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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最初的梦想(四)——等待着这位“美国丽人”的到来……

(2019-10-31 06:53:28)
标签:

财经

陈思进

金融

绝情华尔街

杂谈

(思进注:大前天开始,将专栏《我在美国的头15年(1990-2005)》在这儿贴出来,这是对我从刚到美国留学、全工全读、最初的各种文化冲击、闯荡华尔街的头12年(1990年-2005年)心路历程最真实的原生态纪录,共87篇,和大家分享。)

(接上)我当时已经结识小玲,而且已经认定她就是我寻找到的“另一半”自己,虽然对于经商的尝试,小玲自一开始就不支持,说我不是“那号人”,但她还是尊重我的选择,放任我在深圳、大连、西安等地胡乱折腾了三年。我在小玲的心中就是一个“读书人”,根本没长做生意的神经,但我还偏是“不走寻常路”,结果弄了个无所适从。

小玲在上海建行的工作稳定,更有“高升”的潜质,而且把新房早已布置妥帖,还上下打点着我们的婚事,只等着我这个狼狈不堪的新郎回家结婚。就这样,在1989年初,小玲把垂头丧气的我拉回到舒适而温暖的家,这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片刻。

片刻的幸福是被外婆的离去终结的,我最亲的外婆离去时我的天似乎都塌了下来。外婆在临终前表示,她终于可以放心地去了,因为她相信小玲一定会代替她把我照顾得很好。我将外婆离去的悲伤化为了学习与工作的动力,因为在她离去时,我竟然是那样的狼狈,一事无成。在外婆离去不久,我进入科技情报所当了一名英语翻译,英语翻译是我自学的一门手艺,因为喜欢,所以无论是学习还是使用都身心愉快。除了在上班时我会翻译一些专利情报外,我业余还会翻译一些英美短篇小说,或者是散文,曾经以“思进”为笔名发表过不少译文,甚至经常还刊登上了顶级译文杂志《译林》。也是在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的生活开始有所起色,而且自己也更加沉迷于英语的书籍和电影。但直至那时,还从有过出国的打算。

1989年,我用了几乎一年的时间,翻译了一部美国当代长篇小说,也与出版社谈妥了出版协议。那个时候,我还以为自己的未来会像翻译家傅雷那样,每天徘徊于华美的英文之间,用自己的最擅长的东西供给自己的家庭。但图书在出版之前,我被告知内容有“不雅情节”,所以在最后审查时没有通过。我得此通知,顿时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可我的妻子小玲却在一旁安慰、鼓励,让我千万不要轻易放弃自己追求的东西,这让我十分感动。

在1989年尾到1990年初,我终于深陷众多的美国书籍和电影中不能自拔,以至于有一天夜里我抽风一般告诉妻子我们要去美国生活,而那时的小玲连一句完整的英文都不会说。

我记得很清楚,我在大声疾呼向往美国生活后的第三天,正好是我的生日,小玲做了一桌可口的饭菜为我庆生,然后说要送给我一份大礼。我听说有礼物自然是刨根问题,因为我自以为猜的八九不离十,小玲一定会送给我一本英文书籍。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小玲送给我一个“未来”,她的礼物是赞成我漂洋过海闯荡北美,而且她愿意为我分担这份梦想的重量。我当时激动的将小玲抱了起来,并且把她悬置在空中转了三圈。终于明白为什么故事中的女主角都要瘦,而且是极瘦,因为她的体型直接影响着男主角情感的发挥……

虽然小玲接受了我出国的提议,但我知道她内心是不愿意的,或者说从来没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她当时刚升任建设银行上海分部的总务会计师,前程之远大我不敢妄加判断。当时上海女性刚刚兴起出国热,像是要打破以往“男主外女主内”的老风俗一样,这些女人也大举“志在四方”的旗帜,有的甚至不择手段的往国门外溜。

尽管小玲与这些女性虽然几乎同一时间踏上了出国队伍,但她们的想法说到底是不一样的,因为她选择海外的初衷完全是为了我。我很庆幸有这样一个妻子,有的时候我们也更像soul mate,因为可以毫无顾忌的交流,并且彼此能读懂对方的感受,尤其是小玲对我,可谓了如指掌。在我最茫然的时候,我萌生了一个看似不切实际的想法,而既聪明又善解人意的小玲放弃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毅然陪在我的身边,像是“胜利女神”一样带给我坚强与前进的动力。

在临行前,我也想了很多,因为周围有很多人因为出国把婚姻搅得不慌而散,我不想那样,如果要以婚姻作为筹码,我情愿不下任何赌注。我问过小玲,如果我们去了美国要干最低贱的工作以维持生存,你会不会后悔?而小玲却反问我,如果因为我留恋上海美好的生活,而无视你的梦想与快乐,我会不会太自私?我没有回答小玲的问题,因为这件事明显就是我过于的“自私”了……

小玲这样一位“中国佳人”就这样被我挣脱硬拽到北美,当上了一个“美国丽人”,她在陪伴我留学海外的日子里,无微不至的照顾我,而且还辛勤地干着体力活以换取微薄的收入。如果闯荡北美是我最初的梦想,那梦想构建中妻子始终占据着重要的位置,试想她当初如果拒绝我不理智的出国想法,也许我只会默默接受,我所承受的只不过是又当一次空想家,而她同意了,同意的同时,却承受了远比我多上千百倍的压力。

在我临行前拿到签证临行前,小玲去机场为我送行,因为我需要先到达美国,并且开始学业,她才能顺利办理陪读签证,但谁也不知道这需要经历多久的分别。小玲一遍遍地嘱咐我要照顾好自己,而我希望的则是,小玲的签证可以尽量的拖延,因为等待着她的北美生活一定会比想象中更艰苦。

在我过了安检后,小玲依旧默默地站在那看着我离去的身影,我每每回头,她都会微笑着挥手告别,仿佛在暗示我不要为她担心。那个画面时刻萦绕在我的心中,有过一瞬间想要放弃,然后不顾一切地跑回去拉着小玲重返原来的生活,可拉弓没有回头箭,我知道下一次相逢必定会是在北美,只是我无法给它界定一个时间的限制。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在北美为我们闯荡一个好的开始,然后等待着这位“美国丽人”的到来。(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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