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我，是不一样的烟火。你还是你，两块钱一把的哑火冲天炮。——姜子涯忘记是从那本逗比书里看到的这句逗比话，只是当他看到遍体鳞伤的路小黑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真心觉得自己就是一个逗比哑火冲天炮。

他没有注意到夜溪什么时候偷走了殷迪丝的精金，没有注意到她偷偷离开，更让他恼火的是没有注意到路小黑尾随夜溪而去。说起来，那个时候不过是在处理一只没有思维的魁尸而已。

“真是操蛋！”他在心中骂自己。

路小黑怏怏地钻进他的怀里，无精打采地“喵喵”轻叫，可怜兮兮地把头埋入他的臂弯里微闭着眼睛轻微喘气。姜子涯心疼坏了，骂了自己无数次混蛋，为什么没有注意到这个小东西独自离开去对战。

刚成形的路小黑缺乏战斗经验，更何况到现在为止它还没能吃过一顿饱饭！这样的小家伙和极具经验的夜溪对阵，没死都算不错了，怎么可能会是她的对手。

“小黑……”姜子涯柔声唤道，欲言又止。

“喵……”路小黑没有睁开眼睛，微微一哼算是应道。

看着姜子涯对路小黑的态度，尹东野鼻子一哼有些不屑，但是百里慕蝶却心中一动。她走过来，抚摸着路小黑油亮却已经凌乱的皮毛，幽幽说道，“它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姜子涯回答，“我只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百里慕蝶说，“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当我听到声音赶过去的时候，夜溪已经不在了，只剩下路小黑歪着在地上。”

带着腥味和焦臭味交杂的微风时而吹过，拂起众人破烂的衣衫，吹散了残败的枯枝落叶，吹乱了姜子涯的思绪。“嗯。”姜子涯突然想起什么，“我应该能够和它精神交流，让我试一下。”

说着他瞥了一眼还在治疗中的程军和程爽乐，另外找了个较为僻静的地方，随意坐下闭上双目，意识逐渐集中。渐渐地，姜子涯从闭目的黑暗之中看到一个光点。光点逐渐扩大，充满他整个视野，边缘模糊，中部清晰。

从时代广场的山体中出来后，夜溪的速度非常快，只看见一团黑影在废墟碎石之间快速穿梭跳跃。而姜子涯所看到的视线始终和夜溪保持着五米左右的距离。没错，现在他眼前所呈现的景象正是路小黑的视角。

突然，姜子涯感觉到视线往左猛地一闪，向来是路小黑改变追击方向。短暂的风速带动物体移动的感觉之后，它已经位于夜溪的面前了！硬生生地将夜溪逼停，在地上拖拉出长条的停步摩擦痕迹。

“你！”看到路小黑，夜溪也是很惊奇。但随即她就轻蔑不屑地笑道，“你这个黑不溜秋的家伙，小得可怜，还妄想挡住本小姐的去路？”

“哇呜！”路小黑愤怒地吼叫，姜子涯都能感觉到它的鼻孔中喷出火焰般的热气。

“看你长得还挺可爱的，跟了姜子涯那个废物也是可惜，要不你过来跟着本小姐吧，本小姐会给你好鱼好肉伺候着的。”说着夜溪伸出手逗弄猫一样逗弄着路小黑，她的身体越来越近，似乎想要去摸路小黑的下巴。

“哇呜！”路小黑一声怒吼，就听见“擦！”地一声皮开肉绽的声音，夜溪羞愤的表情出现在视野之中。她怒吼道，“你这个小畜生，老娘好好待你你不懂珍惜，非要自己找死吗？！”

说着夜溪的银针就从指缝中飞出，姜子涯感觉眼前道道银光，随后视线一跃腾空而起，就听到“嚓嚓嚓”数声以及路小黑“哇呜”一声吼叫，随着路小黑回头去看，夜溪的银针多数钉在了刚刚路小黑站的位置，但有少数几根还是将它的皮毛擦破，鲜血流了出来。

疼痛让路小黑愤怒升级，它震声吼叫，将夜溪迫退了数米。但是这里的环境和山体厅洞不同，厅洞密封面积有限，路小黑的震吼有回音之效。但在这空旷的广场，震吼声的威力显然被消弱数倍。

从路小黑的眼中姜子涯看到夜溪被吼声震动往后倒退，脚下踩着一块翘起的锐石，身体失去平衡。在往后仰的瞬间，她手中扬起一道蓝色光线。那正是精金！

路小黑瞄准时机，四足蹬地腾空一跃，朝着夜溪暴掠而去。“哇呜！”它准备趁着势头将精金抢夺到手。

就在它的一只爪子要勾着蓝色精金的时候，夜溪在半空中一个回旋，紧跟着数根银针再次射发。形势突变，路小黑只能就势翻滚，“铛”地一声叼住迎面而来的银针。好在它身体灵敏轻盈，在转换身姿的同时后爪准确地踢中夜溪拿着精金的手腕。

蓝色的精金朝空中飞去！

“哇呜！”路小黑落地之后再次拼尽全力往上腾跃，想要抢先一步抓住半空而落的精金。

路小黑的速度快，夜溪的速度比它更！她往上腾跃的同时，还射发银针给路小黑施加障碍加伤害。最终路小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精金再次落入夜溪之手。

更糟糕的是，他俩此时都处于半空之中，身体的优势明显倾向夜溪。就见一只黑色皮鞋出现在路小黑的眼前，随后就是一片黑暗。

显然夜溪一脚踢中路小黑，将它从半空中直接踹到了地上。这一脚让路小黑晕厥半天没能缓过来，让夜溪再次逃跑。而这一脚也让姜子涯从和路小黑的神交之中猛然清醒过来。

睁开双眼，姜子涯额头冒汗，后背也全都被冷汗给浸湿。他紧紧搂着路小黑，心里仍然“突突突”地狂跳，他通过它的眼睛看到的那个过程如此紧迫如此扣人心弦。虽然到最后他也没有看清楚这次的精金属于什么等级，不过这又有什么所谓呢？只要路小黑还活着，只要他姜子涯还再，粮食总会有的！

“怎么样？”百里慕蝶关切地问，很自然地用手背替姜子涯擦了擦额头的汗。

姜子涯望着她没有说话，但她却从他深邃的眼神中读懂了想要传递的信息，她点头说道，“嗯，没事就好，精金还会有的。现在关键的是要给小黑补充一些能量，你还能行吗？”

姜子涯闭了闭眼睛，使劲地点点头。他的内心有些痛苦，因为再次感觉到自己的无能和无力。说好的鬼印呢？说好的变强呢？季小柔的话无情地再次回旋在脑海。

“你必须变得更强，否则今天的痛会蔓延至你生命结束。”

他还没有强大到能够保护身边的一切。再次睁开眼睛，手心中下意识地握着百里慕蝶的手，笃定地说道，“蝶儿，这不是誓言，誓言如风无用。但你要相信，我一定会变强变得更强的。”

感受着从姜子涯手心中传来的温度，百里慕蝶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微微一笑，用另一只手盖在他的手背上，点头说，“我相信你。一直相信。”

得到百里慕蝶的慰藉，姜子涯的心情好了很多。他将路小黑放在地上，催动鬼印，鬼爪形成，心灵血脉随着循环行遍全身，就见他的身体外层逐渐笼罩一层薄薄的红光。随着心灵血脉的推动，红光朝着鬼爪方向聚集。

很快他整个左手手臂通体红亮，就好像有束强光贴着他的手臂和鬼爪照射，将整个左手手臂和鬼爪变得透明通红。姜子涯的神色并不轻松，眉头紧锁，俊朗的脸上充满谨慎表情。他正在将血液逼向鬼爪，以便通过鬼爪输入给路小黑。

虽然之前在时代广场山体中，为了控制空间扭曲，尹东野也要了姜子涯的血。但是那时对姜子涯来说并没有伤害，也没有痛苦，因为只是一滴而已。现在他至少要逼出一碗血才够路小黑恢复。

他将左手鬼爪食指伸到路小黑的嘴边，触摸到那冰凉湿润的嘴唇，姜子涯心中一紧。血液一滴滴地滴入路小黑的嘴里，随着血液的输入，它的嘴唇逐渐恢复了温度，衰弱的呼吸也平稳起来。

不久，路小黑开始发出“喵呜喵呜”的声音，眼睛也缓缓睁开。它踉踉跄跄地站起来，眼眸中也恢复了神态。

姜子涯用右手按住肘关节的位置，用意识催动指引心灵血脉从左臂撤回，血液重新开始循环。虽然因为失血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好在精神还尚可，百里慕蝶倒也不是很担心，只是赶忙上去将他扶起来。

“你们这还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彼此离不开彼此了。”尹东野双手环抱，靠着树，依旧用他那不咸不淡的口吻说着。也不知道他口中的“彼此”指的是姜子涯和路小黑，还是和百里慕蝶。

“程军那里怎样了？”姜子涯问到。

“还不错，看样子再有五分钟差不多就能苏醒了。”尹东野下巴一抬，指着不远处的那个发着黄色光芒的半球体气场。和最开始相比，此时程爽乐的气场已经减弱了半数。

突然，姜子涯后背一凉，异样再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