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姓家奴”是骂人的话。这话出自张飞之口,在《三国演义》的“破关兵三英战吕布”那一回。评书名家姜存瑞说到这一段时声色并茂,叫做“小儿吕布,三姓家奴”。其实这话吕布受之委屈。
“三姓家奴”的“三”如果按照古文用法来分析,可以理解为“多”的意思,就是有好几个爹。但《三国演义》中的说法似乎是实指:奉先自姓吕;后来作了丁原的义子,可以姓丁;再后来认董贼作父,又该姓董。
《后汉书》、《三国志》中都有吕布的传。一人传记在两部史书中同出,这是不多见的,足见传主在那段历史中的地位和影响。史书中没有吕布认丁原为义父的记载,只是说丁原对吕布很善待,让他做自己的机要秘书。
吕布是三国中的大人物。为什么这么说呢?近一个世纪的三国纷争,始自董卓进京,或者说始自十八路诸侯起义讨董卓。而吕布在历史的一个关键节点上干了一件震惊天下的大事:与司徒王允合谋诛杀董卓。古书上说,当时有句话叫:“人中有吕布,马中有赤兔。”吕布在当时还有“飞将”之称,不仅自己骁勇善战,而且有一支精干的骑兵队伍,因而各路诸侯都不敢小觑。
京剧中吕布的戏有很多出,《斩丁原》、《起布问探》、《虎牢关》、《斩张温》、《连环计》、《凤仪亭》、《诛董卓》、《战濮阳》、《辕门射戟》、《夺小沛》、《白门楼》等。“王司徒巧使连环计”,史书上没有丝毫记载,元明两代的传奇和戏曲中有这个故事,可见在《三国演义》成书前已经流传于民间。
史书上虽然没有“貂蝉”其人,但透露了一点消息:说吕布曾与董卓的婢女私通。还有一次,吕布因一件小事惹恼了董卓,董卓抄起短戟朝吕布飞掷而来,吕布眼疾手快躲闪过去。事后吕布认了错,内心却埋下了怨恨。这两件事加起来,原不足以坚定吕布诛杀义父董卓的信心。王允对吕布说了一段很到位的话才起了作用:你姓吕他姓董,算什么父子?他用戟扔你的时候想过父子之情吗?
《三国演义》巧妙地参透了史书上的这点消息,将前杀丁原后诛董卓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链条,先是为赤兔良驹杀丁原,后是为貂蝉美女杀董卓,悖逆人理的“小儿”形象跃然纸上。
吕布按今天的话说,可算跳槽的“高手”。最早发现吕布这个人才的是丁原,吕布杀了他投奔董卓,董卓把原先丁原的官职给了吕布。诛杀董卓后,王允封吕布为“温侯”。西凉兵犯长安后,吕布逃出去投袁术,没受待见。再去投袁绍,险些被袁绍暗害。此后又投张杨、张邈。被曹操打败逐出兖州后,吕布去徐州找刘备。辕门射戟后,吕布先是打刘备,逼得刘备投奔曹操;后在与袁术联姻事上无常,又打袁术。最后再次联合袁术打刘备,引得曹操来战,屡战屡败,一代猛将落得个归降被缢死的下场,枭首示众,不得全尸。
《三国志》上给吕布有八字评语:“轻狡反复,唯利是视。”这位跳槽高手,最终将自己断送在跳槽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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