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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场大雪

(2018-02-09 08:15:43)
分类: 散文随笔

今年的这个冬天简直不像冬天。冬天就该有冬天的样儿。

北方的孩子,冬日无雪,便会心生不安。没有银装素裹,没有一地银白,没有雪的日子,就像炒菜没有放盐,索然寡味。

一次次爽约之后,沉睡的老天爷醒来了,飘飘摇摇下了一阵小雪。尽管只是薄薄一层,却足以让这座小城欣喜万分。

我从来觉得,春夏秋冬,四季周而复始,犹如人生。少年时,生机勃勃。青年时,热情似火。中年时,少了锐气,多了成熟。到了老年,干枯寂寞,落叶归根。但,冬天的高冷,却也孕育生机。比如雪,落在屋顶、落在树梢、落在山野。一片又一片,洋洋洒洒,漫天狂舞,用自己洁白无暇遮盖了世间的肮脏。

我喜欢在下雪的日子里,静听雪落的声音。

雪后初霁,我喜欢一个人在广袤的田野看雪。

古人张岱,写下《湖心亭看雪》:“崇祯五年十二月,余住西湖。大雪三日,湖中人鸟声俱绝,是日更定矣,余拿一小舟,拥毳衣炉火,独往湖心亭看雪。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

西湖之上,他在船上,风烟俱净的湖中,雪花扑簌簌地下。我们听雪,雪也在听我们。

雪花片片,宛若天堂里洒下来的信笺,或浓墨重彩,或只言片语,滋润着大地万物,涤尽世间浮尘污垢,将其装扮成粉雕玉砌的童话。

不张扬、不喧哗,来无声,去亦无声。至少,它让你停下匆忙的脚步吧。

落雪纷扬,冷寒浸天。记得那年一场大雪,雪漫寺楼,领着儿子去开元寺广场,臭小子一脸惊叹,甚至央求我同意他在雪地里打个滚儿、撒撒欢。真是一种难得的放松。

玲珑岁月,琥珀流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冬天里,居然再难见一场实实在在的雪。

落雪无声,一路奔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冬天里,特别怀念儿时的窗花,还有窗外的天籁花朵。

据说,山里的雪下得很大,微信圈里不时有好友晒出云梦山、紫金山、天河山等山谷里的美。只可惜公务家事缠身,一直未能成行。

“将登太行雪满山”,明亮的雪,带来山里的宁静,美好的希望,让人眷恋在那晶莹剔透里,雪花纷飞飘落,飘过那高山、飘过那树林、飘过那河流,飘过那岁月的流淌。远山与雪,一草一木,一山一路,那里才是冬天的声音,回忆中的原野,山里的炊烟,缭绕出农家的悠闲。

如今的冬天不似原先那么冷了,很少听到脚下“咯吱咯吱”的踩雪声,即便偶尔有雪,勤快的环卫工也会及时清扫。干燥的天气,似又是一个暖冬。

如今的冬天却又似愈发的“冷”了,冷得越来越乏味。

前几日飘的小雪实在不过瘾。我在刚刚来到的春天,继续等待一场有模有样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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