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柏燕谊：岁月如水，青春并不如烟
(2015-06-03 15:4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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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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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高速上疾驰，南方特有的软软的阳光穿透玻璃撒进车厢，开车送我去机场的青年打开CD，音乐打散了午后的困倦，“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安慰爱哭的你，谁看了我给你写的信，谁将它丢在风里。”耳边传来老狼的《同桌的你》。青年身上阳光和淡淡的汗水混合的味道，歌曲中怀旧的意境把记忆的闸门突然开启，那一年的夏天迎面而来。
带着对青春的困惑对未来的憧憬，我进入高中。或许因为从小学习音乐的原因，或许因为圈养独处读了太多书籍的原因，我比同龄的孩子显得更加成熟，记得有人说过那时候的我眼里充斥着莫名其妙的忧伤。就像每一个入学经历一样，高年级同学会成为志愿者帮助老师给新同学办理入学手续。那一年的我们也不例外。我在陌生的操场上环顾校园，茫然的感觉让我停在那里不知应该如何。阳光白花花的刺着每一个角落，我感觉自己仿佛在融化。我不喜欢学校，至少小学初中我都不喜欢。多次的转学让我没有朋友，早熟的状态让我和同龄人的距离那么遥远。或许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个异类。这个即将进入的校园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又是那么多噩梦的重复。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什么，昏昏沉沉的把自己暴露在阳光下。
一个并不是很高大但是很结实的一位高年级同学站在我面前，刺眼的阳光被他遮挡。“你好，同学。新生？”他说，我点点头。“我叫王璞，高三刚刚毕业，今天来做义工，我带你报道吧！”男孩说完就转身向教学楼走去，记得那时候我并没有记得他的模样，记得的是他身上阳光混合着淡淡的汗水的青春的味道。
就这样，我认识的第一个这个学校的人是一个刚刚离开这个学校的同学，他叫王璞。王璞没有考大学，他找了个工作，但是工作要转过年才上班，所以那时候他很闲。刚刚开始的时候我总能在校园里看到他在球场上的身影。每次他看见我都会丢掉手里的篮球跑到我身边，带我走到休息区，打开书包就会有很多古怪新奇的东西，有时候是书，有时候是录音带，有时候是吃的。再后来他会骑车和我一起放学，再后来他会早上出现在我家胡同口和我一起骑车上学。我问他为什么有那么多空闲时间，他说，闲的没事，而且恰好路过。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恰巧，但是那时候的我对于男孩子的审美还停留在外貌协会的状态，所以，也乐的不去揭穿他的“偶然说”。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我的高中生活并不快乐，太多的自我探索无法解读的东西，太多的和爸妈的矛盾冲突，太多的幻想和现实的落差。王璞成为我很忠实的听众，他很少说什么，但我愿意和他说，我喜欢他不大的眼神流露出来的心疼，喜欢他身上暖暖的味道。
有一天我和妈妈发生了很大的冲突，我跑出家门，对于频繁转学没有一个朋友的我，别无选择的必然地给王璞打了电话。王璞很快出现带我去了他家。在那个小小的朝北的房间里，我和他哭诉着抱怨着。王璞一如既往的静坐在我对面，我不记得他说了什么，只记得他一直拉着我的手。说累了，哭累了，我在他的单人床上睡去，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醒来的时候我发现他依然在床边一直拉着我的手，保持着我入睡时的状态。
外面天已经黑透了，没有星星，没有月亮。王璞说，我不想让你走，但是你必须回家。我也知道，回家虽然会有很多争吵，但我必须回家。我坐在他自行车的后座上，夜风冰冷冷地刺到我们的脸上皮肤上，王璞停下车，把自己的外衣给我穿上，依然默默地骑上车子。到了我家楼下，他嘱咐了我很多，然后说：“你进家后把你卧室灯打开，这样我就知道你进家了。”我走进漆黑的楼道，就在黑暗即将把我吞噬的时候，我折回身走到他身边，那是我们唯一的拥抱。依然是熟悉的味道，阳光混合着淡淡汗水的味道。
后来我们一如之前，直到有一天王璞告诉我他要上班了，不能每天陪我了，但是他有时间就回来看我。我也没觉得有太多的不开心，毕竟那时的我认为自己并不喜欢他，我以为我只是习惯或者愿意接受他的呵护。
王璞有一个哥们儿，我们见过几次，那个男孩我不记得叫什么了，但是我记得他长得很帅。就在王璞开始忙碌起来之后的一天，我和这个男生在回家的路上遇到。我知道他有很多女朋友，但是我对他依然有好感，那天我们一起走了很久，他问我还和王璞在一起吗？我说，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那个男生很惊讶，之后他说：“既然这样，那你做我女朋友吧。”
好吧，我早恋了。那段时间我很开心。虽然现在想起来什么都记不得，但我记得我是开心的。直到有一天我坐在他的自行车后架上回家，拐弯处迎面看到了满头大汗往学校骑车的王璞。他把车横在我们面前，我能感受到他的惊讶和愤怒。我在他没有开口的时候就说：“咱俩只是朋友，你不是我男朋友，你别管我。”王璞眼中涌现出一种和我平日眼中一样的内容，只是那个内容比我的内容强烈很多、浓重很多，多的像要流出来
沉默，那段沉默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不知为什么哭了起来。王璞问我：“你开心吗？”我留着眼泪点点头，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又深深地看了他哥们儿一眼，转身骑车消失了。我心里既有如释重负，又有酸酸痛痛的感觉。
不久之后我和那个男孩子的“恋爱”就无疾而终了，听说王璞找到他和他打了一架。但是我已经不关心了。我又转学了。太多太对新奇的东西，太多太多诱惑，太多太多青春的烦恼裹挟着依然混沌的我过着每一天。
三年后，我接到一封信。王璞寄到我家的。信里面他讲述着对我的印象和惦念，讲述着对我的祝福，他希望能够和我恢复联系。那时候我已经有了真正意义上的男朋友，面对一封如此充满着“友谊”的信我的内心涌动着莫名其妙的惶恐不安。记得那天和闺蜜交流了很久，怀揣着一个少女自以为是的对男朋友的忠诚和对爱情的忠贞，我按照信上的电话号码拨通了王璞的电话。接通之后我能够感觉到他声音中的惊喜，但是我就像上次见面一样，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就告诉他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不认为有必要继续保持联系。电话那边的人被我突如其来的一通拒绝弄得瞠目结舌。许久，他说：“我只想知道你快乐吗？”我点点头，我知道他看不到，但是电话这边的我已经不知为何又哭了。我没有说话，挂断电话。
很多天后，我从刚刚接到信的慌乱中清醒过来，我突然很想和王璞通电话，告诉他我真实的状况，告诉他我很想念他给我那个孤独的青春年代的温暖，告诉他我也希望他快乐，告诉他很多很多。但是，那封信却不见了。翻遍屋子每个角落，它不见了。我问妈妈有没有看到我的一封信，妈妈说，怕我男朋友看到，觉得那个男孩不适合我，所以她把信撕了。
我记得我哭了很久。我去过王璞家附近溜达，希望能够遇见他，但是，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个身上充满阳光和淡淡汗水混合味道的男孩。
高速路上开车的青年听完我的故事沉默了很久，他说：“我也有过类似经历，只是那个女孩后来找到我，我们和好了，但很快我们就又分开了，第二次分开和第一次的心痛不同，我已经不难过了。”歌声继续扰动着车内的空气，他问我：“如果你知道他在哪里，你会找他吗？”我摇摇头。生命或许就是在一次次的过错和错过中完成。把人生当成是一场旅行，怀着一颗平常的心，把走弯路看成是一种常态，把遇到的坎坷和挫折看成是一种风景，带上心灵演绎好自己，享受一切的过程，塑造更好的自己，待到终点时，带着微笑进入下一个轮回。
那时的我太年轻，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也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或许当年我即便和王璞再在一起，我们也会分道扬镳。很多美好，就是来自于遗憾。只是此时的我才发现，原来那时我拥有过一段真正的爱，而我也用最幼稚的方式爱过。不论王璞今在何处，我只希望他快乐！
这个故事已经尘封很久很久，我以为已经遗忘，但在这个夏天的午后，它这样突如其来地跌进我的记忆。
岁月如水，青春并不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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