她知道真正的富人都买豪华别墅,都住在西温,那里白人多。西温是财富聚集的代名词。
后来,当她知道她外语再好,也融入不了西方人的主流社会,她孤单着,又执着着那份坚守,她在那座大别墅里连住了三年——
——这三年移民生活的切身体验只有她自己会心啊!

她也是别样的英雄,不是吗?
此图片由我的好友小贞小姐拍摄
红枫叶,我理性的花朵
---南雁今日小诗
枫树杨起蜡笔
把一行行血写的文采
用叶的语言
修饰了温哥华之秋
美在牺牲的血泊中
枫叶用花的明媚
撑开朵朵的期盼
羞涩着春的恋情
用少女的情话浸染
美在胭脂红粉中
枫叶的告别是壮阔的梳洗
风吻落下她的愁别
滴落着不舍的叶之泪滴
被俘在收获的喜悦中
美在拥根的信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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