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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日出

(2019-03-27 08:55:41)
分类: 散文随笔
     我们从旅店出来,天还没有亮,眼前只有昏暗的路灯,一如我们迷蒙的双眼。没有风,寒气逼人,有大车呼啸而过,灰尘弥漫。我们赶紧钻进汽车里,出发,去赛汗塔拉。

  出了乌兰花镇(四子王旗),车和人就像掉在巨大的蒙古包里了。包顶周遭大多是青黛色,清冷地结结实实地垂下来。远处山峦叠嶂,更是加固了蒙古包的壁垒,安静地旋转着。车似乎在原地做着奔驰动作,走不出这威严的笼罩。在内地受够了雾霾的欺压,在这里看不够天空的清蓝,难得早起,我很想欣赏这草原日出了。

  车似乎一直朝东北方向奔走。眼前是远山,山峰之上,是淡云?是轻雾?是微风?像是谁不经意地轻描淡写,涂抹成梭状或长条形,还有树影狐尾,林林总总,由着你去天马行空地想象吧!颜色却是成片的云白,几抹昏黄了。哦,这该是太阳升起的地方?瞧着美丽,却也还是寂静、清冷、淡漠、朦胧!我的好奇就少了几分,车似乎飞起来,已不在草原。你便清晰起来,你的手,你的泪,你的孤寂,和我的落寞同在。

  我收回视线,喝一口变冷的开水。再抬头时,车已经翻过一个小小的山岗。不想侧身的前方,突然亮起来,并不是刚才眼睛余光里的陪衬景色。我定定地看着,犹如温暖思念的萌芽,新奇专注油然而生。平缓的山峰之间,刚刚的青黛色突然散去,带来了明亮的色彩。一会儿似银河玉带,一溜白,倾泻而下;一会儿似千军万马,一群黄,奔腾而去;一会儿似民族歌舞,一点红,列阵而来;一会儿似森林长城,一堵灰,迤逦而至……交叉着,牵引着,伸缩着,互动着。

  转瞬间,一个硕大的明晃晃的鲜艳的鸟巢隆重登场,令群山肃然。那刺眼的鸟巢的光芒直射我心底,将思念赤裸裸地照耀,炙烤得热烘烘的,忍不住地想拉你一起憧憬接下来的绚烂。你能想象,这是我和你的共同语言,一样地沉默不语,一个眼神就能表达殷切的期望。

  突然间,有一团明黄跌落鸟巢,刹那间凝聚浓缩,似乎孕育着什么。起初形状并不规则,毛毛糙糙的,不方不圆的,类似个方块面包。来不及咂嘴,那亮黄的面包早已幻形,变成一个金黄的扁平的“8”字,翩翩起舞,款款离开了鸟巢。那“8”字踩得鸟巢轻轻地摇晃,带来风的涟漪描画出叠叠山峦起伏的曲线,荡漾开去……“8”字变圆变大,变白变亮,像火鸟蜷着身子挣脱了束缚,想要闪亮登场了。思念呀,也犹如这火鸟孕育,浑身充满力量,摆脱羞涩,从心底腾空而起了,和你拥抱在一起了。一只喜鹊像是在笑我们缠绵,“嘎”的一声,奔光亮飞去。定晴看时,白炽袭来,我已是盲目。旭日光芒万丈,喷薄而出了!

  窗外已是大亮。枯黄的草原重现,灰黄的桦树重现,奶白的蒙古包重现,浅黛的远山重现,青蓝的天空重现……车奔东北而去,思念歇息在心田,旭日已在身后,赛汗塔拉近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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