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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何潇
一日,克利奥帕特拉出现在西得拿斯河上。
“场面可真是伟大”。莎士比亚在《安东尼与克利奥帕特拉》里,借女仆之口述说当时的盛景:“她坐的那只船,像一个光亮的宝座,在水上照耀得像火似的通明;舵楼是金叶做的,帆是紫色的, 而且薰得喷香,把风都挑逗得精神恍惚了,桨是银色的,随着笛声的节奏而划动。那些光滑的缆索,在她的纤手灵巧的操纵抚摩之下,也觉得得意洋洋”。至于女王本身,是言语所不能及的美妙造物:“她卧在幔帐里——透明的金线纱作的——比画家笔下巧夺天工的维纳斯都要美艳。”整个码头弥漫着从船里荡漾而出的幽香,倾城的人跑来观看。莎翁不惮使用了夸张的言辞:“那空气,若不是怕造成真空,也会跑去观看克利奥帕特拉,使自然界发生一个空隙”。
罗马人着了迷
作为凯撒的征服者、安东尼的情人、埃及最后一任统治者以及爱西斯女神的化身,克利奥帕特拉是那个时代的风格偶像——这或许可以解释为何西德拿斯河上的惊鸿一瞥,她俘获的不是一个安东尼,而是全城的罗马人。在留存下来的文字、壁画及雕塑中看到的克利奥帕特拉七世,是个实至名归的“风尚女王”,或曰“金字塔时代的混搭主义者”。她穿罗马式丝质袍子与埃及式无袖宽松上衣;梳希腊式发髻,带埃及假发与王冠;拥有在西方时尚史学家看来,“只有在传奇里才会出现的衣橱和珠宝箱”。
相较于罗马人,埃及人对于首饰的态度宽容多了。在古埃及的壁画中,不论男女,都佩戴着或多或少的饰物。首饰既是装饰品,也是辟邪物,因此成了他们的生活必需品。埃及人相信这些神圣装饰物具有庇佑自身的作用,即使下田耕作的时候,很多人也不愿取下这些由彩珠、皮革和金属制成的斑斓之物。所有饰物都被赋予了政治与宗教的含义。安可禾是生命神圣的象征,通常只有国王、王后和众神才拥有;眼镜蛇是埃及国王们专有的象征, 被装饰在王冠和鹰状头巾上 ;甲虫也被认为拥有庇佑能力,埃及人称其为“ 圣甲虫”。中王国时,有身份的人在甲虫一侧刻上姓名和职业,这就是金字塔时期象征身份的名片。
皇族亦相信饰物的神圣力量。克利奥帕特拉及之前的许多埃及统治者, 都戴一种结构复杂的头巾。将其剖成细部来看,是一句“天佑吾王,世代昌隆”的吉利话。头巾上插着两根羽毛,代表着佩戴者的高贵身份;饰有太阳、圆球和公羊角,这代表着繁育;另有一些护身符则象征庇佑,譬如鹰眼,象征着鹰神希洛之眼。在伯斯科雷阿莱考古区1964年发现的一个盘子上,可以看到一副名为“克利奥帕特拉”或“非洲”的胸像。画中人穿着质地轻柔的裙子,头戴象形头饰,其上饰有眼镜蛇与獠牙的图案。在她的手上,有黑豹、雄狮和蟒蛇的图形装饰——这叫人联想到女王的情人马克·安东尼,他曾宣称自己是大力士赫拉克利斯与酒神迪奥尼索斯的化身。
在《时装生活史》的作者普兰温·科斯格拉芙看来,珠宝与饰物应该被视为当时埃及人服装的一部分,这或因为“服装本身没什么装饰,有时几乎到了寒碜的程度。”项链、臂环、手镯和脚镯通常用金子来制作,配合珊瑚、珍珠、玛瑙和石华等物——黄金在其中起到了主力作用,人们把贝壳、珠子、花朵和宝石镶入黄金,做成项饰佩戴。相较之下,银子显得不那么重要。银子很少用来制作珠宝,更多的被用在装饰和点缀上,打成薄片,作为塑像、家具和小玩意的镶饰。埃及人把银子称为 “白色金属”,相信神的骨头由它构成;而金子在金匠们的眼里是“神的肌肉”。这大约因为埃及人笃信颜色的意义——白色象征幸福,绿色蕴藏了青春与生命,黄色则代表了黄金,它是永恒之神肌肤的颜色。这也解释了皇室对于黄金的热爱——这份至死不渝的热情令这些高贵的人们最终自食其果,源源不断的盗墓贼让他们在长眠之后依然得不到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