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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诗品与人品

(2016-02-12 20:34:55)
分类: 散文随笔

   古今诗品与人品判若云泥者并不鲜见,“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通过这首脍炙人口、妇孺皆知的诗歌,作者李绅因作品获取了“悯农诗人”的称号。李绅后来考中进士,步入仕途,晚年官至宰相,封赵国公。然而,李绅为官后“渐次豪奢”,一餐的耗费多达几百贯,他尤喜鸡舌,每餐一盘,需杀活鸡三百多只,院后鸡堆如山。

  如果说李绅的诗品和人品之不相符令世人不可思议,那么,同是唐代的诗人宋之问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的《渡汉江》中“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一句,一千多年来吟唱不衰。但是,就是这样一位在艺术上颇有建树的名家,其人品却劣迹斑斑,死后一直饱受诟病。

  武则天篡唐改周后曾设奉宸院,说穿了就是武则天的后宫,里面尽是一些从各地挑选来的年轻美貌男子,以备女皇享用。男宠张易之、张昌宗兄弟,两人倚宠权倾一时,连武承嗣、武三思这样的朝廷重臣都巴结他们,本该自尊的宋之问却放下文人的清高,竭力逢迎张氏兄弟,极尽谄媚之能事,据说还替二人提过夜壶。作为左奉宸内供奉,宋之问做梦都想像张易之兄弟那样爬上女皇的龙床,于是写了一首艳诗献于女皇。武则天读后赞不绝口,待宋之问离开后却对身边人说:“这个宋之问确是人才,只是他口臭熏天,让朕无法忍受。”因此,宋之问的美梦化作泡影。

  唐中宗元年,太子李显复位,张易之兄弟被杀,宋之问作为张氏兄弟的党羽被贬职外遣。时间不长,他难以忍受岭南蛮荒之地的生活,瞒过朝廷逃回洛阳,匿于好友张敬之家。当时虽然武则天已死,但武姓残余势力犹在,武三思等人仍逞余威,张仲之等朝廷大臣愤欲除之。一日张与人密谋杀掉武三思,宋之问得知,遂派侄子前去告发,结果张仲之全家被杀。而宋之问卖友求荣,不但逃回洛阳未被追究,反被提拔重用。朝野愤然,其恶行为时人不齿。

  宋之问有一外甥,名刘希夷,与宋年纪相仿,中过进士但无心仕途,也是一位诗人。刘希夷曾写过一首题为《代悲白头翁》的诗,其中有句云:“古人无复洛城东,今人还对落花风。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宋之问看到外甥这首尚未公之于众的诗后赞不绝口,尤其喜爱上述的后两句。宋请求外甥将这首诗让给自己,刘希夷起初应允,后因其实在难以割爱,反悔了。宋之问恼羞成怒,为将诗据为己有,竟令家奴用土袋将外甥活活压死。

  了解了这些,再读宋之问那些留存至今的诗歌作品,即便不令人作呕,也觉味如嚼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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