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住进行中即席即兴的真气
(2012-02-24 19:42:02)
标签:
中国
第四维
有意无意之间
失于
肖像
杂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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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散文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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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笔触审美先在后汉以草字的“笔势”见诸书论,南北朝时,又由谢赫以“气韵生动、骨法用笔”引入画法,由此确立了以笔为我,以我写物,以生写生的观念。一百年前,绘画的“逼真法”(trompe-l’oeil,直译为“骗眼”)被摄影取代,逼迫狄德罗的后代将“草图”搬上画布,从勾线平涂的具象变形到符号点泼的抽象表现,把笔触“生气”的理念推到极致。
一幅画怎么能见好就收,留住进行中即席即兴的真气?自古为画家一大烦恼。毕加索说,一幅画画完就是完蛋,好比结果生命的“了结”。“不患不了,而患于了”,张彦远也早就说:“既知其了,亦何必了,此非不了也。若不识其了,是真不了也。夫失于自然而后神,失于神而后妙,失于妙而后精,精之为病也而成谨细。”(《历代名画记·论画体工用榻写》)画肖像,从眼睛下笔,眼神是一幅肖像笔笔相生的起点、坐标,也是给读者游目骋怀的归宿。神采既得,精妙何难?低头画,俯仰之间,把眼前三维的存在移入二维的画面,通过笔路在静止的画面给人以“动”的联想,暗示第四维的“生气”:时间。把受制于临场作业的时限视为“自然”,警惕时限的逼迫,只能“见其所见,不见其所不见”(《列子·说符·九方皋》),在有意无意之间自然而然结束画面。随之而来的仪式,是请肖像主人的签名,再随手记下作画的日期和地点。如此这般,天时——地利——人和,每一幅写生的肖像就是这一次人间交往的笔记手稿,留下的是一气呵成的痛快,畅与不畅的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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