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狃花女的情感表达

——看电影《狃花女》

大凡文学作品，多以塑造人物形象为主，而尤为注意人物形象的情感表达。电影亦是如此。而在电影《狃花女》中，狃花女的情感却是非常微妙的。

这部电影所讲述的故事发生在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湖南沅陵一个非常偏僻而又贫穷落后的山村里。因为贫穷，男人都娶不上老婆，所以都到外面去“狃”一个女人回来，传宗接代。这个故事就是从一个名叫碗儿的女人被“狃”进这个山村开始的。通过“狃花女”的故事，形象地说明了当时这种以契约的形式协定的临时婚姻制度，也就是“典妻”制度的罪恶以及“狃花女”的悲伤经历。这种“借母生子”的“典妻”制度，实际上是旧社会旧制度的产物，对于最广大的劳动人民来说，实际上是一个悲剧。而在本片里，由于加入了红军的元素，使得狃花女的悲剧色彩和对旧制度的批判，大大削弱了，而变成了一部正剧。

在这部影片中，主人公碗儿的情感表达是非常微妙的。

作者试图努力塑造出一个非常重情重义的女人。她因为丈夫得了肺痨，无钱医治，放下几个月大的婴儿走进了这个山村。她进村的第一天，在河边不慎头帕落水，碰巧芦大驾船路过，用一根竹篙替她捞回了头帕，于是，她便不管不顾地爱上了这个芦大！

她的情义可真的有点吓人啊！

根据当地的规矩，狃花女是不能爱上狃她的男人的。可她偏偏爱上了。在床上，芦大第一次没有成功，她温柔地说，再来一次；芦大扎排要去德州，她追了过去，并且不管不顾地在排上就缠着要献身。那种温柔场面真叫人怀疑她是没有丈夫和孩子的。她这种拼了命一般地缠上了芦大，其实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芦大替她在水里捞上了头帕（这里插一句题外话，碗儿头帕落水以后，她却一点也没有试图打捞的迹象，似乎一点也不着急，这头帕一点也不重要，而当芦大替她捞上来以后，她竟然情意绵绵了，真叫人莫名其妙）。她似乎完全忘记了这里的规矩，忘记了她家里还有一个应该得到她全身心的爱的丈夫和孩子。她似乎可以先后爱上几个男人？但又不是。后面的芦二不论怎么努力都得不到她的爱就足可以证明了。

这部电影从头到尾都是围绕着碗儿与芦大、芦二两兄弟的情感纠葛展开的。碗儿追着芦大，芦大却又要把她让给芦二；芦二追着碗儿，碗儿却又极力避开。故事就在这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却又被使劲追这样一个尴尬的情境下展开而显得有些错综复杂了。

其实，这个女人的情义却是不值得恭维的。她为了救丈夫而被狃，给她打上了一个“重情重义”的标签，但她进入了芦家以后，她的丈夫和才几个月大的婴儿就完全被她抛之脑后了，除了开头一句台词以外，后面就再也没有见到她怀念丈夫和孩子的镜头了，以致到了最后丈夫病死，婴儿饿死，也没见她伤心痛苦的场面。她的所谓“重情重义”由此可见一斑。整部影片就看着她在躲避芦二追逐的同时追逐着芦大，成就了一部你追我，我追他的三角游戏。

这部影片里面有一句台词是颇为耐人寻味的。这就是她走进芦家的第一天晚上，芦大先上，却没有成功，这叫芦大很是沮丧，这时，她安慰他说，男人第一次都这样，再来一次吧。看似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却真叫人大跌眼镜：这碗儿到底经历了多少男人的第一次啊！否则她又如何知道？若果真如此，她的“重情重义”就得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影片中，还有一个情节叫笔者至今未解。影片开头便说，这里因为非常贫穷，所以，男人都到外面去狃一个女人回来传宗接代。这句话可以这么理解，因为这里很穷，所以娶不到堂客，但又要传宗接代，于是到外面去狃一个女人回来，这女人完成这个任务后就会离去。按照这个逻辑，这里的人家应该都是独生子女才对，可是偏偏，芦家却有两个：芦大和芦二。芦家这么有钱，可以先后狃两个女人回来，应该是这村子里的特例了，但影片并没有特别说明，这就与影片开头的交代矛盾了。如果芦家真有钱，何不正正经经地娶一个堂客回来，何必要狃一个又狃一个，搞出几个没娘崽出来没人照拂。

为了增加这个故事的复杂性，其实，这个芦二并不是芦大父亲的亲生儿子。他是后来的狃子客当年的光棍汉在狃来一个叫梨花的女人并让她怀上孕以后，被芦大的父亲“抢”过去的（在影片中称之为“让”）。可见，这芦大的父亲在当时不仅有钱，让梨花在即使怀上孩子以后还愿意转狃给他人，而且还有势，让芦二真正的父亲眼睁睁地看着怀了自己孩子的梨花被“让”给了他人而只敢暗地里发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芦大父亲的气焰由此可见一斑。但就这一样一个有钱又有势的人却也没有正正经经地娶一个堂客让她生上五六七八个，而去半路强“抢”别人的女人，抢一顶绿帽子过来顶在自己头上，实在叫人大惑不得其解。

据有关资料显示，该影片系根据怀化沅陵本土作家龚由青、戴小雨同名小说改编，笔者曾试图寻找该小说读读来解惑，但一直无缘得到，便只好继续存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