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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三变”;冬日空旷迎春来

(2019-12-10 22:36:52)
分类: 散文随笔



小雪大雪又一年。

节令一进入大雪,基本进入了一年的收尾阶段。雪,好像就是为写年终总结而设的一章留白。这一年,不管收成怎么样吧,都几成定局啦,雪一飘,总是圆满的。即便暂时没有雪,大雪节令里,我们“大雪、大雪”地絮叨,总叫人生起一点盼雪的念想。

小雪时,地气尚温存,天气轻暖轻寒,树上的叶子也青黄斑斓,让人兴“十月小阳春”之叹。及至大雪节令,温度降下来,空气里有了几分峻刻冷峭的寒意。天地万物,渐换模样,算得个模样周正的冬天了。此时,大自然的色调,已成功转换。山水和树木,将昔日的丰腴繁华,悉数褪尽,花叶、羽毛和缀饰,统统甩在风里。一切都淡下来啦,世界变成了简白的水墨意境。

清苍苍,天地朗阔;寒凛凛,老树昏鸦。

我们的四季轮换,一年一度;我们的人生,总会抵达这个返璞归真的地界儿。那么就让我们顺天应时,把生活切换成“大雪”模式吧。

大雪时节,第二变,是越来越短的白昼。清晨将近7点,天光还未亮透,下午不及5点,暮色已经围拢。一天里有14个钟头,我们的世界都隐在黑暗中。黑夜,在这时呈现出它超乎寻常的耐力,像弹力很强的猴皮筋儿,达到了极限。在这样漫长的冬夜,靠什么来温暖自己呢?

我们早早回家去。

在家里,我们擦玻璃,收拾书橱,把屋子熏得暖暖的,再涮个白菜小羊肉,煮一壶茶。窗外寒风过耳,室内热气腾腾。此时,我不信你的幸福感不爆棚。幸福感简直是呈几何倍数增长的呀!人间安恬,不过如此。饱暖之余,我们在灯下看一堂山水画卷,读一册蓄谋已久的老书。如果有点乏,干脆钻进被窝,睡觉做梦。腿蜷曲着,手掌压在脸颊下,做一个关于今生来世的梦。

窗外伺伏的暗夜,云一样汹涌,我们闭门不出,安于酣梦。我们理它干嘛。

大雪,第三变,是我们心态的“变”。前面20个节令,我们前倾着身子纵横驰骋,前进,前进,前进,进。春也播种,夏也耕耘,秋也收获,如今,是大雪了。百里之行半九十,我们抵达了功败垂成的那个“九十”。我们实在需要把吱吱冒火的热望,冷一冷,腾出眼睛和心思静静想一想。以往三季的得失处,总结一下;最后一搏的着力点,谋划一番。下一步,下一年,从工作到生活,从单位到家庭,从眼前到长远。嗯,在一年倒数第四个节令,我们以手抚胸,在暗夜里静静思忖一番。

大雪,往往有雪了,还是存得住的那种雪色。小雪时下雪,雪未落地,已无影踪。大雪的雪,能攒起来,把世界涂白。你还愣怔啥呢?这么好的机会,不把童心激活,萌一回、狂一回,对得起大雪的雪吗?

带着孩子去玩儿雪呀!把雪球,抛向他的绒线帽子;把雪团扔向半空;扑在雪地,沾一身雪沫子;再堆一个雪人,让她穿雪花A字裙,用两颗桂圆给她做眼睛,用一根胡萝卜做鼻头儿!

还可以去看看朋友啊。绿蚁新杯酒,红泥小火炉。有了雪的呢喃,这酒喝得静,不闹腾。咯吱咯吱,老远,你靴子踩雪的声音就把朋友引出来了。他打开门一看,哇,不得了,一个雪人来了!

一路蜿蜒,雪,被踩出了一溜小坑儿。

大雪的雪,攒了一年,落下来,足够你变回自己。去吧,窜出去迎着,捎带发个少年狂。你就珍惜着点吧。


冬日空旷迎春来
  

  冬天的色彩与其它季节迥异。苍穹下原野异常空旷宁静,茂盛的枝叶瘦身为苍劲的树干。大地上的村落特别紧凑热闹,偌大的庭院操场挤满了赋闲的村民。

  萧条的郊外田野在热闹的丰收后如期而至,在田里落下的谷粒在腐败的秸秆滋养下抽出翠绿的嫩叶。灰色的泥土上整齐划一的稻茬在发霉后悄然退出舞台,任由骤降的气温蹂躏着,坑坑洼洼的水不深不浅地映射着湛蓝的天空与洁白的浮云。春日里游走于禾苗间的水蛇早就隐藏于泥土底下沉睡,夏日里“嘎嘎嘎”不断的青蛙不见了踪迹,秋日里喧闹的农民俚语也躲进了村庄,唯有几只不怯严寒的麻雀“叽喳”着低矮地飞跃在稻茬与嫩叶尖。不日后,主人牵来一头大水牛把稻茬嫩叶翻了个天,撒下油菜籽、苜蓿籽与麦籽,田地又恢复了暗淡死寂。

  最耀眼的莫不过于原野里的口口池塘。夏日里生机盎然的气象变得沉寂无声,勤快的青蛙早早躲进了塘底,轻巧的蜻蜓不知了影子,色彩斑斓的荷莲早就静静地去了另外一个世界,那绿色的叶子也化为清秀的丝网,连同发黑的茎枝默默地矗立在池塘里,占据了大半个天地。枯枝烂叶就是一幅秀丽的山水画,铁骨铮铮,无所畏惧,任寒风凛冽,依旧昂首挺胸,好似生机随时就会从池底迸出。游来了一群鸭子,瞬间热闹开来,那扁扁的鸭嘴有力地啄着枝间食物,偶尔探下水面抓住一条小鱼,引得众鸭嘻嘻哈哈,纷纷下水抓鱼,结果只是多了几个水晕,“嘎嘎嘎”游开了去。

  山间的水格外青涩,无论季节如何变幻。冬日山峦别有一番风味,落叶的灌木只留着枝枝干干,唯有松树与杉树仍然招摇着墨绿,地面上铺着厚厚的落叶,踩上去软绵绵的,暖阳透过稀疏的枝叶照射进山里,些许暖和,些许寒意。此时登山安全了许多,夏日里随时会窜出的蛇此时早就杳无音信,你可以尽情地在没有路的树林里漫无目的的瞎转,也可以拎起一根树枝轻松地登上了山顶,尽享一览众山小的豪迈。有山雀为伴,就不会寂寞,有山涧为伍,就不会迷路。若是遇上雪天,更是登山的好时机,唯有此时,你可以见到纯真洁白的雪蘑菇与雪馒头,拨开厚厚的雪花,底下一片绚烂。

  夜晚的冬日景色异样。呼啸而来的北风刺骨,南方的湿冷才是真正的寒,迎面而来的风吹在脸上,冷在心底。遇见暗黄色路灯下的一对母子,白天繁华的城市在夜色下特别空旷,稀稀拉拉的车辆不慌不忙地穿梭在马路上,没有人在意行人,更别说坐在路旁的母子俩,他们也不在乎来往的车辆与行人。两人在路旁坐下后,母亲卸下肩上的背包,拉开链条,取出一只塑料袋,拿出一块东西,远远看去,还冒着蒸汽,很快就塞到孩子的嘴里,分明是暖乎乎的食物,儿子三口并作一口就下了肚。一旁的母亲拿出棉被,天地间筑起一间大屋,静静地躺下。不一会儿,母子俩都蜷缩进了被窝。在喧嚣的街道旁,在刺骨的寒风间,此夜是否安详?

  拉开夜幕,路灯渐灭,东方鱼白,马路上车辆开始增多,路旁的母子早早卷起棉被无影无踪。城市里恢复一如既往的匆忙,而乡下开始了一年中的农闲时节,火笼是家中的必备,人手一只,平时作为仓库使用的大会堂此刻热闹非凡,一桌桌的麻将与扑克淹没了山村,溪里蹲满了村姑,开始了一年中最忙碌的晒季,灶台也没有停歇的时候,年货不停地炒烘炖煮。冬日里的那缕阳光懒洋洋地晒在布满皱纹的脸颊上,眼前的雪堆瞬间化为冰水流淌不停,朝北的瓦间挂着条条冰罗汉,终日不化,晶莹剔透,若是一不小心,滑倒的孩儿引得村民阵阵笑声。

  北方的雪花还在南下的途中,院子里的腊梅已经迫不及待地开放了。田地里的麦苗已经郁郁葱葱,丰腴的梅花花蕾也闻到了春天的脚步惊喜欲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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