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觉很少半夜醒来，今天早上5点忽然醒了，躺了半天也睡不着，想东想西的，其实什么也想不清。我知道今天是清明，说好了与母亲一同去扫墓。

   母亲是一个心里不存事的人，十天来反复打电话问我扫墓能不能去。我当然知道母亲希望我去，我是长子，不去总有欠缺。我告诉她我一定去，全家都去。这几天我的日程排得满满的，没休息一天，我有时在想，我上班的时候，休息日少得可怜，如今法定休息日一百一十多天，我却很少能休息，按老说法，这叫宿命。

    一路上因迟春，树木都光秃秃的，不象往年满眼已是柳绿桃红。陵园规模日渐壮大，停车场与超市无异。整个景观算不上优美，也不沾肃穆，就是明确，一看就是墓地，见缝插针般地矗立着一块块墓碑，简单扼要地记载每一位逝者生平。

    墓地是一种文化，传递着古老的人文气息，生老病死是人生必由之路；看一看墓地，读一读碑文，可知生命之短暂，因而灿烂。墓地安息的逝者却不一定都是寿终正寝，也有英年早逝，白发人送黑发人……亲人之间的情感，只需在碑上留一文留一句留一词留一字即可宣泄，寄与哀思。

    我与家人为父亲扫完墓，歇息半刻，墓地工作人员与我聊天，让我得知早年我为父亲一万多元选的墓地如今已飙升至30万元，父亲生前简朴，万万不知死后如此奢华。悲乎？喜乎？悲喜乎？（马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