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鸟的悲鸣
(2011-01-18 22:4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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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考琳.麦卡洛的《荆刺鸟》是八十年代最佳最畅销的书之一。我第一次和它谋面,却还是一周前的北京之行。为了打发寂寂长夜,在姐家的书柜里寻宝时,偶然发现了它的芳踪。
《荆刺鸟》的主题是“爱和命运”。它经久不衰的魅力也在于这四个字。讲述的是克利里家族传奇式的家族史。
故事开始于20世纪初期,结束于半个多世纪以后的六七十年代。切入点是,帕迪.克利里应无儿无女的姐姐——贵夫人玛丽.卡森之召,携妻带子从新西兰迁往澳大利亚的德罗海达牧羊场。由此揭开整个故事神秘的扉页。
七十岁的孀居贵夫人玛丽,爱上了年轻英俊的神父拉尔夫。可拉尔夫对这位皮肤松驰,心机颇深,手腕毒辣的女人,却毫无爱意。他接近她,另有目的。
爱情来临时,总是那般的毫无理由,毫无规律可寻。它从不给你爱上谁或被谁爱以准备期或选择的权利。
鬼使神差的,拉尔夫第一眼看到帕迪.克利里的女儿梅吉时,不由自主地爱上了她。虽然,彼时,她还只是一个小女孩,是个洛丽塔式的清纯小女子,可他还是被她深深吸引了。从此,他在她的生命中,扮演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
梅吉和神父拉尔夫的关系,在别人眼里再正常不过,但梅吉毒蜘蛛一样的姑妈玛丽还是觉察到了其中的不一般。她想法设法窥其真相,内心被嫉妒和得不到折磨着,以至于在梅吉长大成人、玛丽的生命走到尽头时,她做出了一个出人预料的举止——将自己所有的财产留给了教会,但却完全由神父拉尔夫主宰。在遇到梅吉前,玛丽的财产,正是吸引拉尔夫接近她的目的。因为他的目标是做一名红衣大主教。而这些财产,无疑是帮助他踏入教会权利核心的最佳铺路石。
要爱情?还是要前途?尖利的矛和结实的盾,让拉尔夫疼痛难耐。
《闷骚》中我曾这样写过:男人的最佳境界是,一手醇酒美人,一手仕途得意。可惜,拉尔夫是个跳出红尘外,不在五行中的出家人。因此,仕途得意和醇酒美人,对他来讲,只是一道单项选择题。
最后,红衣主教梦战胜了爱情甜蜜美梦。于是,他对她说:当我说我爱你的时候,并不是像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那样,因为我是教士,不是男人。
读到此,我失笑中,又隐含着悲凉。一万个男人中,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会为江山而弃美人。而那唯一的一个例外,就是被无数男人痛斥为“白痴”、女人追捧为“情圣”的爱德华公爵。
爱德华这种男人,向前推五百年,向后退五百年,只有在岁月偶露峥嵘时,才会从犄角旮旯蹦出来的一例变异品种。
此等优等男人,哪是寻常女人能够轻易遇上的?
于是,拉尔夫以一千三百万英磅的价格,卖掉了爱情。这点,他坦然地向梅吉承认了:我用一千三百万把你出卖了。(六七十年代,这些钱,无疑于天文数字。就算比尔.盖茨坐着时光机回到几十前年,实力不见得比这雄厚。)相较于虚伪的男人,拉尔夫的坦白,倒还是可以原谅的。
梅吉绝望地对自己说:他永远死了。不会再回来了。
大多的女人,总会认为,世界上最好的疗伤方法是,用一段新的感情,迅速覆盖旧的,就会忘掉伤痛,重新开始。只是,很多时候,我们不知道,却假装知道。很多事情,我们知道,却假装不知道。很多时候,我们明明不开心,却要假装若无其事,甚至得逼着自己以微笑示人。做人,真的好累。尤其这些不得不做样子给外人看的“假装”,累得我们无法喘息。
梅吉在这种“假装”中,度过了一段时光。然后,在遇到外貌和拉尔夫神似的守财奴卢克后,在他的花言巧语攻势中,他们闪婚了。
每个女人都有做杀手的潜力。梅吉嫁给卢克,不过是为了给“将灵魂献给上帝”的拉尔夫沉痛的一击。而且,做得最绝的是,她不准家人将这个消息告诉他。
后来,当他以休假的名义,探亲访友重回旧地得知她结婚的消息后,内心的震动可想而知。 爱情、愿望、责任、权术、意志力、渴望,爱与欲望纠缠在一起。最后,他还是选择去找她了。
有一种最无情的方法是叫人心碎的痛快,因为她反击了——我痛苦之极,所以你也应该悲伤欲绝。如果说拉尔夫送给梅吉的是绝望的话,她还给他的,就是无数由仙人掌刺做成的剑,刺得他生疼,却又不容易全部拔出来。当爱情盯着他不放的时候,他并不迫切想得到她。当她一旦成为别人的盘中餐,他就有了自己不吃,却又容不得别人吃的心态。
引用我于《闷骚》中的话,就算价值平平的东西,一旦进入竞争激烈的拍卖场,身价就会倍增。
凄风冷雨的感情搏奕,如同华山论剑。放血疗法,或许是解决所有纠纷的最佳法宝。
梅吉的不幸在于,虽然她用了游移的好办法,还是没能找到属于她的爱情。但不是天下所有的女人全会如此霉运罩顶,只要你勇敢地迈出第一步,说不定,真会捡到狗头金呢。
如果用这种方法,能够将爱情鸟的翅膀拴牢的话,我建议,天下为情所苦的所有女子,不妨一试。当然,前提是,要认清你所谓的爱情本质,那人,那情,是否还有值得你追回的价值?
从小就非常喜欢孩子的梅吉,与她不爱的卢克结婚后,生活得非常不幸。女儿朱丝婷的出生,并未给她带来多少幸福感。她想生下的,是她和神父拉尔夫的孩子。
于是,在她度假的那个安逸无人的小岛上,拉尔夫终于将他献给上帝的肉身和灵魂偷回来片刻,用来爱梅吉。
仅从一个片段的描述,足可以看出梅吉爱拉尔夫之深。清晨,床上的梅吉,看着他离开床后,心中突然被油然而升的别离之痛淹没了。相信曾经热恋过的人都会有这种无言的疼痛。恨不得分分秒秒相厮守,离别却像防不胜防的小贼,总爱于悄无声息中将团聚的时光偷走,留下不舍和相思在骨髓中制造出疼痛的血液。
这短短的相聚,带给了梅吉生活下去的勇气。她怀着拉尔夫的孩子,永远离开了守财奴卢克,带上女儿回娘家了。然而,此举,却又为他们的悲情结局,埋下了不幸的伏笔。
爱一个人,得不到他,就为他生个孩子,每天看着他的翻板,也算是一种精神寄托吧。这种理念,许多傻女人都有过。但她们没有想过,这对孩子将是怎样的不公?
女人的爱,有时候太过于自私狭隘。
这里,不得不提梅吉的母亲菲。当初,她亦曾爱上了一个权倾朝野在室男人。历史总是那般的类同相似。当这个男人,必须在菲和他的政治家族利益之间做选择时,就像梅吉的爱情一样,菲当年爱的男人,也同样放弃了爱情。而菲,固执地生下了他们的孩子弗兰克(梅吉的大哥),从而被她显赫的家族所摒弃,嫁了普通的剪羊毛工人帕迪.克利里。
后来,当成为红衣大主教的拉尔夫见到自己的儿子戴恩时,竟然毫不知情。最为嘲讽的是,戴恩长大后,志向竟然是要做个“神父”。这和他的父亲拉尔夫多么相似呵。梅吉为此非常痛苦。她明白,戴恩是她和拉尔夫从上帝那里偷来的,最终是要还回去的。于是,她惩罚性地将儿子送到了父亲的身边。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命运更为残忍——最终以剥夺戴恩的生命做为对他们犯下的错误的惩罚。
红衣主教拉尔夫在得知戴恩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后,于悲痛中离世了。留下为爱情而生的梅吉,在孤苦中度日。还算安慰的是,梅吉的女儿朱丝婷在飘摇不定的爱情中,与对她呵护倍至的一个老男人结婚了。
爱情,要的不是门当户对,或权利相当,或学历类似,而是缘,或是男人对女人的呵护关爱。拥有一个爱你的男人,比你倾其所有去爱要幸福得多,要省心得多,要甜蜜得多!
因为爱情不是政治,不是官场,它需要的是那种亲昵甜蜜的柔情似水。
令人感到悲哀的是,许多人,仍会把一些虚幻的华丽外表,当作爱情的实质核心。其实,那不过是轻易就可以除去的外在附着物。不信,当爱情遭遇生老病死、或灾难磨砺时,回眸再看,那些华丽的幻像能为爱留下几分?
朱丝婷的婚姻,最终为克利里家族的悲凉爱情,涂上了一丝明亮的暖色调。总算给人以欣慰。
到此,克利里家族的爱情帷幕就暂时落下了。
“男人希望女人有妖精的外壳,天使的内核,可他们自己却甘当恶魔。”感情中,这句话虽然残忍,却不无哲理。
但,爱情对于女人,却又是必不可少的必须品,就如面包、水和空气一样,缺一而不可生存。
因此,爱情中的女人,更像一只荆棘鸟。
考琳.麦卡洛在小说结尾中所写道“荆棘鸟儿的胸前带着棘刺,它遵循着一个不可改变的法则。她被不知其名的东西刺穿身体,被驱赶着,歌唱着死去……只唱着、唱着,直到生命耗尽……但是,当我们把棘刺扎进胸膛时,我们是知道的。我们是明明白白的。而后,我们却依然要这样做。我们依然把棘刺扎进胸膛。”
考琳.麦卡洛试图通过克利里家族的沧桑和感情历程来讲述这样一个道理——真正的爱和一切美好的东西是需要以难以想像的代价去换取的。
所谓命中注定,就是如此。触动每个人的生命深处的,只有一个开关,对了,就打开了心门。
愿你,愿我,愿天下所有的有情人,都做一只爱的荆棘鸟,为爱生,为爱死,为爱婉转啼鸣。
这才是爱的最高境界!而非慵慵无常,明哲保身的中庸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