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理解霍钢的选择，他父母更是被他气坏了。人们都说“医不求人，人求医”！没能力做医生倒也罢了，儿子这样分明是故意找别扭嘛，做父母的当然没有好脸色了。霍钢就尽量待在学校，去年过春节都没有回上海。  

今年霍钢回家了。晓倩见他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她并不傻。霍钢的情意她是能体会到的。她只是当他哥哥看待，从来没有别的想法，便像以往那样，落落大方地问道：“堂堂北大的高才生，你也去小菜场？”她这样说着，却没有耽误工夫，急忙地向小菜场方向走去。 

（接上）“韩晓倩！我去菜场又不是第一次。小时候我们经常一起去买菜，你忘啦？”霍钢确实喜欢晓倩。她和霍霖是“死党”，她俩今天你来我家，明天我去你这儿，总是结伴去上学。每当晓倩来家里等霍霖，他必定跟在后面守护着她们，从小学就开始这样了。他一直等着她长大，原本想等到大学毕业后，再挑开这层窗户纸的。不料，她已经有男朋友了，那种被人抢走心爱之物的懊恼，挂在脸上是很难掩盖的。

霍霖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她也不傻。她哥哥喜欢晓倩，她早就留意到了。晓倩是她的好朋友，做她的嫂子？怪别扭的。所以晓倩有了男朋友，她举双手赞成。她在校园还见了梁绍清一面。霍钢这次回家过年，她头一件事就是告诉他，晓倩恋爱了。她还“幸灾乐祸”狠狠地赞扬了绍清一番。眼看霍钢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她又有些于心不忍。霍钢在她心中的地位，甚至比父母还重要。当父母亲一头扑在医院的时候，是霍钢带着她生活的。因此她又想护着哥哥：“韩晓倩，你不许欺负我哥，要老实回答他的问题哦。”     

    晓倩只当没听见，她加快了步伐说：“你们磨磨蹭蹭好了，等会儿就只能买小鸡小鸭。”

    霍家兄妹对望了一眼，立刻加紧脚步，一眨眼的工夫，就跑到晓倩的前面去了。他们仨你追我赶，谁也不让谁，一路小跑，不一会儿来到了福州路小菜场。

远远望去，菜场里已是人头攒动，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吵闹声、嬉笑声、叫骂声、以及吆喝声，此起彼落热闹非凡。

晓倩还未踏进菜场，就已经亮开了纤细的嗓门，“快点呀，你们快点呀，”她像打仗似的把篮子里的罐头、砖块，犹如分发武器弹药，一一交到霍家兄妹的手上，“霍钢，这些砖头给你，赶快去家禽柜台。霍霖，这儿的罐头你拿去，你到肉柜台去。我在水产柜台，等会儿去找你们。”

此时每个柜台前已经是一条长龙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要命的是每条长龙里还夹杂着数不尽的小板凳、竹篮子、铁皮罐、土砖头，等正式开秤的时候，每条队伍的人流还将增加一倍，甚至于两倍也说不定，队伍被冲乱也是很有可能的。

晓倩顾不得这么多了，她拔腿就朝水产柜台的人群挤过去。

淑婉和淑敏从北京就开始准备过年了。

这天早餐过后，淑敏走到储藏室，把过年用的碗筷厨具，都一一搬进厨房，在水龙头旁一件件地仔细擦洗待用。

淑婉坐在厨房间的方凳上，面前放着一尊石磨，把浸泡了一夜的糯米一勺一勺放进石磨的洞孔，米粒瞬间磨成浆水“咕噜咕噜”顺着磨盘滴进面盆。（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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