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看荷;初夏
(2018-06-13 18:46:13)
那片荷,就泊在村子的西北一隅。
晴空如洗,艳阳似镜。逃离城市倾泻而来的过多炙热,披着一身清爽的煦风,用最原始的方式丈量大地,在乡村小道上细数路途风景,看举着明亮灯盏的蒲公英在风中微笑,看牵牛花用五彩的斑斓发着邀请,看蜜蜂若有所思地在花朵附近私语,看蝴蝶快乐地蹁跹其上,看豆叶儿上的蝈蝈欢喜地对太阳歌唱……风里带来些泥土气息,混着青草味儿,还有各种花香,在微微湿润的空气里酝酿,让人想五体投地归于大地之怀。
这样的小小旅行,不需要走得太远,也不需要劳神太久。离城有六七公里,跨过这个村庄,一条被蒲草和野花簇拥的小路静静睡在一旁。或许是被那曲径通幽般的小路吸引,我们走向那不知方向的绿色之旅。
走了十余分钟,走过一片杨树林,眼前豁然出现了一大片池塘,映入眼帘的是叶与叶田田相接的碧绿,沁入肺腑的是花与花淡淡散发的清香。
“蔷薇带刺攀应懒,菡萏生泥玩亦难。”夏日赏荷,历来被称为人生一大快事。看到荷,是不由自主地想到“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在炎炎夏日,荷就带有那么一丝沁人心脾的幽美。骄傲绽放的夏荷,孤高清傲自有那么一丝气质。战国时代爱国诗人屈原,“制芰荷以为衣,集芙蓉以为裳”。这样坚贞不屈的心志,能有几个人拥有呢?“无风无际路茫茫,老作月王风露朗。只把干樽为月俸,为嫌铜臭杂花香。”这样特立独行、不卑不亢的精神追求,何等淋漓尽致?在夏日的浮躁里,荷安详自在,一如处子,守着一隅清幽,饱尝天泽天惠。难怪李渔说它“兼百花之长而各去其短”,“无一时一刻不适耳目之观,无一物一丝不备家常之用者也”,评价之高,无以复加。
这是村庄节节盛开的季节,从内心到外在都开绿色。村庄一年的富有,就是在阳光下让人惊艳的绿色。不同层次的绿色,把村庄衬托得有些妩媚起来。宋人说“荷花好处,是红酣落照,翠霭余凉”。此时的荷花,自然没有“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气势,但看到微风过处,叶叶相扶,花茎忍不住来那么一次打闹,也是挺有趣味的。这样的趣味,是郑板桥笔下的荷花别具一格的恬淡、朴实之美。“最怜红粉几条痕,水外桥边小竹门。照影自惊还自惜,西施原住苎萝村。”这样一幅自然的图卷,诗情画意,风韵自成。
夏荷的清幽一沁入心,焦躁渐渐平静。
一直想一个问题,痴迷荷花的人为何如此众多,要送它“芙蕖”“溪客”“碧环”“玉环”“水芝”“水华”“水芸”“水旦”等诸多美称?此外,叶子曰“荷”,苞为“菡萏”,柄呼“茄”,籽实写成“莲”,根茎喊“藕”,花则唤“芙蓉”……人们对荷花的娇美、叶的清香、枝的挺秀,是爱屋及乌吗?想来不是。有一种韵味,是只属于荷的。
“高卧洞庭三十春,芰荷香里独垂纶。莫嫌无事闲销日,有事始怜无事人。”不同的人,喜欢不同季节不同情境的荷,夏荷喧哗,秋荷寥落,雨荷相思,湿荷静穆,适宜的只是人的内心。即便是“白藕作花风已秋,不堪残睡更回头。晚云带雨归飞急,去作西窗一夜愁”,充满美人迟暮之感,不是也成就了“二十八字媒”的一段佳话吗?一个真正将荷花爱进骨子里的人,一定是一位真正懂得生活并热爱生活的人。
夏日看荷,我们是被时光推着走的孩子,让时光之沙在不知不觉中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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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季节的旅途中跋涉,到了初夏,你会发现,天蓝得透彻,雨下得恣意,风刮得爽朗,草木庄稼不再掩着掖着,到了快速生长时期。初夏是最开明的时节,不管是路过的云还是驻足的雨,不管是零星的蛙声还是一成不变的鸟鸣,不管是高大的树还是肆意的花,组成了初夏特有的人间场景。初夏炫目的光影,初夏迷人的笑容,初夏悸动的韵律,都会让你忍不住跟着季节的脚步快速向前。
初夏有一种快开锅的味道,最撩拨人的心弦。不知你是否记得,上学归来饥肠辘辘的时候看见母亲在厨房忙碌,那里烟雾弥漫又香气扑鼻,满脸汗水的母亲带着满足的笑容,你注意到即将烧开的锅里“咕嘟嘟”响着,更勾起你肚子里的馋虫,这是最平常的场景,又是最幸福的时刻,而初夏,就是这样令人期待的时节。你会看到,田野里麦子已经金黄,满世界都是令人陶醉的麦粒馨香;你会看到,果树上桃李杏梨等水果,已经半大,离成熟就差那么一点时间差一些最后的努力;你会看到人们脱去春装,换上凉快透气的夏服,展现缤纷的人生姿态。这一切,都是初夏带来的独特感受,如此令人着迷。
有人形容初夏是毛头小伙,留着短短的毛茸茸胡须,说话瓮声瓮气,身板结实,走路风风火火。确实,初夏是季节的上升期,度过春天的浪漫,走向夏日的成熟。立夏和小满等节气,就是季节的高考,一年的努力在此时得到检验。季节是勤奋的,它们吸纳朝雨夜露,沐浴和暖光辉,已经看到收获的希望。可以想象,每一只鸟,都愿意站在初夏的枝头,伴随着即将而来的果实丰硕而歌唱,歌声里,有树叶在应和,有枝干在鼓掌。每一朵云,都愿意停在初夏的天空,变成淋漓的雨,此时它们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不会因为雨小被嘲笑,也不会因为雨大被诅咒,一切都是自由的,这是云彩生活的最高境界。
初夏时节,也是最温馨的时刻,世间上演着多少令人激动的场景。例如小蝌蚪找到了妈妈,自己也变成美丽的青蛙,面对着曾经熟悉的池塘,尽情歌唱着团圆和母爱。蜻蜓找到立足的小荷,在池塘里抒写迷人的诗篇,那圆圆的叶,那婷婷的身姿,尽管没有荷花绽放的风采,却是满眼令人心荡神摇的绿。蝉还在寻找生活的答案,它在地下休憩,已经准备了厚厚的答卷,等着为人们解难释疑。初夏时节,鱼儿随着河水上涨开始环游世界的旅程;初夏时节,萤火虫在准备燃料,好给人们带来持续不断的光明;初夏时节,星星在为即将纳凉的夏夜构思着感人肺腑的民间故事,你只要准备好耳朵就行。
初夏令人着迷,只要拥有一颗热爱生活的心,你的每一天都可以是初夏,是看得见收获闻得到甜蜜的芬芳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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