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期卷首语《有限杯盏 无关风月》
(2010-09-08 17:4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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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士画舫汉唐乐府韩熙载夜宴图名伎西湖杂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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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底,台湾汉唐乐府来京上演《韩熙载夜宴图》,全方位再现了这场中国古代生活史上最著名的私家筵宴——贵族、文士和名伎,花、香、茶三道,不绝如缕的南管清音,袅娜空灵的梨园舞……有朋友问起观后感,我老实地答道,“雅得我心力交瘁。”
实在于爱生活这一层面,传统中国人的首席地位大抵是难以超越的,尤以闲世人之所忙,忙世人之所闲者为上品。不论真闲还是刻意求闲,大场景中基本上都少不了杯盏和风月来氤氲诗情,助澜画意。所以后来的张潮公子才说,“若无诗酒,则山水为具文,若无佳丽,则花月皆虚设。”
这一现象在画面上的榜样,自然就是把今天的观众全部雅倒的《韩熙载夜宴图》。而文字上的榜样,则要算千余年前的《花间集》。这部由“倚筵公子,绣幌佳人,递叶叶之花笺,举纤纤之玉指”集体创作的中国最早文士词总集,据说一多半是男子作闺音,难免添了文人醉卧花底作白日梦的成分,故而在香艳和娇娆程度上都堪称一绝,匹敌者甚少。
敢于把梦想照进现实的另一个榜样,是西湖上的画船。《武林旧事》称“自有西湖即有画舫。”
随便翻翻古代精英们的诗话手记,发现“画船”一词的出镜频率的确蛮高的。依据传统生活美学观,富庶之地后面理应跟上一个温柔之乡以淡泊名利心和铜钱气,山水胜景之上须得由士子美人加盟来赋予文艺调和才情趣。画舫这种形式,无疑满足了集山水、诗酒、佳丽和花月于一身的条件,无论游弋还是静泊,都可以“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
不过,安徽富商汪然明跑去杭州做了画舫领袖,要“远追先辈之风流,近寓太平之清赏”,而成就一时文士盛会,倒也并非随大流的附庸风雅那么简单。倘若把他和那些名气平平擅长作闺怨词的文士们全数转世放入当代社会,估计都有绝高的机会被纳入懂生活,有文化,真性情,甚至上品那一类,更不要说著名的韩大人、张公子之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