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河北极村
(2020-07-06 20:23:32)分类: 散文随笔 |
漠河本是林场小镇,1987年大兴安岭森林大火中遭夷为平地,经20多年重建,这座在废墟上重新站立起来的新城,已赢得“金鸡冠上之璀璨明珠”的美誉。这场大火的经历,记录在
漠河“五·六”火灾纪念馆旁有一片“幸存”的原始松林,如今为“松苑”纪念公园。人们认为它是吉祥之地,来参观火灾纪念馆的人,都要到这里来拜访。公园里,现在主要生长的就两种松树,一是樟子松,皮红褐,叶针子,二针一束,冬不落叶,常年青翠,被誉为“兴安岭美人松”;二是落叶松,它占了大兴安岭森林的72%,因之大兴安岭有“落叶松故乡”之称。
当绚丽多变的晚霞渐渐隐没,便是守候极光时刻,边陲小镇入夜寂静无声,天色始终没尽黑,四望一片苍茫,祈盼北极光的出现。璀璨北极光,就没出现,离天亮还有一段漫长的时间,等待,等待, 迟子建的小说《北极光》的里面有多少这种期盼的心情。
天亮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轻纱般的晨雾,云烟缭绕,飘飘浮浮,弥漫山间,似动似凝,生动活跃的就像一湾春水绿波,生命这样的鲜活。漠河的早晨,静得无声无息,街道少有人行,一挂马拉车过,传来“哒、哒、哒”的清脆蹄声,那是一种童话梦境般的宁静。小城的那份美丽、温柔和恬静了,让人醉。
清晨在小城散步,途径农贸市场,各种野生浆果数不胜数,多叫不上名字,最多的是野生蓝莓,每斤20多元。卖草莓的小伙子热情地给我介绍:蓝莓,即山笃斯果,是地球上最古老的水果之一,含有的大量花青素和抗氧化成分,常食用有利于增强视力、防止皮肤皱纹的提早生成、防止脑神经老化、软化血管、增强人体免疫等功效。我笑笑说,要能天天吃,那就最好。在小城,领悟了安逸生活,既生活在城市,又能如隐居般,享受心灵的悠闲自在。
大兴安岭森林中浆果很多,8月正是采摘浆果的季节,正是漠河之宝蓝莓,成熟采摘的时候。不论走到哪里,都可以看到成群结队进山采摘蓝莓的人群。
漠河县城以北83公里便是北极村,车程约一个半钟头,沿途可观赏火灾后播种的新林区,虽无参天古木,但数十里的郁郁葱葱,让人欣慰,这些后来之木,在它们的前辈的灰谷上生长成才,吸收了多少前辈的营养换得了今天再生的春光。看着这茂密的松林,不论是“兴安岭美人松”,还是落叶松,都是同时播种生长的,棵棵一般大小,有的还让人感觉整齐划一,那样的规范,它们不仅仅今后有之才,更重要的是无论大小,它们的存在,才有人的存在的空间,人们生存不可缺少的,它们是地球之肺。看着这几十里葱绿的松树,不觉有些欣慰,在近20年的时间里,它们成林了。林间不时看到有提着篮子,背着背篓的少女,老人,他们采蘑菇、摘蓝莓,在林间时隐时现,是一副人与自然和谐的特殊风景。
途经观音山,瞻仰了来自海南的汉白玉四面观音。车正往胭脂沟李金镛祠堂方向行,突然又转向了,说是那个方向的路塌方,去不了。当地人说:胭脂沟是清末盛极一时的采金场。金矿虽已废弃,淘金活动并未禁绝,幸运者仍能淘获点金沙。其上有李金镛祠堂,在那里下望,黄尘滚滚,现在还有两列古旧木屋,横在烟尘里。黄金为这荒小镇带来繁华,现在都没有了。听这样说,大家认为,我们知道有这个情况就行,不看也没有什么,我们关心的是北极光,直奔北极村。
进入北极村,处处都是“最北”二字。最北邮局,最北学校,最北渡头,最北哨站,最北餐厅,最北农家院,最北第一家……甚至最北公厕。
北极村面积不大,全村16平方公里,人口近三千,景点都在步行范围之内。村里有电瓶车,载送游人前往各个观光点,根据个人喜好随兴参观,那是为背包客量身打造的旅游模式。
北极广场乃全村中心,矗立着“神州北极”石碑,其后便是黑龙江界河,与对岸俄罗斯遥遥相望。广场左侧有间极富特色的“北极人家”,巨木垒成的餐馆,以鄂伦春族风情为主题,面临的黑龙江,有江上浮台,有人在那品茗,指点江山,畅论古今,联想翩翩。
要寻找最北点,必须到村北的沙洲。沙洲,由北极广场往北步行半小时。走上景色绮丽的木吊桥,绕过玄武广场,一片视野宽广的田野展现眼前。沙洲来回的路多是铺设了木板栈道,两旁野花怒放,香气袭人,有马群悠然踱步草丛间。
夏天的大兴安岭,那是花的天地,火红的芍药,金黄的窄叶锦鸡心儿,紫色的野豌豆,大红雏菊,粉白蝴蝶花,天蓝绣球花。还有好多不知名呢。一株挨着一株,一片连着一片,给人满心的陶醉。
沙洲附近有大片农田,正值麦熟季节,金黄翠绿交相辉映,令人心旷神怡。农田旁是的“最北一家”,这里原是乡村广播电视台储藏室,现开发成兼营餐宿的旅游观光点。“最北一家”采用
由“最北一家”向四周随意漫步,风景处处,那农田深处的寻常百姓人家,时时能捕捉令人惊喜的画面。这里的房屋几乎都是“木刻楞”建筑,房前屋后,盛开着各种花,特别是那朝阳盛开的向日葵,那红彤彤的雏菊,让人享受。推磨的驴马,敏感的梅花鹿,噪聒的鸭群,见了人也露出表情,要想参与到眼前的世界。
宽阔的沙洲上,花木丛中,时时有各式各样的巨石,上面镂刻着种种书体各名家书写“北”字:从说文解字上的,大小篆书,到王羲之、欧阳修、米芾,康熙乾隆的,我数到的,就有三十多种。可是这里的一大亮点。
在中俄边界的黑龙江畔,有新建的“中国最北点”标志,高高的“北”字雕塑。就在它的脚下,几个人在围着个高倍望远镜,一个老人在那守着,对其观者云,“对面是俄罗斯的岗哨,那面的望远镜,我们也能看得清清楚楚。看看吧,两块钱看一次。”我也在那等着看这一景。中国诗词里常出现“北望神州”意象,如今切切实实地站立在北纬53度33分的最北坐标,眼前的黑龙江苍苍莽莽,一阵风声江声,南望家园,这时候有种寂寥感觉。
看着望远镜边的老人,向他打听一下北极光的情况,老人说:现在难看到了。我见到过,但这些年没见着了。他的回答是在我意料之中。在漠河出现的极光,是地球北极发出的极光,人称北极光。北极光虽然一年四季都出现,漠河是中国观测北极光的最佳观测地,而在漠河观测极光,仅在每年夏至前后9天中,而且必须在夜间。白天即使有极光出现,因白天阳光亮度大,极光亮度小,所以白天是看不到极光的。极光虽然是什么时候都有出现的可能,但白夜的极昼现象,不是每年都出现的,能看到的几率是很小的。
老人说,你看北极光不如看眼前的黑龙江,它的两岸的风景多美。我在这里几十年了,就没看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