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实业家张志良》连载之四
(2017-05-31 21:09:29)分类: 奉天实业家张志良 |
第一节
张志良际遇张作霖
1904年2月,在我国东北爆发了日俄战争。两个帝国主义国家在我国东北展开厮杀。清政府宣布辽河以东为战区,以西为中立区,并严令中国军队采取中立,不偏向任何一方,不得有误。日俄军队互相鏖战的同时,在东北烧杀淫掠,无恶不作。清军无力维持社会治安,引得各地土匪蜂起,百姓遭殃。处在辽西的新民府是个重镇,张作霖除了要维护境内的治安外,还在盘算如何增强自己的实力。张作霖糊弄外国鬼子,从来都有一套。张作霖的原则是谁给我好处,我就帮助谁。一开始,俄军强大,他就接受俄军的枪械和金钱,帮助俄军。后来日本军队渐占优势,他又同日军签订誓约,立誓援助日本军。日俄战争结束后,张作霖的部队不但没受损失,反而扩编为3个营。在日俄两大帝国主义战争夹缝中生存的张作霖,充分显示了处理复杂问题的能力。
清光绪31年(1905年)4月,盛京将军增祺因丁忧解职,新任盛京将军是赵尔巽。同时,新民府知府增韫被破格提升为奉天府府尹,品级从从四品提升到正三品(还有说是二品的)。沈金鉴接任新民知府。
新民府衙举行了盛大宴会,欢送老长官增韫荣升新职,同时给新任知府沈金鉴接风洗尘。新民府大小官员悉数参加宴会,席间,增韫向沈金鉴着重介绍了张作霖,言此人才干非同一般,可以重用。
不久的一天,张作霖到奉天府公干,顺便看望老上级增韫。家丁传报进去,增大人正在书房与僚属议事,允准张作霖进见。张作霖进得书房,抬眼望去,只见增大人坐在堂上,旁边还坐着一人。张作霖抢前一步,俯身跪倒在地:“不才张作霖给大人请安”增韫忙上前扶起:“不需如此大礼,快快请起。”旁边之人也忙站起相迎。宾主落座后,增韫指旁边之人向张作霖道:“这是奉天府治中张志良”(此前,张志良由于做事勤勉,职绩卓著,已逐步升迁至奉天府衙任事。),张志良忙站起,二人拱手作揖,重新见礼,张作霖开言道:“久闻张志良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尊颜,实乃作霖三生之幸。”张志良忙答道:“不敢,我也早听说张管带英名,阁下剿匪的业绩,此间人尽皆知,小可仰慕已久,无缘不得见面,今日得见我兄金面,足可快慰平生。”二人皆有惺惺相惜,相见恨晚之意。增韫特地摆家宴招待张作霖,邀张志良作陪。席间,二张相谈甚欢,张志良谈天说地,旁征博引,古今中外,无所不谈;张作霖更是能言善辩,幽默诙谐,妙语连珠,时不时的引得三人开怀大笑。增韫望着自己的这两个得意的下属,心里充满了欣慰。此一席直到月上中天,三人方才恋恋不舍的分别。
1905年9月,应新任盛京将军赵尔巽奏请,朝廷下诏裁撤奉天府尹一职,所有府尹原管事务,均责成赵尔巽悉心料理。这样,原来的奉天府衙门就和盛京将军府衙门合并了。两个机构的人员合并到一处,各个职事部门都是重叠的,就显得人员编制太多了,必须裁撤一部分人员。当然原将军府的人员肯定都会留用,裁撤的都是原奉天府的人员。张志良暂时也没有安排职位,待命衙中。
再说张作霖和张志良自那日在增韫府相见后,就已成莫逆之交,经常有书信来往,这时听说奉天府衙门撤销的事情,忙不迭的来信请张志良到新民相聚叙谈,顺便研究解决张志良的下一步的任职问题。于是,张志良向盛京将军赵尔巽请了假,来到新民,和张作霖、张景惠、张作相、汤玉麟等人相见。张作霖治酒相待,大家开怀畅饮,述说衷肠,张作霖说:“我们这些人都是粗人,可巧今天来了一个文人,看起来是老天格外眷顾我张某人,让我成就大事,就好比刘邦得张良、刘备得诸葛亮一般。来来来,大家干上一碗,庆贺张志良老弟来我军中聚首。”众弟兄都连声称是。张作霖又说:“既然将军府还没有安排老弟的职务,莫不如就和我一起干吧,我这里正缺一个参赞军机的军师。”张志良说:“感谢雨亭兄抬爱,怎奈愚弟才疏学浅,难当重任,恐误了我兄的大事,反为不美。况且还要向家父请教,不敢擅专。请容我三思,从长考虑,再作答复,如何?”张作霖说:“悉听惠霖老弟尊便,一俟有了消息,就尽早告诉愚兄。”张志良答:“那是自然,不须雨亭兄嘱咐。”张志良在新民府张作霖营中盘桓数日后告辞。
张志良趁这个空档在盛京城里经营商号,开办了一个旅店,叫做“来升客栈”。
1905年秋末冬初,张志良断弦重续,再结良缘,新娶的夫人姓郑,名字叫郑良卿,生得容貌姣好,体态端庄,乃是一位大家闺秀。
大婚之日,自是热闹非常,大古城子的家乡张灯结彩,大摆筵宴,接待四方亲友、八方宾客前来贺喜,张作霖也率一众和张志良相识的弟兄前来助兴。酒席上觥筹交错,欢声笑语,满堂春色洋溢于空气之中。
阚朝玺还没有参加过科考,清廷在1905年便废了科举制度。这件事对阚朝玺打击很大,当时的阚家只是小门小户,供他到锦州求学,四嫂已尽全力,所以对他来说,留洋是并不现实的梦想。而当时的新式学堂又刚刚兴起,没有多大的诱惑力。究竟依靠什么职业安身立命呢?最终,阚朝玺选择了投笔从戎——从军。
转眼到了1906年,张作霖因政声颇佳,又升官了。张作霖的部队由3个营扩编为5个营,是为一个标,张作霖当上了标统,也称统带,相当于现在的团长。张景惠、汤玉麟、张作相都当上了营的管带。
这一天,有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来到张作霖的标统官邸,声称求见张统带。门口的哨兵不给通报,卫兵想的是,我们这是兵营,都是舞枪弄刀的粗人,你一个文弱书生来这搅合什么。书生就反复向哨兵请求,两人正在磨叽。可巧张作霖正好从办公室出来,见院子大门口有人在争吵,就踱过来问:“什么事?在此吵闹?”哨兵打一个千道:“这个穷酸在这里无理取闹,非要见大人。”原来张作霖虽然起身于草莽,但是小时候爱听评书大鼓,像什么“刘关张桃园三结义”、“刘玄德三顾茅庐请诸葛”等等故事烂熟于心。况且他志向远大,早就懂得要成大事,没有读书人辅佐是不行的。所以,历来对文化人都高看一眼。当下呵斥住哨兵,张作霖抬眼一看来人,但只见这个青年人虽然书生打扮,但是个头很高,身材魁梧,面容冷峻刚毅,眉宇间透着桀骜果敢之气。再细看,觉得有些面熟,就问道:“足下高姓大名,何方人士,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见教?”来人答道:“不敢,在下姓阚,阚朝玺,此来不为别事,只是听说大人正在招募兵勇,小可不才,特来大人麾下投军,以效驱驰。”张作霖说:“足下年纪不大,却有为国效力的远大志向,殊堪可嘉,本人念书甚少,常仰慕饱学诗书之士,足下能来敝处屈就,乃我之愿也。请到里面叙谈。”
二人携手进到里间,分宾主坐定,仆人献上茶来。张作霖道:“我看足下有些眼熟,不知我们在哪里曾经晤面?”阚朝玺道:“大人是贵人多忘事,想当年大人迎娶卢夫人之时,家父曾经鞍前马后效劳料理。我那时年方16,喜事期间,见过大人尊面。”张作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阚老先生的公子,失敬失敬。足下为何不早说明,倒显得作霖怠慢故人,不懂得礼数。”阚朝玺说:“实不相瞒,小可希望依靠自己的努力,一刀一枪博取前途,不想靠长辈旧谊希图庇护。”张作霖夸奖道:“贤弟果然是青年才俊,见识自是与常人不同,实是令作霖钦羡。”张作霖又问:“阚老先生可安好?”阚朝玺闻听,不觉眼中落下泪来:“那年大人喜结连理诸事停当后,家父回到家中就染病在床,虽请医拿药不见好转,不久就撒手而去……”张作霖闻言,不觉变了颜色:“想不到阚老先生竟然多年前就归天而去,怎不令作霖痛断肝肠……”言罢,唏嘘不已。二人又客套了一番,商定阚朝玺留在营中,先任统带帐下的执笔士,就是军中缮写文书的士兵。等以后有了军功再行擢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