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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之约;岁末感怀

(2020-01-22 14:57:31)
分类: 散文随笔

这个冬天,心头的一大乐事,莫过于东城晋园赴梅之约了。

  入冬后,忽一日想到,晋园的腊梅,该不会开了吧?经寒月,历冬月,腊月未到,原本不抱太大奢望。孰料一见面,花儿心急,竟开了!开得风姿绰约,仪态万方。于是,初雪时看,静夜里看,文章描摹,诗歌吟咏,觉得还不够。立冬小雪大雪,节气依次过,隆冬拂晓又瞻顾,“明眸皓齿俊模样,倾国倾城似暖阳”,清歌徐徐入耳,暗香款款沁脾。

  丢弃眼前的苟且,无需抵达太远的远方,诗意便扑面而来。城市灰色的楼群,犹如沙漠般干渴了心灵,一竿花枝俏,两朵相依相偎的梅,心田瞬间被滋润。梅虽娇小,其境界颇大,悄然托起雾霾深重的天空,翘首不远处鳞次栉比的高大建筑,不卑不亢。来客寥寥,嫣然一笑,孤芳自赏;纷至沓来,香远益清,依然故我。

  梅之芳名远播,是由酷寒而成就的。天愈寒冽,梅愈抗争,凌寒怒放,笑傲群芳。常人眼里,梅有点不合时宜,执拗的性子,刚烈的品格,怎能混迹于俗世,泯然万物?曲高和寡,高处不胜寒,孤独求败,寂寞难掩,梅其知否?

  一朵梅,在渴望另一朵梅。就像芸芸众生,都有各自精神的乌托邦。有人说,爱情是可遇不可求的。某位文坛前辈告诫后学,关于爱情,不要去找,要学会等。作家沈从文是幸运的,等来了心仪,所以他才发出了如下肺腑之言: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湘行散记》)

  孤傲的梅,终于等来了我;或者说,孤傲的我,终于等到了梅。人们常说,读者在寻找属于他的好书,而好书何尝不也在寻找懂得自己的忠实读者呢?与其说,我读懂了寂寞的梅;不宁说,梅也读懂了我的寂寞。相看两不厌,梅我两忘,不觉经年。

  第一次见面的情形有点恍惚,其实时间并不久远。我知道你在,无意间;你相信我会来,有心地迎候。亭阁下,苦苦寻觅的执着,蓦然回首的惊艳,四目相对,缘结四季,情定此冬。忽然明白,对方就是彼此的心仪,非你莫属,空前绝后,我们踮脚瞅见了爱的春天。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诗经·王风·黍离》)共我欢愉,为我泪垂,有君知我,夫复何求?相伴欢笑者众,相陪落泪者稀,请珍惜那个陪你落泪的人。有句话说得好:世界上没有谁理所应当地对你好,倘若有,你一定要珍惜。梅,就是与我惺惺相惜者。

  我愿做一枚卑微叶子,即使枯萎凋零,也要衬托出你的娇好。你投桃报李,用惊世骇俗的冷艳,让疲衰的枯叶鲜活。泪花花凝结枝头,那就是你;泪滴滴飘雪寒夜,那就是我。你与我相拥,问世间情为何物;我与你共栖,直教人生死相许!

  我仆仆而来,你默然守候;你横空出世,我虔诚礼佛。莫道我是你的神,岂知你才是我的仙,冬月黄昏,梅妻鹤子,暗香浮动,“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岁末感怀

日历翻至12 月,气温骤降,我却感觉身旁有一股热浪在涌动。

最先涌出滚滚热浪的是微信朋友圈。不少微友不约而同地上传了印有“你好,12 月”字样的图片,并附有“一年的最后一月,继续拼搏”“珍惜本年度最后一段时光”“这一年,我感谢你”之类的感怀。字字句句都很有温度。

有一位朋友经营着一家咖啡厅。近日,他在微信群发布消息,邀请群友在咖啡厅里开展“说说你的这一年”主题活动。这一倡议得到群友们的积极响应。我在网上看到活动现场的视频,咖啡厅里高朋满座,群友发言一个比一个踊跃,室外寒气袭人,室内却热气腾腾,男女老少个个激情昂扬。回顾这一年,似乎人人都有道不尽的酸甜苦辣。

回望这一年,身边的朋友都感慨万千。

另一位朋友不久前生了一场大病,她在家人的精心护理下现已康复。她在朋友圈上传了一张全家福,写了一段动情的文字:“感谢我的家人陪我度过这不平凡的一年,我爱你们!”远在异国他乡的老友上传了一张他努力工作的照片,并附了一句激励自己的话:“2019 年最后的冲刺,我们都是追梦人。”朋友阿东是一所民营学校的负责人。这几天,他正忙着为学校的优秀教师填写并颁发奖状,以感激老师们这一年来的辛勤耕耘。他说今年是他办学的第13 年个年头,他的目标是办一所百年老校。我毫不犹豫地为他点了个赞。

昨天,朋友静在微信上呼我,她准备带年迈的父母外出旅游,让我帮她参谋线路。她说,这本是她年初制订的计划,忙到年底才有机会实现。不过也好,至少没有留下遗憾。

我为她策划了温暖的海南游,一家人相伴在大海边,度过一年中最幸福的时光。

一些网站也适时推出“来看你的2019”之类的游戏,扫描二维码即可生成这一年的感情、生活、工作之类的点评。有些自动生成的总结语令人捧腹,明知这不过是个游戏,朋友们却积极参与,玩得不亦乐乎。

好友小力在朋友圈发布:“如果用一个关键词来总结你的这一年,你会选择哪个词?”我在那条朋友圈的评论区停留良久,思考着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点评我的2019。

以往,每逢时针指向12 月,我都会莫名地心惊肉跳,常用悲观的文字感叹这一年有过的失落和彷徨。奇怪的是,今年这种感觉竟然在一点点消失。

我泡了一杯绿茶,想想这一年我的工作稳定,家人健康平安,我还在全国各地的报刊杂志上发表了不少文学作品。生活中虽然仍有过眼泪和迷茫,心灵的雾霾却很快被驱散。往年总也想不明白的一些道理,今年似乎已开始顿悟,一些纠结了多年的问题也在这一年茅塞顿开。

我将那杯绿茶一饮而尽,在小力的朋友圈留下了“豁然开朗”四个字,这或许意味着这一年我在不断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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