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归·去·来》第一部(选载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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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过往的一切,皆命中注定!梅勋少与纪翔是剑桥同窗,他和梅勋少则成了“提篮桥”狱友。可是此“桥”非那“桥”,命运总是捉弄人。不过一切都过去了!值得庆幸的是梅勋少比他早一个月出来。他们在“提篮桥”相约,一定要在外面好好地聚一聚,吃一餐像样的饭。
“庭彦,宋家老宅到了。”忠道打断了冯庭彦的回忆。
他们望着眼前的洋楼,六米高的围墙被黑色竹篱笆所包围,很安静,透着些许神秘的意境。
这时绍清从里面向他走来,胖嘟嘟的就像是一团小雪球,带着一阵清风“滚”了过来,真是可爱至极。这孩子还天性不惧生,忠道问他:“绍清,这是谁呀?”
“姨婆说,他是姨公,我看过照片。”绍清说完,立刻上前拉住他的手。
绍清的小手温暖了他的心。他一阵激动,弯腰抱起绍清,紧紧地把他搂在怀里。自打这天起,接送绍清上下幼儿园,就成了他的工作。他每天期盼着这一刻。期待握着绍清的小手,听孩子的童言童语,逗他开怀大笑。
(接上)有一天,他们从幼儿园回家的路上,绍清问:“姨公,您给我买的新玩具呢?姨婆说好的呀?”
“买玩具?”淑敏没有提及过呀,孩子是不会说谎的,淑敏一定是忘了跟他说。大人答应的事情,孩子记在心里是不会忘纪的,他没带钱包,情急中,褪下腕上的手表说:“今天先拿这个玩,姨公改天给你买。”
绍清手拿黄灿灿的表,好奇地追问:“姨公,这是不是玩具小钟?”
“嗯,没错。这小钟可是会走的哦,不信你听听,有声音的。”说着,他拿表放在绍清的耳朵边。
绍清这下子兴奋了,两只胖嘟嘟的小手抓着手表,摆弄来摆弄去的。他听一会儿,又瞧一瞧,最后“咯咯咯”地大笑:“姨公,您真好。我最喜欢您了。”
他一把抱起绍清。孩子是从来不说瞎话的,绍清说他好,那他就应该是好人。那一刻,他感动的想要哭。孩子的一句实话,他和淑敏从前的温馨生活,像电影那样一幕幕的重现了。他依稀记得几十年前,淑敏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还是他们恋爱那会儿,回忆起来恍若隔世。
绍清得着宝贝一样的“小钟”,回家后变得非常安静,坐在阳台的躺椅上,不时地拿起手表放在耳边。他见老丈母娘在一旁看着孩子,自己就去卫生间了。突然,他听见老太太着急的叫唤声:“庭彦,庭彦,‘开心果’把手表扔下去了。”
他冲出卫生间,没闹明白怎么回事。老太太又重复了一遍:“绍清捣鼓手表,他打不开表盖子,发急了,把手表扔到楼下去了。”
手表扔下阳台,淑婉最着急了。她冲进阳台伏在栏杆上,见手表静静地躺在草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直到他捡起手表。淑婉不会就此作罢,他一定会训斥绍清,于是赶紧跑回家。
只见淑婉黑着脸在客厅,罚绍清站在墙角反省。他马上过去打圆场:“小妹,不要怪绍清,你看,这手表不是好好儿的么?”
“我只想问他,为什么要扔东西?”淑婉有些生气。
绍清面壁而立,听了外婆的话,他马上转过身为自己辩解:“外婆,我砸开它,想瞧瞧里头是什么?为什么滴答滴答响呢?”
感情这孩子开动着小脑筋呢。还有一次拍全家福也是的,就在按快门的刹那间,绍清伸出右手,对着镜头做了个“六”的手势,结果照片洗出来,人人表情都挺好,唯独他这手势,叫人看了哭笑不得。绍清却“咯咯咯”笑个不停:“姨公,您瞧,我这‘六’好玩吧。”
陪伴着绍清成长的每一天,就像是在天堂一样,看着孩子高兴,体会孩子的烦恼,“提篮桥”的阴影,也一天天离他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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