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废墟下的秘密

                                文：长垣清语

大壮和妻子春草正在工地上搬砖，突然感觉地面晃动了一下。春草没有站稳，几块砖清脆地跌落在地上。接着又是一阵持续且加剧的晃动，春草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眩晕。工地脚手架上的砖块纷纷往下跌落，几个正在上面砌墙的工人惊慌失措地往下爬。大壮一下子回过神儿来：“要地震啦！大家快跑啊！”他扔下砖扯着春草往外面空地上跑。

身后刚砌的墙倒塌了。村子里面，一座座房子像孩子玩的积木一样，坍塌成一片。漫天的灰尘一下子把春草带到云里雾里，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大壮喃喃地说：“地震啦，大地震啊！我的天啊！”他重重地跪在了那儿。

“孩子，我的孩子！”春草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就顺着小路往村子里跑。“孩子，我的孩子！”大壮喊了一声，紧跟着往村子里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大壮边跑边喊，很快超过了春草。

村子里的房子已经成了一片片废墟。人们来回奔跑着，叫喊着，嘶哑着。大壮顾不得这些，家里面有他们的儿子，那是他们的心头肉啊！大壮现在最想看到的是，儿子在屋子外面等着他们俩的到来。

他跑到自己的瓦房前，房子已经倒塌了，砖块瓦砾乱堆在一起。“儿子啊！”大壮抹了一把泪，跪倒在地上。随后赶到的春草哭了一声“我的儿啊”便栽倒在地上。“孩儿他娘，孩儿他娘！”大状抱着春草摇晃着，待春草醒来，哭着喊着：“我的儿子，我们的儿子啊。”

大庄拼命地刨砖块瓦砾，他们早上上工的时候，儿子在最东边的一间里玩耍。大壮就从房子的最东边刨起，春草在一侧跪着扒着，边扒边喊：“儿啊，我的儿啊。”

大壮的手已经血淋淋的了，他没有觉察到。春草的手已经破了几个口子，她不在乎。他们拼命刨着，不住地喊着：“儿子啊，我的儿子啊！”东间已经刨了一半，还是没有见到儿子的踪影。大壮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儿上，春草哭得跟泪人儿似地，一个劲儿的“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一晌午过去了，东间已经刨完了，还是没有见到儿子的踪影。一个在附近训练的部队开到这里来了，他们帮着乡亲们找人。

有两个年轻的士兵过来了，他们看着大壮夫妻血淋淋的手，向大壮简单问了情况。随即和他们一起，顺着东间往西刨。

傍晚时分，他们似乎听到了里面有响声，大壮和妻子，还有两个士兵拼命地扒砖块瓦砾。汗水夹杂着泪水，春草仍扯着嘶哑的嗓子不停地喊着：“儿啊，我的儿啊……”

“孩子！”两个士兵发现了！“我的儿啊，”大壮和春草拼命往前，眼前的情景却让大壮傻眼了：“我的娘啊！”大壮嚎哭着将身子扑了上去。

只见大壮80多岁的老娘，弓着身子，趴在了距堂屋门口不远的地方。刚满一岁的孩子在她的身体底下，正晃着腿，啃吃一根剥开了的火腿肠。

大壮细细看了看浑身是血的老娘，她的身子已经冰凉冰凉，一根大梁重重砸在她的腰上，她的头部，被门前的石梁砸的变了形状，可她还是那么地弓着，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