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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石榴

(2020-03-02 11:28:02)

     八月中秋月儿圆,我总是会早早地准备各色各样的瓜果和月饼一起祭拜月婆,祈祷着花好月圆,五谷丰登,家和万事兴。祭品中自然少不了秋季成熟的石榴。

  石榴圆圆的,鼓鼓的,表皮黄中泛红,红中透黄,煞是好看。石榴嘴儿像娃娃的小嘴,嘟嘟着,可爱,俏皮,叫人爱怜。

  把石榴掰开来,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剥掉表皮,那一粒粒相互挤挤挨挨又紧密团结有序排列的石榴籽儿就跃然眼前,叫人看着,想起了光彩熠熠的星辰,想起了玲珑剔透的珠玉,想起了热情真挚的心。真是漂亮极了!多么像含情脉脉的少女的眼睛,水淋淋的,亮晶晶的,扑闪着脉脉秋波,向着你的心坎眨啊眨地,叫你不能不欢悦,不能不喜爱,禁不住想要即刻嘬它入口,可又担心那轻轻的咀嚼会损伤了她娇美的魂魄。八月中秋,是收获的时节,是感恩的时节,是传情表爱的美好时节。这石榴就是收获的喜悦,就是感恩的泪眼,就是爱情的使者。

  记得在陕西出差时,从西安市区往临潼方向,一路上满眼都是石榴树,仿佛两条碧绿的玉带在人们身边曼妙飘舞,叫人悦目而赏心。热闹繁华的回民街上,这样漂亮的大石榴排列得整整齐齐,叫人看了不能不心生快乐,也像这石榴们一样开心地绽开了笑颜。这色泽,这汁水,真是太诱人了!叫人怎么能不垂涎欲滴?怪不得古代女子和男子都喜欢石榴裙呢,单是这明媚靓丽的石榴红就不知道醉倒了多少热爱生活的心。比如今天的我!

  这美味又美貌的石榴可是来之不易呢!这可是著名的外交使节张骞历经了13年的艰难跋涉才从西域带回来的!那可是两千一百多年前啊,没有汽车,没有飞机,没有坦克,也没有大炮,就靠着人和骆驼的腿脚,在茫茫戈壁和漫漫沙漠里一步一步地探索,前行,还要想方设法摆脱一些西域部族的进攻和阻挠,堪称斗智斗勇,艰苦卓绝。

  石榴的功效诸多,可以美容养颜,可以抗菌抑毒,可以止血收敛,可以驱虫杀虫,可以安胎,可以解酒,是女孩保养容颜的亲密伙伴,也是男子职场交友的得力助手。

  小时候,石榴长在故乡邻居家的院子里。一口用废的大缸,栽种着一棵比花草茁壮又远不及杨柳高大的植株,枝叶间挂着三五个最多七八个果实。我时常好奇地注视着,一看就是好一会儿。母亲说,那就叫石榴。我以为石榴就跟牡丹、冬青、西番莲一样,都是花草,用来装饰庭院的,只是个头比它们稍大一点,充其量也就是一种盆栽,从来没有想过它居然可以称为“树”。所以,在陕西看到那连成带聚成片的绿油油的石榴树就格外惊异。能吃到石榴,对于当时还是个小孩子的我来说,是一件特别奢侈的事情——本来邻居家也不多,偶尔送给各家一个,家家孩子多,人口多,一个人分到几粒尝个鲜就不错了。所以,那诱人的美味,还没有挨到口舌,就已经没有了。

  吃石榴不是我们本地人的习惯和必需,因为它不像苹果、桃子和梨,一口咬下一大块,既可以饱腹,又可以解渴,咬得爽快,咀嚼得也利索。石榴的表皮苦涩,不能直接撕咬,不能直接咀嚼,需要慢慢剥开,慢慢撕裂。石榴籽儿紧贴着表皮,一触即破,汁水喷溅,沾到手上,黏糊糊的。剥石榴又没有剥桔子那样轻松,那样自然,须得用心看着,小心使力。石榴籽儿不可以吞咽,只能轻轻地咬,细细地吮,轻轻地吐出来。所以,吃石榴需要兴致,需要优雅,需要悠闲,考验的是耐心,磨砺的是品位,收获的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美妙。一般人难有足够的细心和耐力,也就不善于品尝石榴,不乐于品尝石榴。而我却对石榴情有独钟,它的可爱的姿态,它的甜美的味道,令我倾慕,令我牵念。去年的这个时候,儿子带回来满满一大箱石榴,我喜出望外。整整一大箱石榴吃完,我依然觉得兴味盎然,思之切切。

  啊,石榴!我之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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