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悟年味儿;烟花的记忆
(2020-01-31 11:48:25)分类: 散文随笔 |
什么是年味儿?
有人说是一种红,红灯笼,红对联,红脸蛋,还有母亲在馍馍上点下的那一点红;有人说是一种声,孩子们欢快的笑声,狗响亮的吠声,还有归人急促的敲门声;有人说是一种望,盯着列车时刻表生怕错过的望,出站口人山人海里望眼欲穿的望,还有白发老娘倚门而望的望;有人说就是亲情的味道、乡愁的味道,还有灶台袅袅炊烟的味道。
过了小年,年味儿更浓。从天而降的雪花,厨房里的烟火气,砧板上的肉味,电话里的归期,玻璃上的窗花……聚集起平凡生活中那最熟悉、最温存的味道。年味儿,或许只是从一个偏僻农村的瓦房上空升腾起,但它能飘过江河山川,在一个午后或者深夜,抵达一个游子的鼻触下,然后悄然进入心扉。
钱钟书先生说:“人生不过是居家,出门,又回家。”对于我们中国人来说,无论是谁,去了哪儿,通过一段段轮回与磨难,最终都要回到圆的起点——家。天南地北的日子,梦里老屋的房梁在风雪中动一下,骨头便会响一声。只有回到家,心才能安稳地待在身体最柔软的地方,像婴儿睡在母亲的怀里一样,欣然而又踏实。蓦然回首时才意识到,炉子里的煤味,房梁下的腊肉味,父母身上独有的家的味道,才是我们一直寻找的原味。原来父母就是我们的“守味人”,而从父母舒展的皱纹里也开始懂了,原来儿女也是父母的“守味人”。
品尝年味儿,成了我们对过年的期待,也包含着对美好年华的回味。有人感叹,“年味儿变淡了。”其实,年味儿一直都在,从没变过,变的只是人的心境。如果我们依旧纯净如初,年味儿就散落在乡间热闹的集市里,在枕着新衣服酣睡的梦乡里,在鞭炮没点着自己滑倒的雪地里,在那爱和亲情化为的那一粥一饭的热气里。
从前车马很慢,旧时光里的仪式感也很“旧”。游子与家人的联系靠书信或者托梦,回家一般都是离家前约定好日子。如果没有约定,在一个风雪夜,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打开门见是那故人和归人,多叫人惊喜!现在,有了飞机、高铁,等待的人不必望穿秋水了,但依然掰着手指头算归期。在外的人穿越千山万水拼命地往家赶,不论是乘飞机、坐火车,还是开汽车、骑摩托,直到踏进那个家门,一家人才算大团圆了。
大年三十,日子圆了,人也圆了。阖家欢乐、岁月静好的这一刻,我们拥有了最珍贵的年味儿。
|
|||
“砰——”,焰火腾飞到了小城上空,为它点起了一盏五彩的灯,用辛弃疾所言的“星如雨”来描绘焰火的姿态是再恰当不过了。焰火上升至最高点,如同明星,继而喷发出柳丝般的火光,纷纷散落,恍若细雨。烟花里的钡盐、锶盐和铜盐等在空中燃烧时为之提供了绿色、红色和蓝色等色彩,更是增添了这散落的“星星”的魅力。自打南宋起,人们就被烟花的魅力吸引,《武林旧事》中记载:“宫漏既深,始宣放烟花百余架。于是乐声四起,烛影纵横,而驾始还矣。”可见,烟花算是节日里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了。 在早些年,这些窜动的烟花不仅雀跃在空中,还会在我们这些小孩子的手里欢呼。擦炮是最为经典的了,城里的孩子玩得不多,在农村倒是异常流行。三五群小伙伴跳出自家围墙,一起跑向商店,路上碰着熟悉的大人喊他们,也不理睬,只顾着跑。到了商店,几个人把口袋里的钱交到一个孩子王的手里,有多少钱就买多少盒,一分不剩。擦炮的盒子是长方体,在盒子的一侧有红红的一条,跟火柴盒有些相似。盒子里面是一根一根的“炸药”,有的是由黑色的纸包裹的,有的是由棕色的纸裹着的,但头部大多是红色的,这红色与盒子边上的红色一摩擦,便成了引爆孩子欢呼声的最佳道具。 烟花的花样还有很多种。有小蜜蜂形状的,也有蝴蝶形状的,后来随着《喜羊羊与灰太狼》的热播,也出现了小羊羊的卡通形状。这些东西原理相似,只需把导火索点燃,小动物就会在空中乱窜,孩子们不免觉得神奇。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名叫“地老鼠”的烟花,一点燃便在地上乱打滚,不少孩子喜欢在大人聚群聊天的地方一丢,引起他们的轰动。看到大人们被吓得跳脚,熊孩子们别提多高兴了。《齐东野语》也记载过“地老鼠”,据说烟火飞到太后脚下,竟使太后惊慌失措。看来,这贪玩的天性,早在宋代就暴露了。孩子们在玩烟花时的调皮也就无可指责了。 随着人口往城里迁,能玩烟花的区域是越来越狭小了。近几年,小城加强了烟花爆竹燃放的整改,逐渐从爆竹品种的减少到所有的爆竹都被禁止。童年的玩伴早就不在身边了,炮声逐渐泯灭了,镜子里的我也在一年又一年地变化着。我守在窗边,默默地沉湎在童年的回忆里,倒是同李清照的“不如向,帘儿底下,听人笑语”达成了共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