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向美国真性衰落的致命危机之二:老化走调的美式民主政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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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美国生活经济学 |
(思进注:各类“美国衰败了”的文章很多,有些分析是事实的陈述、逻辑自洽;不过,有些判断则可能失之偏颇(如最近因涉非法吸储被捕的某“财经大V”的一系列文章)。恰好我和庞忠甲先生在10年前合著的《美国凭什么》(2012年出版)介绍了美国的经济、科技、军事、教育、营商、民生等方方面面,现在看来并不过时。那就从4月2日开始,特选摘部分内容,和大家分享……)
Change we can believe in?
美联储历来都要为美国经济走向给出说法。 6月23日伯南克主席破天荒无奈地对记者说:“我们无法对于美国经济为何持续以较慢的速度增长做出精确的解读。”
“美国精神”内涵的自我纠错能力失效了吗?
什么才是今天堪以导致美国真性衰落的危机?按其层次特性,顺序分列三大项如下:
5-3-3 导向美国真性衰落的致命危机之二 —— 老化走调的美式民主政治
(接上)进入信息时代,人类世界不论政治,经济,科技,文化,几乎一切领域都大大加快了发展变化的速度,失却了往日从容不迫的悠闲,要求人们对大量新鲜的问题很快作出反应和决定。二百多年来没有多大变化的传统两院代议制议会,企图代表选民普遍意志,执行少数服从多数原则,在山积的议案和“狂乱的日程”中,用早在世界上出现电灯、制冷、摄影、汽车、飞机、核能、导弹、激光、电脑、互联网、基因科技,以及金融创新以前的老规矩,老程序,习惯性地进行听证和辩论,背负着不胜沉重的万能决策中心包袱,其实他们自以为代表的简化意义上的“多数利益”可能已经不复存在,而且也没有足够的能力深入了解决策课题爆炸形势下面临的问题实质。
在这种情况下,传统代议制以及与之相联系的分权制衡功能常常变成了旷日持久,反覆无常,决策难产以至决策错失的同义词。
在这种新的形势下,一人一票的普选制度,不仅不是最适宜的选贤与举能之道,也难以真正维护
国家的最大利益。事实表明,“民意代表”很容易被金融资本特权势力“说服”、“诱导”,以微弱多数票削弱直至废除至关重要的监管法律,将美国经济引上危险的歧途,不知不觉达到了深陷毒瘾,欲罢不能的尴尬境地。
2010年11月10日,前总统小布什为了宣传回忆录新书《抉择时刻》接受NBC访问时称,“政府导致了房地产泡沫产生是毫无疑问的。”可是他居然又说:“但这种结果是由于国会成员拒绝监管两房造成的,因此谈到对潜在危机的识别,我是问心无愧的。”然而,今天有哪一位参与危机制造的国会议员声称“于心有愧”呢?
今天美国朝野的心态是“经济复苏压倒一切”,经济最重要,而且现实的经济最重要,其他都属次要;哪位勇敢而远见的政治家高唱“百年大计”,不仅曲高和寡,不免面对政治自杀的风险。即便幸而选出了一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改革家总统,但几乎不可能创造一个非常富于远见的双议会。如果总统锐意改革,致力恢复和加强金融监管,极难战胜“公司共和国”的“董事会”,更难从金融资本特权势力手里夺回被俘虏或是晕头转向的“民意代表”凑足51%的多数。这就是为什么本轮金融危机三年后,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多德-弗兰克”金融监管法案,仍然充满不定因素,不为各界看好。而共和党人尽可将今天美国经济持续疲弱的困境,作为选战攻击奥巴马的王牌;健忘的选民早已把上届政府“八年不可思议的自我毁灭”造成烂摊子的根由置之脑后。
萎糜不振的美国经济就是奥巴马行政当局的软肋。共和党人为了争夺总统职位尽管用刻薄的语言批评奥巴马,但一个更严峻的事实却也活生生地摆在选民们面前,那就是人人都心知肚明,2012年即使让共和党上台执政,他们对挽救经济也肯定没辙。
只要能够继续利用美元霸权地位,在世界上占便宜过好日子,谁愿意带头不惜割肉之痛,回归脚踏实地“劳动致富”的人间正道呢?
这里发出了一个危险的信号:“美国精神”的守护神——“权力制衡”机制,正在发挥一种逆向制衡作用。这就是说,美国政府的三权分立制衡机制,本意在于防错纠错,两百多年来建立了辉煌的历史功勋;但在现世“掠夺”有效、苟安成习之余,可能反过来阻碍必要的改革,转而扮演起了不光彩的反面角色。
新世纪的民主观念,要求政府突破传统代议制少数服从多数原则及其简单化的“是或否”的票决
制度,经典的双议会以及相应的权力制衡体制已到了必须认真检讨的时候。不能再让所有问题都交给万能的代议制议会神圣殿堂去包办决策;必须合理地重组,下放和分散决策权力,实行更为有效的决策分工。
乔.瑞恩在《美国产业空洞化和金融崩溃》(《商务周刊》2009年第11期)一文中指出,美国需要一次全国性的再工业化运动。如果要逆转美国的金融衰退进程,那么再工业化道路刻不容缓。作者以为“联邦政府可能不太适合这样的任务。联邦政府是政客和商人的联合体,他们不仅控制公司,其重心在军事而非平民福祉上。他建议,在政府的帮助下,我们将城市管理者和当地工会及大学联合起来,建设中心城市的再工业化 计划将会是卓有成效的。
迈向二十一世纪民主,克服政治和经济领域的致命危机,根治国家经济沉疴,缺少的并非智慧和实力,关键在于强大的深层的精神支持力量从何而来。如果无力正视、重振失落中的价值观信仰,美国还能成其为自我拯救不息、常保青春活力的伟大国家吗?
2011年12月写于纽约哈德逊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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