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学研究与国学教育
(2013-09-02 10: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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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合
课程设置
机构
生活中
典范
时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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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散文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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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所谓“学”,就是“觉悟”,其目的端在透过文字的媒介,拨开心灵的混沌,激发道德的潜能,将语言文字所涵之义,化入实际的日常行动,变换气质,造就人格。这种“学”,不是纯粹的知性活动,而是知行贯通,“入乎耳,著乎心,布乎四体,形乎动静”,是关乎身心修养的君子之学。因此,通观全体,学有本原,厚积薄发,博雅平正;熟读深思,涵养生气,知行合一,提升人格,无论国学研究还是国学教育,并无本质的不同。中国传统的杰出学人,不仅博雅弘通,学际天人,他们表现在日常生活中的君子人格与士人风操,就是万世不磨的道德楷模与人生典范。
国学研究与国学教育在方法与手段,目的与意义,以至于在科研与教学的相长互动方面,固然存在着质的共性与量的关联,但二者也存在着本数与末度的差异。第一,国学研究的对象与材料,是传统的经、史、子、集所有四部经典,所涉及的问题也无限宽泛。就“学”的层面而言,既包括“天人之际”自然宇宙与人类社会的各种复杂关系与相关问题,也包括“古今之变”各种文化制度的因革与风俗人情的变迁,林林总总,举凡中国传统的形上之道与形下之器,都是国学研究的对象。就“术”的层面而言,也包罗宏富,小大不捐。大者如国医、国术、国艺;小者如卜卦、堪舆、悬空,无不借“国学”之名而攘臂于世。而无论是“学”还是“术”,其间科学与巫术共存,文明与愚昧相伴,真理与谬误杂糅,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也无庸讳言。然而,剔除伪谬,甄别美丑,汲取精华,去其糟粕,正是国学研究的根本任务与总体目标。但是,国学教育大为不同。国学教育既不能将所有这些对象不分青红皂白地全部搬进国学教室,也不可能没有本末之别与道技之分,让国学诸生漫无边际地信马由缰,泛滥无归,更不能舍大道之本而专从技数之末。可见国学研究与国学教育各有不同的内容与目标,不可混为一谈。第二,国学研究是学者的终身事业,因而既可以皓首穷经,博极群书,学际天人;也可以探赜索隐,专精孤诣,不遑其余。与此相反,国学教育无论是4年还是6年,在学制上有明确的规定,不可能在短期内读完浩如烟海的四部典籍;也不可能使诸生各自专习一经,孜孜数年方可卒业。因此,以国学研究的学术思路科范国学教育的具体操作,必然导致方向性失误,非贪博而流于泛,即求精而失于狭。由此可见,国学研究与国学教育,在时间安排与路径处理上也有很大差异。
国学教育以培养国学人才或者“读书的种子”为基本目标,具有较强的实际操作性,必须在有限的学制之内,达到一定的学术积累,完成相应的能力训练。因此,其课程设置,既要体现国学博雅平正与知行合一的传统学术特点,也要注重控源循流与取精用弘的基本知识结构,还要贯穿转识成智与融旧开新的创造性思维方式。专家认为,黄侃、梁启超以及胡适等近代学人为青年学子开列的国学入门书目,可以给当代国学教育在教学模式与课程体系方面提供必要的参考。黄侃说:“吾国书籍之要者,不过廿余部。《十三经》而外,益以《国语》、《大戴记》为十五,言小学益以《说文》、《广韵》为十七,言史益以《史记》、《汉书》为十九,言诸子益以《荀子》、《庄子》为二十一,言文学益以《文选》、《文心雕龙》为二十三。此廿余书中,若深研而详味之,谓之专门可,谓之博学亦可,如此则不致有主伴不分之失。”当然,还应该加上一部《老子》。如果学者能在不太长的时间之内把这二十几部书读通读透,烂熟于心,既是通人之学,也是专家之学。作为国学奠基入门书籍,这二十四部元典既包含着“立德”做人的人生准则,也蕴藏着“立功”做事的历史经验,更蓄积着“立言”为学的基本功夫。因此,黄侃等前辈学人的经验之谈,值得当代从事国学教育的相关人士与相关机构认真借鉴。国学教育的课程设置,以及国学诸生的本硕习业,以及日后开展国学研究所必需的语言文字功夫,元典文献根基,一皆出在这二十四部书!以这二十四部书的知识体系及其价值功能作为“国学”的基本内涵,则“国学”概念在任何时间与任何场合都不会出现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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