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每个柜台前已经是一条长龙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要命的是每条长龙里还夹杂着数不尽的小板凳、竹篮子、铁皮罐、土砖头，等正式开秤的时候，每条队伍的人流还将增加一倍，甚至于两倍也说不定，队伍被冲乱也是很有可能的。

晓倩顾不得这么多了，她拔腿就朝水产柜台的人群挤过去。

淑婉和淑敏从北京就开始准备过年了。

这天早餐过后，淑敏走到储藏室，把过年用的碗筷厨具，都一一搬进厨房，在水龙头旁一件件地仔细擦洗待用。

淑婉坐在厨房间的方凳上，面前放着一尊石磨，把浸泡了一夜的糯米一勺一勺放进石磨的洞孔，米粒瞬间磨成浆水“咕噜咕噜”顺着磨盘滴进面盆。

（接上）这水磨粉是用来包芝麻汤圆的，虽说粮店里凭票也能买着糯米粉，不过无论是口感还是外观，都没有水磨粉来得好。芝麻汤圆，是王纪翔最中意的一道中式甜点，只要他在家里过年，淑婉是从不假借他人之手的，总要自己亲手做这道点心。

眼见着五斤糯米磨完了，淑婉把浆水灌进布袋子。淑敏见了，马上腾出地方让她，“来来来，把布袋子吊在这儿，明儿水就滴干了。”两姐妹一个托着布袋，一个系紧吊带，把米浆袋子放置妥当。“你也真是的，明年咱买现成的得了，这自己做太麻烦。”淑敏嘟哝道。

“啊呀，每年顶多也就做一回。”淑婉说着，去阳台拿了一块雪白上好的板油，返回厨房说道：“姐，您瞧。这一到冬天呀，咱家大阳台可就成了天然冰箱。您瞧这板油，昨儿姐夫买回来，我正忙着炒芝麻，没顾上收拾。现在可好，都成冰块了。”

“可不是吗？索性搁晚上再弄。一会儿纪翔回家吃饭，咱先准备午饭吧。”淑敏瞟了一眼板油提醒淑婉，今天是她丈夫回家的日子。

淑婉把板油放进锅子，“行，那就晚上做吧。”

这芝麻汤圆一时半会儿，还真是做不完。每次做的时候，得先把芝麻炒熟捣碎成粉末，然后把上好的板油撕去丝丝缕缕的筋，再与绵白糖芝麻粉“和”在一起用力揉捏，直到软软的完全糅合，腌一天，最后搓成一粒粒小圆球，包在水磨粉的皮子里，这才大功告成。这道点心的功夫全在甜馅儿上，板油多了太油腻，白糖搁多了又太甜，样样馅料都得恰到好处。淑敏嫌麻烦，可淑婉觉得最有意思的，就是这些繁琐的每一道工序。

“妈，阿姨，怎么也不叫醒我呢？”绍清的母亲王昕毓，走进厨房来了。她穿一件黄色套头毛衣，海军蓝呢子裤，虽说已是人到中年，脸庞的轮廓却依然挺秀气的，身材也没发福走样。她已经好些年没有回家过春节，得知父亲落实政策回家过年，所以带着大儿子绍华，特意回来看望父亲。

“厨房里没你什么事儿，再去睡会儿，火车坐了十几个小时，多辛苦啊。”淑敏向来疼爱昕毓，觉得兰州生活艰苦，没有退休的时候，总是买些糖果点心寄往兰州。就是现在拿着退休工资，她还是常常寄些吃的用的给她。

“绍清一大早去了火车站，也不晓得火车是否正点？这会儿也该回家了呀？”淑婉手上做着事儿，心却挂着一老一少，没有理会女儿昕毓。她正念叨着，听见门铃声，以为是他们回来了，忙不迭地跑去开门。

【陈思进作品介绍】

1、在蜻蜓FM推出“陈思进电台”，已开《十分钟读懂财经新闻》、《思进看世界》、《心机—绝情华尔街》、《时评》等专辑（http://url.cn/46mTiry）；

2、长篇小说《归·去·来》命运三部曲第一部新鲜出炉（亚马逊：http://url.cn/46sGfqs；当当：http://url.cn/47hnML8）；

3、超级畅销书《这么慢，那么美》姊妹篇《那么远、这么近》新鲜出炉（出版社天猫店：http://url.cn/47iyY0F（签章版）；亚马逊：http://url.cn/47rnT3d）；

4、跨国金融商战长篇小说《心机》全新再版《绝情华尔街》（正在影视改编，当当：http://url.cn/2LEbtsC；亚马逊：http://url.cn/29ZAQZV；京东：http://url.cn/27lEpUd）

５、唯一的公众号：陈思进说（chensijinsh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