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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南山笔记[陈红]

(2024-05-07 21:13:28)
分类: 网文/报刊文摘/散文/小说
  南山的院子

  秦岭像一条巨龙横卧在中国的中部,把中华大地分为南方北方。在秦岭北麓景色最好的一段,叫作终南山。终南山有广义与狭义之分,广义的即为中秦岭(秦岭陕西段),狭义的即以太乙山为核心,包括石砭峪以东、库峪以西的庞大山群。

  在紧邻终南山72峪之一的库峪西南山中,我有一个院子,那里海拔不高,山也不深。白天,这里艳阳高照,天空湛蓝,羊群和白云从门前飘过,你会感受到日长似太古的寂静,清晨和晚上云彩绚烂,气温骤降,即便炎热的夏天,也是凉爽的夜晚。

  这年夏天,我来到终南山中,开始了破晓的早晨一样新鲜的山居生活。

  因为空气清新,阳光比城里明艳浓烈。当你感到一阵凉爽,抬头就见远处的树正在剧烈摇动。这里的雨也特别多,城里小雨,山上就大雨,还能一直持续好几天地下着。冬天的时候,城里一下雨,山上就飘雪。雪大如鹅毛,很快就落得一片洁白,冷得猫缩成一团,挤着钻进灶孔。雪霁天晴后,浮在云端的积雪,从西安城里都能清晰地看见。

  春天一到,即便阴处厚厚的积雪还闪着寒光,也挡不住春天的脚步,松鼠像褐色闪电一样一闪而过,消失在房檐下。鸟和种子布满空中,拖着长尾巴的大鸟,品种之多,都令人震惊。

  土地肥沃得似乎有无穷的力量,只要一下雨,蘑菇如花朵开在门上、廊柱上,满山笔直挺拔的杨树林下,植物层层叠叠,野草、灌木、地衣、苔藓、蘑菇,随便什么种子落到地里都无比茂盛。蛇、黄鼠狼、狐狸,甚至野猪等动物,则密集地隐藏在稠密的林子里,不见踪迹。

  深狭的凤翔沟蜿蜒在村子的怀抱里,深达数米的沟里长满密集的树林,浅浅的溪水从树木脚边向山下流去。虽然雨水太多,总在路面泛滥成河,但沟里的水,却从未涨起来过,好像沟里住着一个吸水的妖怪,多少水也不够它喝。

  山上的溪水被引流下来,通过水管来到我家。在此之前,村民都得到半山腰的泉水口去提,而泉水,如今也被引到了村口的桥边。

  桥的东边是老村,一个几乎废弃的村庄,只有几个老人还住在这里,其他人都搬到下面的新村去了,新村与老村之间还有一段山路,两边都是麦田。新村的房屋一家挨着一家,沿着一条不宽敞的山道,一直延伸到山脚下。村口像个喇叭口,对着从库峪过来的公路,融入通向外面的世界。

  安放书桌

  刚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无法理清山居生活。我疲惫不堪,坐在一堆乱糟糟的东西中间,不知如何是好。太多的体力活,让从不锻炼的我浑身燥热,气血浮躁,无法心静。

  虽然比起村民,房子设施改造得和城里差别不大,独立卫生间有抽水马桶、电热水器和洗脸池,厨房里更是应有尽有,煤气灶、电磁炉、烤箱、豆浆机、电饼铛等各种厨具。但环境和基础设施是无法改变的。

  明白山里总有干不完的活,活就少了下来。花蚊子、小黑点点的飞虫,咬得人坐不住,不一会小腿就被自己挠得血肉模糊,我尝试各种试图制服它们的蚊香,也收效甚微。

  更难受的是,即便闲下来,我也无法进入阅读。我观察着,想着如何改变环境。坐得不舒服,摆放的位置不合适,光线不合适,总之有无数的不合适。必须先找到一个最舒适的点,把最重要的东西放到位,才能解决问题。

  对于我,最重要的东西不就是书桌吗?于是从屋子中间连着的几张桌子搬上一张,放在面对山路的窗边,面对窗外摇曳的杏树,土房子,以及山路,心情立即愉悦。书桌一定,其他如小书架、茶具、插花等,很快跟着到位,杂乱的世界立即呈现出和谐宁静,各得其所。一切都安定下来,一个人有了自己的道场。

  山里的雨说来就来,毫不犹豫。暴雨如瀑,轰轰作响,雨水从房檐落下。坐在书桌前,雨天和晴天一样,只不过是外面的景色变了。

  无法定义的终南山

  山里的天,黑得比城里的早。黑暗中,总担心什么东西会闯进来,坏人、野兽,抑或其他,无论什么,都令人恐慌。我总是盯着不远处,村里唯一一个熟人的院子亮着的灯。

  黑暗中那些一闪而过的影子,时不时的风吹草动,影影绰绰的晃动,都让人心慌。

  我怕村里的哑巴,从书店外的山路走过时,他站在门外,趴在玻璃上看着我。路上遇见时他挥舞着胳膊,哇啦哇啦向我叫个不停,“戈达尔”一见他立即窜躲到路边的柴火堆下,他像个野兽,粗野又灵活,一把就逮住了猫。见我着急,哑巴开心大笑,我故作镇静,从他手里抢过猫,猫趁机跑掉。

  在城里经常迷路的我,更不敢一个人上山,担心迷失在连绵无尽的终南山中。

  还好,初玄的院子几乎每天都有朋友来,他的保留节目就是带他们上山,来一拨上一次,以至于村人难以理解他对上山的热情。

  村里有两座山岭,从空山书店外面那条路上去的是东岭,非常短的山路,几分钟就能到达山顶。走过小桥,从西边的山路上去,十几分钟就能到达西岭,但一圈下来,也得一个小时。西岭有着更丰富的景色,从山顶还能看见八重山峦,看到紧挨着的蓝田。

  自从住到这个村子,初玄就开始为这里那些尚未有名字的山水命名。比如东岭西岭,我正是沿用他发明的叫法。作为一个地道的长安人,他写过很多关于终南山和村子的文章,我记忆最深的是他说终南山像卧佛,每当看到那些山,柔和的线条,连绵不断,我通过他的发现,也看到了躺在那里的佛的形象,柔和慈悲,无穷无尽。

  空山书店

  阳光下,半透明的枝叶,斜对面土屋低矮的屋顶和土墙上的树影,偶然飞过的一只蝴蝶,都令人欢喜。

  有了阳光和影子,万物就变成了诗,每天落在我心里。上午,阳光从北面的方格落地玻璃斜照进屋内,下午,阳光从南面的落地窗照进来,像照进内心的不同角落,模糊内在与外在的界限,总带来出神的时刻。但要想把内心那些东西落到纸上,还需要每天在这种状态中静静等待。

  “原以为这座城市是我的过去,其实是我的未来、我的现时;在欧洲度过的岁月均属虚幻,我一直(包括将来)都生活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城里”。很长时间,我都在读博尔赫斯的诗集《布宜诺斯艾利斯激情》,这些模糊了时间和现实的诗句,总能读出我心中的激情。

  对话体,复原大师当时的状态,没有被写作者过滤掉那些微细的感觉。从时间的河流,博尔赫斯逆流而上,找到那些他要发问的人,赞同的人,反对的人,然后和他们一一辩论,再回到当下,告诉我们他得出的独到的结论。

  一只猫儿在阳光中打盹,枯黄的叶子在寒风中落了一地,网上流逝了多少信息,但我一点也不在意,我转瞬来到苏格拉底的时代,听他和希腊人辩论,寻找真理,我听出了他独特的声音,以及他的《理想国》。博尔赫斯是不是他声音的延续,赫拉克利特的河流,可以通过文字逆流而上,回到想去的那天,看大师们都在谈些什么。

  阅读,借助那么多死去大师的慧眼,看见那些无法看透之人的丑,人的美,人的恶,人的善,理解人的复杂与悲哀,理解我们自己很难理解的不可思议的世界。

  背对太阳,光斑、树影和我的发影落在打开的书页上,一本书接住了阳光,就像一盆水端起月亮。一本书承载一个永恒的灵魂,穿过尖酸刻薄的目光,我明白,最高级的智慧原来是悲悯。

  野花如梦

  山路边枝枝蔓蔓,旁枝斜逸的野花,在夕阳中燃烧。我欣喜若狂。太阳下山,我抱着一大抱花回来,坐在堂屋的四方桌边,整理、修剪。游荡了半天的猫儿们也回来了,“戈达尔”“两点”兄弟俩围着花,嗅来嗅去,咬几下,趁机叼走一支。它们守着我,很有安全感地耍宝卖萌。我专注于插花,享受它们的陪伴,忘记了夜鹰那梆-梆-梆重复单调的叫声早已在南山上响起。

  一抬头,已是星星满天。眼前的南山黑魆魆看不清楚,但我知道里面住着无数的植物,以及以植物为食为家的动物。

  一瓶花像一束光,点亮一座房子,也拨亮了我的心。不想没过几天,厨师就跑来跟我讨要那个大玻璃瓶,我毫不在乎地把野花从瓶子里一拔,潇洒地把瓶子还给她,继续对着笔记本写作。

  当我习惯性地从书桌向花的方向一瞥时,没有了那一大瓶花的空山书店,怎么突然变得平淡无奇,失去了光彩。而没有了与那瓶花相视时在我心里激起的豁然喜悦与诗意,我竟然失去了写作的灵感,呆呆地坐了一个下午。没有了那瓶花的空山书店,就像孔雀失去了尾巴,玫瑰失去了香气,女人失去了荷尔蒙。

  我必须要回那个瓶子!那个原本用来装泡菜的玻璃瓶,也曾经是泡酒的瓶子,在插上花的那一刻,就摇身变成了花瓶,找到了它超越日常的使命,那瓶子的大小、形状、材质,都与空山书店如此匹配,轻盈、灵动、透明,与花朵较小的野花不争不抢,与比较低矮的空间相融。不大不小的瓶口,长短不一的花径随意束在瓶口,任由花枝造型,摇曳生姿,展现山花内在的单纯之美,野性之美,自由之美。

  那瓶花,就像空山书店的眼睛。有了这个玻璃花瓶,随便什么花一插,都风情尽显,生动和谐,都能展现出空山书店的灵魂。文章,诗歌、小说、剧本,书法,绘画,建筑……也是如此,千真万确只差一点点,但又真实地差了千里之遥。

  山里一年四季都有花可插。春有山桃花、野李子花、山杏花、黄棣棠、紫苏、野豆角花,夏有栀子花、格桑花、野芫荽,秋有黄菊蓝菊,不要以为冬天山上木叶尽脱,枯黄一片,就无花了。如果你上到山坡,一定会被阳光下那一片片摇曳如白色羽毛的荻花惊艳到。那些插在玻璃瓶里的山花,像一羽羽、一片片轻盈如幻的梦,我自己也好似幽兰,从人类的时间里朝着永恒和虚无盛开。

  月亮来到桃花铺

  初到山中,真是摸不着头脑,每天心里都悬着那个尚未完成的剧本,根据一部五六十万字的长篇小说改编的剧本,小说里的主人公离开了,却被告知只有留下才行。就这样改来改去,只用了小说前面很少一部分的内容,已经被狠狠忽略的时代背景最后还是成了问题,还要想办法。

  写《汉江之恋》电影剧本时,我明白了写台词要狠,对我这种直觉写作的人来说,很多东西就是在写作的过程中听从心里的引导,直接冒出来的。诗人不描写世界,而是发现世界。我完善、丰富、发展了人物,把完全不一样的理解用文字表达出来,导演第一个理解了,幸好如此,仅凭这一点,就有了拍好的可能性。不管愿不愿意承认,电影就是导演的艺术,最终都得靠导演才能实现电影的尽量完美的呈现,其他角色虽然也不可或缺。

  一些没有拍过电影的评论家很喜欢吹毛求疵,所谓事件的正确连贯性往往来自专横的臆测,如果让情节随着人物性格发展,就会发现,所谓连贯性逻辑只不过建立在对生活复杂性的肤浅理解之上。

  推开桃花铺的圆门,月亮来到了桃花铺。没有那么多的逻辑,就是直观呈现。无论怎样深邃的价值观,对世界的印象都是直观的。需要解读才能感到好的作品不是真的好作品。就像某日我在屋里大声朗诵《浮士德》,母亲突然从客厅进来,满脸喜悦地说,写得真好。艺术不是逻辑思维,人与人之间的理解,打开内心,终究是艺术最重要的终极目的。科学是无尽的阶梯,艺术却不是彼此替代,而是互相丰富。追求伟大的艺术,就是在追求永恒。

  一个月亮在天上,一个月亮在人心,随你怎么书写,也随人怎么许愿。反正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月亮。月亮这把镰刀,它不收割庄稼,只割那些胆敢用手指着质疑它的小孩的耳朵。现实是有限的,幻想进入无限。过于现实没有翅膀,无法飞越狭窄的山谷。幻想是翅膀,超越现实的表象,超越现实的丑恶、残酷,在现实之上的天空翱翔。

  南山之春

  与春天的内在最相契的活动是在大自然中狂欢,连2000多年前的孔老夫子都在春天变得狂放,沐浴,换上薄薄的春衫,约上几个朋友,带着几个小童子,到山上吹风、唱歌,尽兴而归。

  春天来了,大地复苏,欣欣向荣,风中漂浮着各种植物的种子,年轻人、燕子、花朵,都在奔赴爱情的路上,人和万物陶醉在微醺的春意中,共同合唱一曲“春之声”。

  飞过的锦鸡如同几朵滑翔的小云,落在了枝头和灌木丛,那美丽轻盈的长尾巴,在空中飞过的姿态,立即让人想到凤凰,这是已经退化的,忘记了自己是凤凰后裔的鸟,就像我们人类,只在迷狂中才记起神的存在,却也想不起我们就是神离开后留在地球的后代,只因时间太久,一代代地逐渐遗忘,直到完全失去关于凤凰的记忆,唯独从村子的名字和外形上,还能窥见一斑。

  从村头的桥向山上看去,像一只抬头向天正欲起飞的巨大凤凰,拖着深沟长长的尾巴,煽动东岭和西岭两个翅膀,准备一飞冲天。曾经的梧桐树,一棵也没有了,只剩下90年代种下的杨树林。每年四月,白色的杨花漫天飞舞,落满山坡沟涧,田间道路,落满屋顶和湖面,像给大地铺上了一层轻盈毛绒的雪花,一场洁白的春梦。

  春风中,鸟儿在呼朋唤友,谈情说爱。很快,树上就会有一窝一窝的小鸟探出毛茸茸的小脑袋,像新开出的花朵。

  桃花、杏花早已在春天的冷雨中凋零,那绚烂的花朵,追逐风和浅浅的溪流,不知流向了哪里,就像那些轻薄的人,你很难知道他们会在哪个恋人身边,最后停下。

  一只锦鸡停在灰色云朵造型的飞檐上,阳光中一动不动的剪影像镇宅的神兽,世界停止,它忘记了捉虫,忘记了花开,也忘记了春风。也许,这个时候才唤醒了它远古的记忆,但却无能为力,再也无法一飞冲天。

  凤凰成了一个深藏的梦。窝里的孩子不断任性的尖叫和寻找的哭喊声划破嫣红的天空,将它重新拉回时间,拉回春天,拉回到一只锦鸡的现实。

  干枯的树影,线条分明又清晰地画在房屋的白墙上,懒洋洋的春日午后,把桌子搬到太阳下,晒晒潮湿发霉的书,冷了一冬的猫和自己,消融在阳光、春风和春天中。

  春天是写不出来的,也不是用来写的,春天应该用心灵感应,用行动回应,做点与春天相应的事情。

  春到南山,春满人间。

  村子的主人回来了

  四月是山上最美的季节,一切都刚刚好。不冷不热,少了三月动不动的乍暖还寒,一旦下雨,冷得像冬天,穿上棉袄、羽绒服,寒气依然渗人。也没有杨花飞絮满天的呛人,没有夏日又多又大的蚊虫和黏稠湿气。树叶嫩绿,山花盛开,鸟打开羽毛裙在空中滑翔,空气里弥漫着阳光、土地和花草树木混合的香气,勃勃生机以及莫名生出的希望。

  阳光明媚和煦,云朵嫣然,春风微醺中,花事不断。杏花落了,桃花已近尾声,一丛丛的黄枥棠正在怒放,紫荆花的枝条上缀满千朵万朵密集细小的花朵,油菜花、小黄菊、勿忘我、荠荠菜、蒲公英,都赶着趟地开,在房前屋后,田间水边,角角落落,世界和天空都焕然一新,像一幅不断被重新画上的水彩画。

  清明尚未到,陆陆续续就有村民走在哑巴的羊群每天走过的土路上,他们手里提着纸钱,牵着小孩,还有人怀里抱着婴幼儿,一家三代,浩浩荡荡,迈着愉悦的脚步,说话声响亮地回荡在山间,儿孙满堂,生生不息,他们很自豪地上山去告慰祖先。烧过的纸钱飞舞,如一只只黑灰色的蝴蝶,满载着亲人的思念和消息飞向彼岸。

  一阵山风吹来,纸灰在空中打了个旋,飞走了。好像回复后人,他们收到了。

  逝者已逝,活着的人因为他们才一大家人团聚,上山看望共同的先人。血缘在延续,一个爷爷的称呼,就足以让村里那个从未见过他的子孙,每年还是习惯性地随着人流上山,虽不知和他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已经足够。

  胖乎乎的小丫头和她的小弟弟,被空山书店吸引,像哑巴那些好奇的小羊脱离羊群一样,在岔路口拐到门口,呆萌的脸向里边张望,又风一样飞快地跑回家人的队伍中去了。两只长尾巴鸟在刚发出新叶的杏树上飞舞,旁边的一棵大树高处,鸟巢已经筑好,两只鸟在空中尽情跳舞试探后就进入洞房。幸运的是,我那几只每天饱食终日的猫们,还没有把鸟当成猎物的意识。

  走在清明的清晨,太阳在山顶的树林间新鲜光亮,一夜之间,山明亮起来,水也跟着秀丽。前一天的树木尚不真实,树梢上挂着的星星点点千个万个春天的梦,也跟着消失了。一夜间长大的树叶,清晰地绿了山坡和湖面!如烟如梦的童年过去了,进入春天的最后一个阶段。

  天清气朗,春和景明,但我还是暗自思忖,清明最好的天气应该不是这样的艳阳高照,而是细雨霏霏,当迷迷蒙蒙的小雨弥漫在空中,整个大地都浸润在雨的潮湿里,沉浸在淡淡忧伤中,应和着对逝去亲人淡淡的怀念,细润无声,深情绵长。

  摩托车一辆辆从新村而来,朝山上飞驰,与走路的大人小孩,朝着同一个方向,他们的欢声笑语与鸟叫声、鞭炮声混杂在一起,村子的主人回来了!

  因了主人的回家,村子又有了灵魂,村子又像个村子了。

  清明节,喧闹得生机勃勃,沉寂荒芜的村子活了,一年一度,在最美的人间四月天。

-------2024年05月06日《西安晚报》第8版终南  文心栏目刊登

https://xafbapp.xiancn.com/newxawb/pc/html/202405/06/content_195669.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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