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众所周知，随着经济体制改革的深入，1995年以来，众多的企业单位都黄铺了，或者停工，员工尚且开不出工资，那有钱交采暖费。那几年，是供暖公司最困难的日子，收采暖费是个最难的工作，收费员都纷纷撂挑子，去干体力活儿，公司忒缺收费员，艰难时候，公司让全体员工都去收采暖费，谁收上来一份，谁开工资，不然，就不开工资。这时候，我挺身而出（哈，我给我自己形容一个高大形象！）：没人干，我干！于是我当上了收费员，这是1999年，我45岁。一开始，人家跟我说，收费员都是和客户单位有关系的，才能要来钱。言外之意，我谁也不认识，根本收不来钱。这时，收费员也取消了固定工资，完全按照收费额提成，有的废物收费员真真确确的好几个月开不了工资。喝西北风，还是吃粑粑？没人管你。

 我一开始上阵，就是个《水浒》里的拼命三郎，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我管你什么牛逼单位，去了就要钱，不给就不行，当然，也不是采取不合法措施，而是讲道理，我虽然生性腼腆，但是文革以后，允许老百姓看书以后，我读了大量的书，所以知识面广，论讲道理，无论是客户单位的大小官，还是本单位的大小官，统统不是我的对手，他们理屈词穷是注定的，即使有人耍混，我也不怕，法治社会嘛，你也不是半夜三更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的犯罪分子、亡命之徒，我怕你个甚？不但不怕，往往是我先发脾气，因为我理直气壮，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欠我采暖费，是必须给的，我管你什么原因？少扯那些里哏楞，不给就不行！

 我虽然从小身体弱，但是因为在青春期经常走路，所以一直是能走。骑自行车呢？虽然原来因为瘦弱，骑得多了腰疼，屁股也咯得疼，但是，干收费以后，架不住天天骑，所以渐渐地不多时，自行车也能骑了，一天到晚，骑着车跑单位，不知疲倦，而且取得成绩以后是越骑越高兴啊！

 不多时间，我就脱颖而出，大小会上，老是被各级领导表扬，收入也变得比较可观了，说点实在的，有时比那些经理们挣得都多（有一段时间，政府把这个供暖公司卖给私人了。在私企老板的管辖下，公司的各级经理虽然原是国企的干部，现在是民营老板的雇员，而老板不屌他们，收费员却是决定老板收入的力量，为了激励收费员的干劲，个别收费员的工资甚至比经理们都高。）。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