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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尔·布莱森《走遍“烤焦国”》连载六

(2010-11-23 16:0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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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出版社

译文好书

走遍烤焦国

比尔·布莱森

澳洲

游记

随笔

连载

文化

分类: 书摘连载

比尔·布莱森《走遍“烤焦国”》连载六

    我一动不动地坐着,害怕碰了什么东西并因此让大家上晚间新闻,目视正前方,兴味盎然地享受这一新鲜视角。无边无际的纳拉伯平原之上,前路是怎样一番景象啊。我们面前,一条单线铁轨,两根平行的闪亮钢条,直挺挺的,在阳光下闪着令人厌烦的光,中间镶嵌着一根根无穷无尽的混凝土枕木。在异常遥远的天际线附近,这两条发光的钢线于那闪闪烁烁的灭点交汇。没有穷尽,一成不变,我们吞着枕木向前进,但不管我们向前多少,那灭点一直停在远处。你盯着它看——好吧,我盯着它看——一准会头痛。

    “离下一个拐弯有多远?”我问。

    “360公里,”威利斯回答。

    “你就不会发疯吗?”

    “不会,”他们异口同声,而且显然答得很诚恳。

    “你们见过啥东西打破这种不变吗——动物或者其他东西?”

    “一些袋鼠,”科德说,“一只骆驼,时不时的吧。有时候,骑摩托车的。”

    “真的?”

    “绝对。”他指了指沿铁轨伴行用以养护线路的一条粗糙土路。“不知什么原因,日本人中间挺流行呢。可能跟加入俱乐部或啥其他东西有关。”

    “上回我们看见一个骑自行车的拦路呢,”威利斯主动说道。

    “不开玩笑?”

    “一个日本人。”

    “他没事儿吧?”

    “你问我他是不是精神错乱?但他看上去没事儿。他挥手了。”

    “外面是不是非常非常危险?”

    “不是——只要你沿着铁路就行。每周有五六十列火车在这条线上跑,如果你有麻烦,没人会抛你在外面,自己扬长而去的。”

    我们到达一个叫迪金的会车线,印度太平洋线火车要在那里驶入侧线为一辆货运列车让行,我和特雷弗也要在那里回到旅客车厢去。我们跳下机车,沿着火车快步走向车厢。(相信我,如果你在沙漠中一列发动机隆隆的火车外面的话,也会走得很快的。)在第一节旅客车厢门口,列车长戴维·古德温正等着我们呢。

    他帮我们爬上火车——如果没有站台,火车可是有点高度的——我们差不多是半翻着跌进去的。我抬起头,猛然发觉我们正在那锁起的车厢里呐。我这一生从没感觉这样被人死盯着不放。我们跟着戴维穿过两节硬座车厢,124双凹陷的眼睛怒冲冲地追着我们的一举一动。这就是那些没有餐车、没有雅座酒吧、晚上没有暖和舒适的铺位可以爬进去睡觉的人们。他们离开悉尼,不歪不斜地坐了两天火车了,还有24小时才到珀斯呢。如果没有列车长护送,我几乎可以肯定,他们会把我们吃了算数。

    我们在晨曦初现的时候达到珀斯,走下火车,很高兴又回到了坚实的土地上,忘乎所以地欣喜于自己的成就。我知道,这无非也就是要求我们消极地坐上72小时,但我们还是做成了许许多多澳大利亚人从来没有做成的事情——就是,横穿澳大利亚。

    得到的结论呢,是老调重弹的现成话,但澳大利亚真的幅员辽阔。这不仅仅是距离遥远的问题——虽然老天知道远得要人老命——更是这巨大幅员之中存在的那种难以置信的荒凉。澳大利亚的500英里跟其他地方的500英里不一样,赏鉴其的唯一途径只有地面穿越整个国家。

    我等不及了,我要更深度地观光赏景。

 

第二部分

文明澳大利亚

[回力镖海岸]

(澳大利亚东南部海岸,从阿德雷得经墨尔本到悉尼及昆士兰州南部地区,其形状酷似澳大利亚土著用作武器或狩猎用具的回力镖。)

 

第四章

    你不会想到像澳大利亚这样显而易见、有目共睹的事物居然能逃出世界的目光,直到近代才有人关注,但事情就是这样。它游离在外。从悉尼建城往前追溯,不消20年,世上之人就不知道这块大陆了。

    探险者们差不多用了300年寻找猜想中的南方大陆,即未知奥大利斯地(Terra Australis Incognita,拉丁语,意思是“未知的南方大陆”。公元2世纪,托勒密在他编制的地图上勾绘了一块很大的大陆,并以此命名;在16世纪欧洲绘制的地图上,人们也常会发现这块不存在的大陆。这也成为澳大利亚洲洲名的由来。)——一块至少基本上与覆盖北半球的所有陆地大小相当的广袤大地。每一次,下面的两种情况总归必居其一:要么他们找到了却不自知,要么他们根本就没找着。

    1606年,西班牙航海家路易斯·瓦埃兹·德·托雷斯从南美出发横越太平洋,直接进入分隔澳大利亚和新几内亚的狭窄水道(现在称作托雷斯海峡),却一点儿都没想到自己这番航行差不多就跟穿过针鼻没两样。36年之后,荷兰人阿贝尔·塔斯曼受命寻找传说中的南方之地,沿着澳大利亚南海岸航行了2000英里,没有察觉左手边的地平线外就卧着一大块实实在在的陆地。最终,他撞上了塔斯马尼亚岛(他使用自己荷兰东印度公司上司的名字,将它称为范迪门领地),然后继续向前发现了新西兰和斐济,不过这并不是一次成功的航行。在新西兰,毛利人抓住他的一些随从吃掉了——这种事情可不像报告里看上去那么不痛不痒——他在财富之路上没找到任何东西。回家途中,他看着澳大利亚北部海岸从眼前掠过,可兀自灰心丧气,判定它无足轻重,就这么开船走掉了。

    这不是说澳大利亚从来没感受过欧洲人的脚步。从17世纪早期开始就不时有航海者在北部或西部海岸停船,往往都是因为搁浅的缘故。这些早期访客在地图上留下了一些名字——卢因角,丹皮尔群岛,阿布罗柳斯群岛——却觉得没理由在这片贫瘠的空白之地留连,又上路了。他们知道此处有陆地——可能是一个像新几内亚那样较大的岛,也可能是像东印度群岛那样的一群小岛屿——他们将这块边界不明的地方称为新荷兰,可没有人等同视之为求索多年的南方大陆。

    由于这些到访的随机性和随意性,没有人知道澳大利亚是什么时候第一次受到欧洲人的关注。最早有记载的到访是1606年,一队由某个叫威廉·扬斯或扬松的人率领的水手在北方潦草登岸(旋即在雹子般落下的土著长矛中撤退),但是很明显,还有人到达此地更早。1916年,西北海岸的臼炮岛上发现了一对葡萄牙火炮,其断代应早于1525年。留下它们的人应当属于最早离家远游至此的欧洲人,不过人们却对这次划时代的到访一无所知。更引人入胜的是一张地图,某位葡萄牙人所绘,时间大约也在同一时期,图上不仅在澳大利亚的位置上标有一块庞大陆地,而且明显透露着对澳大利亚东海岸那种参差凹凸的熟稔——这可是据称还要再过两个半世纪才为人所认知的。

    所以,1770年4月,当詹姆斯·库克船长和他的人马在奋进号上看见澳大利亚东南角并沿海岸向北上溯1800英里的时候,也就说不上是什么发现了,不过证实而已。

    虽然库克的航行毫无疑问是宏大英伟之举,但它最初的目的却是平凡世俗的。他受命越过半个地球去塔希提岛观测金星凌日。这项观测的结果,与同一时刻在其他地方所作观测的结果一道,将使天文学家得以计算出地球到太阳之间的距离。它的程序并不特别复杂,不过测量准确却很重要。8年前出现凌日奇观的时候,所作的尝试就失败了,而下一次出现这种天象则要再等上105年。科学和库克都鸿运当头,那天天空清朗,观测不费周章。

    现在库克可以抽身去完成任务的第二部分了——发现南方海洋中的陆地,带着任意看起来有益科学的东西回家。为了这个目的,他带了一位又出色又富有的青年植物学家约瑟夫·班克斯。把班克斯说成一名一心一意的采集者可就轻描淡写,滑稽可笑了。在奋进号为时3年的航程中,他聚起了3万枚左右的标本,其中包括至少1400种以前从未见过的植物——一举将世界已知植物的种类扩大了约四分之一。班克斯带回了这么多物品,摆满伦敦自然历史博物馆所有的抽屉,它们等着220年后被分门别类。这次航行还首次成功环绕新西兰一周,确认其是两个岛屿,而并不像塔斯曼的乐观结论那样,是传说中的南方大陆的一部分。无论从哪方面看,这都是一次不错的航行,我们可以想见奋进号最终调头回家的时候是一种心满意足的气氛。

    所以,1770年4月19日,从新西兰出发3周之后,当扎卡里·希克斯上尉看到澳大利亚最东南的一片犄角,大喊一声“啊嗬,陆地啊!”的时候,奋进号和它的船员们已经接二连三交过不少好运了。库克将这个地方命名为斯克斯点(现在称为埃弗拉德角),便指挥船只北上。

    他们发现的陆地不但比想象中巨大,而且更加令人期待。比起记述中的新荷兰其它地方,东海岸从头到尾水域都更丰饶,港口和锚地的先天条件都更出色。库克写道,它显示出一片“非常富饶宜人的景象……有小丘、山脉、平原和山谷,有一些草场但大部分地区……为树木所覆盖。”这截然不同于其他人遇到的那片贫瘠野蛮的荒原。

    他们花了4个月沿海岸北进。他们在库克命名为植物学湾的地方歇过脚,在大堡礁遭受重创搁过浅,最终,在作了一些紧急维修之后,兜过大陆最北端的约克角。8月21日傍晚,几乎是凭空闪出的念头,库克走到岸上,在他称之为占领岛的地方插下一面旗帜,将东海岸宣布为大不列颠的疆土。

    这对库克这样的人来说可是非同凡响的成就,他生于内陆的约克郡,是个工人的儿子,18岁前从未到过海边,到了27岁这样老大不小的年纪也不过才当了13年的海军。在更为宏大的航海之旅中,他还将两次回到太平洋——下一回他将航行70,000英里——直至1779年在夏威夷某海滩被土著杀害(可能还被吃掉了)。库克是一位卓越的航海家,勤恳尽责的观察员,但他在自己第一次航海的过程中却犯了一个重大的错误:他把澳大利亚的雨季当作了旱季,从而得出了有违事实的结论,说这个国家气候宜人。

    当大不列颠失去美洲殖民地,决定需要新的地方输送己所不欲的东西,一门心思朝澳大利亚而来的时候,这种误解的重要性就凸现出来了。显然,做出决定之前并没有进行任何踏勘。当亚瑟·菲利浦船长率领一队11艘船只——此后被虔敬地称为“第一舰队”——1787年5月从朴次茅斯启航的时候,他和辖下的1500多人正是要去那个遥远得一塌糊涂、陌生得不知所以的地方建立殖民地,那儿有人在17年前去过一趟,之后就再没见过一张欧洲人的面孔了。

    从来没有这么一大批人远途迁徙这么长的距离——而且所有人都是要被监禁起来的。按照现代标准(实际上按任何标准),他们遭受的惩罚有失公允得荒唐可笑。大多数人都是关不了几天的小偷小摸。大不列颠此举不是打算摆脱危险的罪犯,而更旨在减少某个下等阶层。这批人都是因为偷了不值钱的小东西才被送到地球尽头去的。一个出名的倒霉蛋拿了12根黄瓜苗就被逮住了。另一个则傻兮兮地从人家兜里掏了本《蒸蒸日上多巴哥岛简述》。大多数犯人不是铤而走险了一把,就是没能在诱惑面前把握住方向。

    一般说来,“流放”期限为7年,但由于没有预做他们返回故国的安排,也几乎没人期望能攒够旅费,所以去澳大利亚实质上就是判了终身的刑罚。不过那时候可是酷律无情的年代。到18世纪晚期,大不列颠法令书沉甸甸地写满了要判死刑的罪行;200种行为中沾了任何一种就能把你吊死,其中,“扮演埃及人”这条就挺出名的。在这种情况下,流放是一条颇仁慈的出路了。

    始自朴次茅斯的航程花了252天——8个月——经过15,000英里公海(严格说来不必要这么长的距离,但他们为了利用顺风,来回横渡大西洋两次)。他们到达植物学湾,这才发现情况和自己被诱导着期待的不一样,这里远不是一个适宜生活的避难之地。没遮没挡的地理位置使它成为一个危险的泊地,突袭上岸找粮草,却只见蚋和沼泽。“至于库克先生提及的植物学湾附近的天然水草地,我们无话可说,”队伍中一个大惑不解的人写道。库克的描述使此处听起来差不多就像一处英格兰乡间田园——一个你可以在草坪上打槌球享用野餐的地方。显然,他见到的是另一个季节的景象。

    当他们立在当地观察不如人意的周遭,发生了一件澳大利亚历史上屡见不鲜的巧事。东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两艘船,开进海湾加入了他们的队伍。他们的指挥官是和蔼可亲的法国人让—弗朗索瓦·德·拉佩鲁兹伯爵,他正率人环太平洋做为期两年的探险航行。如果拉佩鲁兹快那么一点点,他就有可能将澳大利亚宣布为法兰西所有,把这个国家从200年英式烹调饮食方式中解救出来。但是,他带着那个时代特有的优雅,接受了自己登陆时间晚于他人的遗憾。在听到解释说菲利浦和手下航行15,000英里只为了建造一个监狱关押一些偷窃了花边饰带、几根黄瓜苗和一本有关多巴哥的书的人后,拉佩鲁兹流露出的表情绝对当属历史上最具意义的面容了,但就是没有一点记载。不管怎么说,他在植物学湾太太平平休整之后就离开了,再也没人见到他。没多久,他的两艘船和船上所有的东西在新赫布里底群岛之外的海面上遭遇风暴,失踪了。

    与此同时,菲利浦正在寻找一处环境更加驯良的地方,沿海岸北上到另一处库克提到过却没有勘查过的水湾,并冒险穿过了形成湾口的沙岩岬角。他在那里发现了世界上最伟大的海港之一。就在今天环形码头的地方,他抛锚泊船,创立城市。那是1788年1月26日。后来,这一天永垂不朽,成了澳大利亚国庆节。

    在澳大利亚早年的诸多细小有趣的谜团当中,这许多地名从何而来就是其中一二。库克把东海岸称作新南威尔士,现在就没人知道那是为什么。他意图表明这里将会成为一个崭新的南方威尔士吗?还是仅仅威尔士南部的新翻版呢?现在没人说得清。可以肯定的是,他与那个青翠碧绿的封邑之间没有明确已知的往来,南方没有,其他方向也没有。

    于此仿佛,“悉尼”也是个让人好奇的称呼。菲利浦只打算把这个名字用在小海湾身上。他预备这个城镇被唤作阿尔比恩,不过这个名字从来没派上用场。我们知道悉尼这名是根据谁的名字定的:托马斯·汤曾德,第一悉尼男爵,当时的内政和殖民地事务大臣,因而也是菲利浦的顶头上司。我们不知道的汤曾德在他受封的时候为什么选择悉尼作为他的称号。其中缘由随他一起逝去,而且这个称号也没再维持多久;1890年便没有了合法继承人。海港被称作杰克逊港(目前的官方名称仍是这个),从了某位海事法庭法官乔治·杰克逊的名儿,此人后来为了保住从一个古怪亲戚那里得来的遗产放弃本姓,以达克特为姓氏终老。

    海岸上拖着步子来来去去的大约1,000个人当中大概有700人是囚犯,其余则是水兵和官员,官员的家属,还有总督和他的工作班子。各类人的具体数目没人知道了,(据记载,身处当地的沃特金·坦奇上校记下了数字,登陆的有犯人751名和水兵211名,另有25名在途中死亡。休斯在《致命的海岸》中将登陆的犯人定为696人,死亡人数为48人;他并没有指明水兵的数目。我在《国家地理》的一篇文章中读到说犯人有755个;企鹅出版社的《简明历史》中则是529。我还能再往下举出不少例子。——原注)不过这几乎无关紧要。现在,他们都是囚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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