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寅恪先生的几首诗
(2012-04-20 09:22:00)
在陈寅恪先生的诗集中,读到一首题注为“四十余年前,在沪陪李瑞清丈观谭鑫培君演《连营寨》,后数年在京陪樊增祥丈观谭君演《空城计》”的七绝,诗云:“红豆生春翠欲流,闻歌心事转悠悠。贞元朝士曾陪坐,一梦华胥四十秋。”
香港《文汇报》曾刊登了先生题为“丁酉首夏,赣剧团来校演唱《牡丹亭》《梁祝姻缘》戏题一诗”的七律。诗云:“金楼玉茗了生涯,老生风情岁岁差。细雨竞鸣秦吉了,故园新放洛阳花。相逢南国能倾国,不信仙家果出家。共入临川梦中梦,闻歌一笑似京华。”
1959年,先生在观赏桂剧《桃花扇》后又一连赋诗三首,尤以香君沉江结局所赋的七绝最为伤感!诗云:“桃花一曲九回肠,忍听悲歌是故乡。烟柳楼台无觅处,不知曾照几斜阳。” 1927年初夏,先生的好友,被誉为“中国近三百年来学术的结束人,最近八十年来学术的开创者”王国维自沉于昆明湖前,他将书籍托付给陈先生处理。而陈先生也在其逝世一周年时撰写了《海宁王静安先生纪念碑》,其中“惟此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历千万祀,与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的词句,对后世学人影响最深,也最能代表陈先生的人格与治学。还反证出在那个“今日吾辈皆苟活”的年代,死也许比自由容易得多!
先生有一首附在《论再生缘》结尾处的题诗,诗曰:“地变天荒总未知,独听凤纸写相思。高楼秋叶灯前泪,异代春闺梦里词。绝世才华偏命薄,戍边离恨更归迟。文章我自甘沦落,不觅封侯但觅诗。此诗道出了先生对作者人生的体味与感伤,先生甚至写下“彤管声名洛寂寂,怅望千秋泪湿中”。这一曲清泪,是为未完的《再生缘》而泣、是为悲苦作者而泣,也许根本的伤痛正是先生超越而无助的自我的写照。读之,让人产生了强烈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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