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风雨同舟[孟小芬]
(2025-11-18 12:01:00)| 分类： 网文/报刊文摘/散文/小说 |
一
那年盛夏，炽热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京西大学后巷。“西北面馆”内，油泼辣子的香气裹挟着阵阵蝉鸣，在蒸笼与炉灶间肆意穿梭。高考落榜的兰草，心中满是失落，在闷热的后厨忙碌着。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衫，手中的青花瓷碗不时碰撞，发出清脆却略显杂乱的声响。
兰草已经第三次打翻醋壶了，望着地上流淌的醋液，她的眼眶微微泛红。这时，一只宽厚且布满烫疤的手轻轻拽住她的围裙。兰草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皮肤黝黑、笑容憨厚的春风。春风操着浓郁的陕北腔说：“妹子，缓缓再忙。”说着，他从围裙兜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兰草，那关切的眼神让兰草心中涌起一丝暖意。
此后的日子里，春风总是默默关注着兰草。每当兰草被客人刁难，春风总会及时出现，用质朴的言语化解矛盾；而兰草也会在闲暇时，看着春风在后厨熟练地揉面、拉面。他专注的神情和利落的动作，渐渐在兰草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感情逐渐升温。然而，拆迁的消息如巨石般打破了他们平静的生活。拆迁公告无情地贴在面馆门上，那规整的仿宋字体与面馆手写菜单形成鲜明的对比，仿佛在具象化传统与现代的冲突。望着即将被推倒的面馆，兰草和春风心中满是不舍。但他们并未气馁，相互鼓励着，怀揣着攒下的首付，开始寻找新店面。
新面馆在建材市场后街开张，可对面新开的连锁快餐店如凶猛的巨兽，迅速抢走了大部分客源。兰草和春风看着日渐冷清的店铺，心急如焚。
为挽回局面，春风开始没日没夜地研发新菜式。闷热的厨房里，他反复尝试食材的搭配，汗水湿透了后背，却从未抱怨。而兰草瞒着春风，偷偷去批发市场扛面粉。每次回到面馆，她都累得腰酸背痛，但看到春风忙碌的身影，又觉得一切都值得。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放过这对夫妻。兰草发现自己偶尔便血，起初以为是痔疮，并未放在心上。直到那天清晨，春风像往常一样准备去面缸取面，却听到面缸方向传来一声闷响。他急忙跑过去，惊恐地发现兰草昏倒在面缸旁，白瓷缸沿上那暗红的血迹格外刺眼。
春风心急如焚地将兰草送往医院，经过一系列检查，兰草被确诊为“早期腺癌”，医生建议尽快手术。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击垮了这对夫妻。兰草拿着诊断书，心情沉重到了极点，她不敢想象未来的生活，更害怕自己成为春风的负担。
兰草偷偷把诊断书藏在调料柜底层，和那些过期调料混在一起。她看着镜子里挂着造口袋的影像，心中充满恐惧和绝望。夜晚，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手中的安眠药片被她数了一遍又一遍。
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狂风呼啸，河水汹涌，兰草独自来到护城河边。她的内心如这天气般混乱。药片落水激起七圈涟漪，恰似ICU心电监护的波形。对岸烧烤摊的霓虹倒映在河面碎成血细胞状的光斑。兰草缓缓拿出安眠药，一颗一颗地数着，数到第七颗时，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重物落水的闷响。兰草猛地转身，只见春风正艰难地从泥潭里往外爬，他的工装靴深陷在淤泥之中，手里却还死死地攥着她落在店里的发圈。
“你要走这道，我就蹚水背你过去！”春风声嘶力竭地咆哮着，雨水顺着他的脸颊不断流淌，“咱家存折密码是你生日，春光要读私立中学，你忍心让孩子没有妈妈吗？”
兰草的身体瞬间僵住，手中的药片混着血丝一同落进河里。她望着眼前狼狈却又无比坚定的春风，心中的防线彻底崩塌。她扑进春风怀里，放声痛哭。
手术室红灯亮起，手术室内医生们紧张忙碌着，手术室外的春风则焦急地踱步。他脸上写满担忧，手中紧紧握着那张欠费单。
十岁的春光得知妈妈生病的消息后，心急如焚。他从寄宿学校赶来，怀里抱着一个陶罐，里面是他连续两个月帮同学写作业攒下的五十三个钢镚。
“妈，我学会包饺子了。”春光来到病房，吃力地踮起脚，把手机里的视频给兰草看。视频里，小男孩笨拙地捏着饺子，模样十分可爱。靠在门边的向阳医生看到这一幕，建议他们可以考虑做手工饺子生意。
兰草出院后，春风把新店的租赁合同摊在病床上。兰草抚摸着“春草手工饺子”的Logo，泪水夺眶而出。向阳医生递上一份精心设计的营养食谱，首页写着：术后三个月饮食指南。
二
手工饺子馆开业首日，状况频出。五斤饺子皮全粘在案板上，兰草的造口袋又突然渗漏。寒冷的后厨里，焊枪火星溅落在春风手背上，他却想起监护仪跳动的光点。三年前面馆锅炉爆炸留下的疤痕，此刻与妻子腹部的玫瑰纹路在记忆里重叠。春风光着膀子开始和面，他背上的烫伤疤痕在低温下泛着红光，嘴里还哼唱着《泪蛋蛋抛在沙蒿蒿林》，陕北民歌的旋律在小小的后厨里回荡。
阿强带着三个进城务工人员兄弟赶来帮忙，二话不说就开始剁馅。春光趴在收银台写作业，不时抬头关注着妈妈的情况。向阳医生下班后也匆匆赶来，帮忙调蘸料。
当第一锅元宝饺在沸水中浮起时，一群穿校服的孩子举着手机拥了进来，手机直播间的标题闪烁着：抗癌夫妻的爱心饺子铺。
渐渐的，饺子馆的生意逐渐有了起色。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兰草的造口出现严重感染，护士小敏掀开病号服时，不禁倒抽冷气。原本粉色的造口周围出现问题，需要专业处理。这时，造口治疗师赶来，详细指导护理，强调凸面底板的使用指征等专业知识，避免出现之前“磁吸式底盘被脓液顶开”的不合理情况。
向阳医生神色凝重地表示需要立即手术清理。而此时，春风又接到房东的电话，房东要求涨租20%，否则就要收回店面。这突如其来的双重打击，让这个家庭再次陷入绝境。
手术室红灯亮起，春光却蜷缩在工地脚手架下啃着冷馒头。他把安全帽压得极低，工头说再过两小时就能结清三天工钱。手机在他裤袋里震动，班级群弹出化学竞赛获奖名单，榜首“林春光”三个字在夜色里闪烁。而这次化学竞赛的题目正是“醋酸挥发试验”，与开篇兰草打翻醋壶的场景形成闭环呼应。
重症监护室外，挤满了关心兰草的人。穿校服的女学生把保温桶摞成塔状，便利贴上画着加油的饺子漫画；戴安全帽的进城务工人员蹲在墙角，手里攥着皱巴巴的捐款信封。同时，医疗众筹平台的数据可视化展示出捐款地图，不同颜色的区域显示着来自全国各地的爱心，体现着互联网时代的互助形态。
春风在储物间发现落灰的账本，泛黄纸页间夹着三年前的送货单，老周的蔬菜批发档口盖着褪色的红章。原来，那个总赊账给他们的菜贩老周，去年冬天肺癌去世前还留着二十三万元未结货款。
阿强带着工人拆后厨隔墙时，春光的月考卷正在校长室展览。物理老师指着最后一道大题，兴奋地说：“这孩子用流体力学公式计算饺子浮沉时间，教育局说要当创新案例推广。”展现了病痛与科学的诗意融合。
菜店老板成实遗孀云朵送来的腌菜坛上贴着一张小字条，那是春风写的那张八万元欠条，背面竟有褪色铅笔字：“风娃，请用此酿出最甜蜜的琼浆！”日期正是确诊胰腺癌那天。看到这行字，春风和兰草心中满是感动，也更加坚定了好好生活的决心。
兰草坚持不懈地努力练习提肛运动，春风则认真地试戴着她花费三个月时间精心改良的护理带。这款护理带采用独特的暗扣设计，能够让造口袋在弯腰时自动调节压力，既贴心又实用。
“您发明的这个，比德国进口的还好用。”隔壁床的大姐羡慕地赞叹道。阳光透过纱窗轻柔地洒在操作台上，那里堆满了病友们饱含祝福的来信，每封信上都画着形态各异、充满创意的饺子。
新店开业当天，场面热闹非凡。十余辆出租车整齐地排列，将整条街堵得水泄不通。司机们的后备厢里装着特制的保温箱，挡风玻璃上醒目地贴着“抗癌饺子专送”的标识，保温箱上还印着“抗癌温度58”，这温暖的数字传递着无尽的关怀。春光站在剪彩台上，充满感情地朗读着作文：“妈妈腹部的玫瑰花，是穿越暴风雨的勋章……”
就在这时，成实的儿子成仁手捧着盖着红布的相框，突然出现在人群中。春风好奇地掀开红布，惊讶地发现原本八万元的欠款单已经变成了“抗癌爱心基金”的烫金证书。这份意外的惊喜，让现场的人们为之动容，也让这个家庭感受到了社会的温暖与善意。
春光的作文《妈妈的勋章》在学校引起了巨大轰动，教育局决定将其作为生命教育的范本进行推广。然而，这一决定起初遭到了一些学生家长的强烈反对，他们认为这是“病态话题”，担心会对孩子的心理产生不良影响。但随着对兰草一家故事的深入了解，他们逐渐被这一家人在困境中展现出的坚韧与爱所打动，态度也发生了转变。一位曾经坚决反对的家长最终亲自送来感谢信，信中深情地写道：“是你们的故事让我的孩子懂得了生命的珍贵和坚强的力量，这是课堂上学不到的宝贵财富。”
三
春光站在教务处门口，内心五味杂陈。班主任刚刚告诉他，教育局想把他写的作文《妈妈的勋章》作为生命教育范本推广，不过需要家长签字同意公开。他望着手中的作文本，上面那团洇开的墨迹，仿佛是他内心深处无法言说的隐痛，勾起了他对妈妈病痛的回忆。
“你妈妈知道你这么写吗？”教务主任把老花镜推到头顶，目光犀利地看着春光，“特别是这段——”他枯瘦的手指指向那行小字：每次帮妈妈换造口袋，都能看见手术刀留下的蜈蚣疤痕，那是死神留下的齿痕。
春光微微低下头，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妈妈虚弱的模样和腹部狰狞的疤痕，心中一阵刺痛。但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眼神坚定地说：“我爸说文字就该有血肉，主任，我想让更多人理解像我妈妈这样的病人。能让我用多媒体教室吗？我有东西想给大家看。”
得到主任的批准后，春光精心准备了一番。当投影仪亮起，他站在光影交错的讲台上，背后的PPT首页是兰草术后第一次包饺子的照片。照片里，兰草戴着淡紫色的护理带，脸上洋溢着坚强而温暖的笑容，案板上洒着用抗癌中药磨制的秘制调料，画面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这是造口袋，不是怪物。”春光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清晰地回荡。随着手术模拟动画的播放，同学们的表情各异。前排的女生忍不住捂住嘴，后排的男生则发出夸张的干呕声。
这时，一个同学举手提问：“你妈肚子上挂着这个东西，不觉得尴尬吗？”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春光身上。
春光微微一怔，然后缓缓说道：“曾经，我也和大家一样，对妈妈肚子上的造口袋感到尴尬和害怕。但当我看到妈妈为了我们这个家，不顾病痛努力生活的时候，我就明白了，这不是尴尬，而是妈妈的勇敢。她从未因为这个而放弃，她努力包饺子、照顾家庭，她是我心中最伟大的人。”
教室里响起了热烈而持久的掌声。这掌声不仅是对春光的认可，更是对兰草坚强精神的崇高敬意。从那以后，同学们对春光的态度发生了彻底的转变，不再有嘲笑和异样的眼光，取而代之的是真诚的关心和热情的帮助。
然而，平静的生活总是难以长久维系。随着手工饺子馆的生意日益火爆，一些同行心生嫉妒，开始暗中使坏。他们在网络上发布大量恶意评论，造谣说“春草手工饺子”卫生状况差，食材都是过期的。
这些谣言如病毒般迅速传播开来，饺子馆的生意一落千丈。兰草望着空荡荡的店铺，心急如焚，病情也因此受到严重影响，造口再次出现问题。春风一边耐心地安慰着兰草，一边四处奔波寻找解决办法。
春光看到父母的焦虑与无奈，决定利用自己的网络知识，为饺子馆澄清事实。他精心制作了详细的视频，全方位展示饺子馆的食材采购过程、厨房一尘不染的卫生状况，以及妈妈认真包饺子的每一个环节。他还发动同学们帮忙转发视频，呼吁大家用实际行动支持他们一家。
与此同时，向阳医生在医院全力为兰草联系专家会诊。经过多学科会诊，各科专家齐聚一堂，对兰草的病情进行了深入细致地商讨。原来，向阳医生曾经经历过一起医疗事故，那次经历让他在之后的工作中格外投入，始终怀着一颗医者仁心，想尽最大努力帮助每一位患者，避免悲剧再次发生。这次会诊后，专家们凭借丰富的经验和专业知识，制定了一套全新且针对性极强的治疗方案，旨在帮助兰草有效缓解造口的问题。
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谣言逐渐被真相所击破，那些恶意抹黑的言论不攻自破，饺子馆的生意又慢慢地有了起色。顾客们再次纷至沓来，小店内又充满了欢声笑语和温馨的氛围。但一家人还没来得及尽情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平静，命运又一次露出了它残酷的一面，又一场危机毫无预兆地悄然降临。
四
兰草原本逐渐稳定的病情突然急转直下，癌细胞出现了转移。这个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再次将这个家庭笼罩在沉重的阴霾之中。医生一脸凝重地告诉春风，目前摆在他们面前有两种治疗方案：一种是保守治疗，这种方案风险相对较小，通过药物等手段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控制病情的发展，缓解兰草的痛苦，但可能无法彻底根除癌细胞，病情仍有进一步恶化的可能；另一种是再次手术治疗，虽然这种手术能够直接对癌细胞进行切除，但手术的成功率较低，而且手术过程复杂，术后恢复也存在诸多不确定性，如果手术成功，兰草将有可能迎来康复的曙光，但一旦失败，兰草不仅要承受巨大的身体痛苦，甚至可能面临生命危险。
春风陷入了痛苦而艰难的两难抉择之中。他深知，无论选择哪一种方案，都如同在悬崖边缘行走，充满了未知的风险。如果选择保守治疗，他害怕随着时间的推移，病情逐渐失控，最终会永远失去兰草，那将是他无法承受的痛苦；而如果选择再次手术，手术台上的每一分钟都像是一场惊心动魄的赌博，他实在不忍心让兰草承受如此巨大的风险，万一手术失败，兰草将要遭受更多的痛苦和折磨，这是他作为丈夫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看到的。
兰草看着春风眉头紧锁、纠结痛苦的样子，心中满是心疼。她轻轻地握住春风的手，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然，轻声却又无比有力地说：“我想试试手术，我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放弃。我还想亲眼看着春光长大成人，看着他考上理想的大学，拥有美好的未来；我也想一直陪着你，和你一起走过人生的每一个春夏秋冬，一起创造更多美好的回忆。”
望着兰草那充满渴望与坚定的眼神，春风仿佛从中汲取到了无尽的力量。他用力地点了点头，紧紧地握住兰草的手，说：“好，我们一起面对，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一直陪着你。”春光也在一旁，眼眶泛红，却强忍着泪水，握紧小拳头，鼓励妈妈说：“妈妈，你一定可以的，我们一起加油！我相信你肯定能战胜病魔！”
手术的日子越来越近，兰草开始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态，以积极乐观的态度配合医生的各项检查和准备工作。她每天都会在病房里进行一些简单的康复训练，为手术积蓄体力。春风则日夜守在兰草身边，精心为她准备营养丰富、清淡可口的食物，还会在闲暇时给她讲各种有趣的笑话和生活琐事，逗她开心，缓解她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手术那天，一家人早早地来到了医院。兰草躺在推车上，被缓缓地推进手术室。在手术室门即将关闭的那一刻，春风和春光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目光中充满了鼓励与不舍，齐声告诉她：“一定要坚强，我们等你出来！”
手术室的红灯亮起，那刺眼的红色灯光仿佛是悬挂在春风和春光心头的一块巨石。他们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焦急地等待着，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无比漫长，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春风不停地在走廊里踱步，时不时望向手术室的门，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担忧；春光则静静地坐在那里，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嘴唇微微颤抖，心里默默地为妈妈祈祷。
时间在煎熬中一点点过去，几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终于缓缓打开了。向阳医生疲惫却又欣慰地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手术很成功，癌细胞已经被大部分切除，但是术后的恢复还需要密切观察和精心护理。”
听到这个消息，春风和春光激动得热泪盈眶，心中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们知道，这只是漫长康复之路的第一步，但这个好消息无疑给了他们极大的信心和希望。兰草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虽然还处于昏迷状态，但她平稳有力的呼吸，就像黑暗中的一盏明灯，让春风和春光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春风和春光分工明确，轮流精心照顾兰草。春光在课余时间会第一时间赶到医院，坐在兰草的病床边，给她讲学校里发生的各种趣事，分享自己在学习上取得的进步。他还会为妈妈读自己写的作文，用温暖的文字给予妈妈力量。而春风则日夜守护在兰草身边，时刻关注着她的病情变化，按照医生的嘱咐，按时为她喂药、擦拭身体，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的生活起居。
在家人的悉心照料和关爱下，兰草的身体逐渐恢复，她的意识也慢慢清醒过来。每当她看着身边守护着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心中都充满了幸福和感动，也更加坚定了战胜病魔的决心。
五
经过一段时间的精心康复治疗，兰草的身体状况终于达到了出院的标准。这一天，阳光明媚，春风和春光陪着兰草走出了医院的大门。兰草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望着湛蓝的天空，心中感慨万千。经过这场生死考验，她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了生命的珍贵和家人的重要性，也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回到家中，兰草看着熟悉的一切，那些曾经平凡的场景此刻却让她备感温暖。饺子馆在暂停营业一段时间后，重新开业了。这次，兰草和春风对店铺进行了全面而细致的重新装修，店内增添了许多温馨浪漫的装饰，墙壁上挂满了一家人的照片。每一张照片都记录着他们生活中的美好瞬间，让人一走进店里就能感受到满满的幸福氛围。
为了给顾客带来更多的惊喜和选择，店里还推出了一系列新颖独特的饺子口味。每一种口味都经过了他们精心的研发和调试。这些新口味的饺子一经推出，便受到了顾客们的一致好评和喜爱，饺子馆的生意比以往更加火爆。
春光在学校的表现也越来越出色，他的成绩稳步提升，在各个学科都取得了优异的成绩。他的作文《妈妈的勋章》在教育局的大力推广下，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许多人被兰草一家面对重重困难时所展现出的坚忍不拔精神和深厚亲情所感动，纷纷来到饺子馆支持他们，用实际行动为这个充满爱的家庭加油鼓劲。
时光荏苒，春草手工饺子馆的生意蒸蒸日上，逐渐发展成了连锁品牌。但无论店铺规模如何扩大，兰草和春风始终坚持亲自把关食材的品质和饺子的制作工艺，确保每一个饺子都饱含着最初的那份诚意和温暖。
在一个特殊的日子里，一家人齐聚在饺子馆的总店。望着店里热闹的景象，兰草感慨地说：“曾经，我以为生活给了我们太多的磨难，但现在看来，这些磨难都让我们变得更加坚强，也让我们收获了这么多的爱和支持。”春风微笑着点点头：“是啊，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什么困难都能克服。”春光也开心地说：“我以后也要像爸爸妈妈一样，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更多的人。”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一幅温馨而美好的画面。这个曾经饱经风雨的家庭，凭借着坚韧、爱与希望，成功迎来了属于他们的灿烂阳光，也为这个世界增添了一抹温暖而动人的色彩。
------2025年11月17日《西安晚报》第8版终南 世说
https://xafbapp.xiancn.com/newxawb/pc/html/202511/17/content_31140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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