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过节，正好上演喜爱的《蝴蝶夫人》，一个月前就花大价钱订了靠近乐池的座位，热切切想去享受一番。

    那天早早来到巴士底歌剧院，生怕迟到被关在门外。这座建于1989年的歌剧院，和金璧辉煌、绘画雕塑琳琅满目的加尼叶歌剧院（通称巴黎歌剧院）相比，不仅年龄小了120多岁，格调气派也不在一个档次上。它里里外外平直简洁，白晃晃泛着现代色泽，唯有叫卖节目单的男女用百年不变、特有的音调在继续唱诵：progra……mme，progra……mme……

    票子上明明写着第3排，领座小姐却带到第2排坐下。好多人都坐错了位子，一脸疑惑。剧场超大，一层层上去，有2700多个席位，座椅却矮小，间距也狭窄，现时代的特征。

    乐声响起，大幕徐开。硕大的舞台上空空如也，没有布景，没有道具，没有樱花盛开的山坡，没有秀美的日式木楼，没有湛蓝的海面，更没有清烟缕缕的白军舰……

    演员只有两色服装，蝴蝶夫人先白后黑，平克尔顿和其他演员则从头到尾一袭黑色长衫。穿了露肩长裙的蝴蝶夫人和铃木都是中年胖妇，做着皮影式的慢动作，看上去不像日姬，更像唐俑。

“明朗的一天，
我们看见海平面上升起一缕清烟，
一艘白军舰缓缓驶进海湾……”

    熟悉的咏叹调悠然响起，我下意识地去摸口袋里的手绢，怕一听到就会像往常那样心绪起伏，泪水汹涌……然而，台上唐俑摆着柔道架势，伸拳劈掌，看得人心惊胆颤，没法把注意力集中到这让人柔肠寸断的千古绝唱上去……

    这台戏由美国后现代主义戏剧家罗伯特.威尔森（Robert Wilson）导演。黑白平淡，光净如洗，我们离普契尼姹紫嫣红、多姿多彩的年代很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