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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梨花开

(2019-04-17 06:56:54)
分类: 散文随笔
又见梨花开

 

  一直觉得,家乡的春色春景很美,尤是梨花盛开的时节。

  家乡在沱江边上,偌大的丘坝聚居着两百多户的人家。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房前屋后,沟涧岭沿都遍植梨树,大的需两人合抱,小的也似桶粗,苍虬的枝桠伸向天空,参差不齐。

  “忽闻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三月的家乡确是如此盛景!和煦的清晨,推开院门,外面便是一片洁白的世界,堪比风雪北国。微风吹拂,似雪花飘舞,洁白了天空;洁白了大地。阵阵清香,沁人心脾,透彻的芬芳……小时候总是好玩,我会约上春娃、国国、强军几个小伙伴,偷偷折下细细枝条,挽圈戴在头上,在梨园里钻来窜去,玩“捉特务”的游戏。因为贪玩,很多时候会延了上学时间,自然少不了会挨上家长和老师的责备。如果遇上巡园的生产队长,那就更惨了,在他大声的呵斥下,我们几人都得老老实实认错,否则就要享受扣粮的待遇,在那靠家长挣工分口粮的年代里,这待遇谁都不敢享受。只是那些年,我们被队长呵斥了好几回,但一次也没被扣粮。后来方才明白:其实表面严厉的队长大伯心里慈善着呢!他是心疼那折下的枝条能结出好些梨儿呵。

  那些年里,我们都为这满园的梨花欣慰和骄傲着。在那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里,平常百姓家中是很难见到水果的。当果园里忙来忙去的蜜蜂嗡嗡声渐渐隐去,参差交错的梨枝焕然变绿遮荫蔽日,我们又期待着夏季的好收成。梨儿成熟了,队上除去上交任务和集体提成,也会分给每户数百斤不等的果子,这时母亲便会选上一些品相好的,吩咐给对家中有帮助的亲朋好友送去,余下的大都贩运到城里零卖,以补贴家用开支和我们兄妹几人秋季开学的学杂费用。

  我们也渐渐长大,相继离开家乡。家乡的梨园还在,只是逐已稀疏,不胜当初。近些年来,受朋友之邀也去了很多冠之梨乡的地方,种植规模和种植品种都远胜于家乡,但总是乘兴而去,淡然而归。唯有回到家乡,再见这片片梨花,才深感洁白世界里的豁然开朗,玉心无瑕!

  春娃在外闯荡了多年,在城里开了自己的公司,那年接到年迈的队长大伯电话,说这梨园需要好好打理,他就当即应承下来。这个春天,他又邀上儿时的我们几个伙伴,说回来看看吧,梨花开了,一如以前。其实,我们都知道,那梨花的美,尤是家乡梨花的美,已深深根植于心底,哪儿都取代不了它的位置。




在春天,走进这个古韵诗意的半山村,与梨花邂逅,是人生的一大幸事。半山的梨花,与古村落倾诉衷情,落满枝头的清丽脱俗,让我的心情也像花儿般烂漫起来。

  半山已梨花满枝,我刻意地途经这里,因为梨花的盛放,梨花的邀约,而从此相信,所有的欢喜都能在春天抵达。



梨花情

 

  

  春风徐来,还偶带冬日的料峭寒意。太阳就快下山了,踏着一路的艰辛,尘尘最终不舍,匆匆奔向他十年来脉脉牵挂的梨园。只是不知:落雪满林的梨园里,他十年来仍心心念念的阿梨是否依旧?

  骤听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传来。近了,那是一条铺满落花的小路。早春,在枝头已缀满绿荫荫叶片的园林中,无人可以窥见当初的隐情。想当初,渴望在风中漂泊的尘尘,一直傲然地要做那个清白独立的大写特写的主人……仰望无边的梨园,棵棵树上绽放着纯洁的花心,散发出恬淡的花香;尘尘耐心地向阿梨讲述:自己在这些日子里都做了些什么独立外出的准备工作,为什么自己一定要那么做。心平气和地听着风吹树叶的林涛阵阵,深味尘尘话中涵义的阿梨轻轻地微闭朦胧的双眼;尘尘的话仿佛一叶叶美丽的小舟,漂过阿梨波澜不惊的心海,好像要把他们载往一个梦寐以求的所在。怜惜地望向如梨花般青梅竹马的恋人,阿梨只有一句话:“注意照顾自己!”多少年了,阿梨太了解尘尘的倔强脾气了;而她,爱的正是尘尘的特立独行和顽强执着。所以,虽然心痛他的独自在外;如果真的爱他,她也只能放任他到万里长空中去搏击、翱翔——拴是拴不住的,留也没法留的;即使勉强留住了他的人,却又怎能留得了他的心!

  毕竟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十年的岁月,自然也无法带走尘尘对阿梨心心念念的爱情。

  最终,疲惫的尘尘还是背着他十年奔波在外的沉甸甸行囊,又回到了那一片曾注满他青春心事和桀骜不驯足迹的梨园——繁花缀映,繁枝绕树,青翠欲滴的小叶片遮掩着星星点点的花苞;淡淡的花阴中,糅合一些细细切切、若有若无的浅吟低唱……就是在那一片梨林里,由远而近,他终于又听到了阿梨那婉转悠扬的旧日歌声。只听得尘尘真想在这歌声中、在这梨园里长眠不起。

  沿梨园那条落雪瓣瓣的小径轻轻前行,尘尘在如泣如诉的歌声中慢慢向他心爱的阿梨走近。

  花语满天,天空一片柔软。一朵朵梨花,慢慢张开了惺忪的睡眼,越来越盛开,越开越多,不断延伸……拢在一片莹白梨花光晕中的阿梨,穿着一身湖蓝衣衫,尤显清丽雅致。她很适合穿这种湖蓝色,很少有女孩儿能够把这个颜色穿得这么动人心弦。

  见到了——尘尘终于见到了十年来仍然令他心心念念、怦然心动的阿梨:她更显瘦削了;那双清亮灵动的眼眸,盛满了整个梨园春天的风采。阳光温柔地一遍遍抚摸她艳嫩光鲜的脸,眸光里便不经意碎落了一地梨花的雪色,照亮梨园众生;让——梨林,眨眼变得清新明朗。整个梨园,一瞬间好似注入了一片圣洁的光华。梨花光芒所照耀辉映之处,料峭春寒立刻化成点点滴滴、丝丝缕缕温和的光芒散开。那些受了寒冷的冻僵灵魂也突然感觉身心一阵舒适温暖,不再那么寒冷不再那么僵硬了。

  迈十年前一样稳稳的步子,尘尘的目光穿过瓣瓣落雪,闪着依旧动人的光芒,最后柔和地落在阿梨身上,让她如十年前一样倍感温暖。没有太大的震动,没有太多的惊奇;十年的相互思念瞬间烟消云散,只凝聚成那一刻相拥梨树下的絮絮轻语:“尘尘,十年了,你总算又回来了……”阿梨清悦的声音如同十年前一样温馨。

  泪眼婆娑地望着尘尘那张轮廓分明的脸,阿梨扑进他的怀里哽咽难语。相近咫尺的两颗心缓缓地跳动着重叠到一起。忍不住回头,随风漂来飘去的落花又粉白粉白地一层层覆盖在来的小径之上,冷傲的尘尘在阿梨十年如一日的歌声里渐渐远离喧闹繁华——梨花朵朵春满枝,情定梨园,片片飞雪辗尘落。


                         梨花开半山


 

  “寄语春风莫吹尽,夜深留与雪争光”,古往今来,人们对梨花偏爱有加,对其赋予了太多的诗情画意。

  春日的半山,早已是梨花盛开,古韵悠悠,诗意盎然。驿道上,古桥边,庭院里,梨花碧云天。

  半山是个村名,因其位于浙江台州黄岩西部的富山乡半山腰而得名。它是个传统古村落,有近900年的历史,植被丰富,绿树掩映,是一个“天然氧吧”。

  那天,小雨淅沥中,我从黄岩城区出发,到达半山,天放晴了,可梨花还是沾了些雨雾。近看,一朵朵梨花像翩翩欲飞的蝴蝶;登高放眼,一树又一树的梨花,则像雪浪翻涌,成了古村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村内有条穿村而过的半山溪,两岸的梨花亭亭玉立。绿苔爬墙的旧屋、古朴幽静的青石小径,与一身白衣素缟的梨花浑然一体,俨然一幅美丽的乡野画卷。

  古道边,溪水潺潺,吟唱千古,鱼翔浅底,鸭浮绿水。梨花洒落在片片青瓦、悠悠古巷、清清溪水上,如同人间仙境。

  徜徉古村,一阵微风拂过,梨花在枝头颤动着,摇曳着,随风起舞,婀娜多姿,我沉醉其中。梨花的美,是一种静美,白色的花瓣晶莹剔透,有一种孤寂的安静。

  沿着黄永古驿道而下,每块石头身上布满了道道光滑的划痕,有人说这是常年拖毛竹下山打磨出来的。我惊诧于岁月不屈的毅力,这些痕迹仿佛在向人们述说一代又一代人的故事。

  “梨树王”肃立在一片开阔的梯田间,当我站在它的面前,感觉自己是那么渺小。几百年来,它都以其固有的姿态站立在这儿,任尔风云变幻,百花争艳,它都素颜朝天,兀自花开花谢。仰看梨花时,梨花也一定在俯视我,不然,我的脸上怎有一瓣梨花泪?

  在春天,走进这个古韵诗意的半山村,与梨花邂逅,是人生的一大幸事。半山的梨花,与古村落倾诉衷情,落满枝头的清丽脱俗,让我的心情也像花儿般烂漫起来。

  半山已梨花满枝,我刻意地途经这里,因为梨花的盛放,梨花的邀约,而从此相信,所有的欢喜都能在春天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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