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别来无恙[姚震]
(2023-09-15 23:55:55)| 分类： 网文/报刊文摘/散文/小说 |
人生会经过多少事、遇见多少人？有的人，身影会随风飘散；有的人，虽是邂逅，却如沐春风。纵使时光流逝，忽然忆起，倍感亲切。
2000年，我在成都参加笔会。姗姗来迟、最后报到的小姑娘，活泼可爱，一口混杂闽语的普通话着实拗口；她长得像舒淇，面容姣好。在会务组，她讲述如何与出租车司机斗智斗勇砍价：一个说十四，一个说四十，“十”“四”不分，川普与闽普方言大战，鸡同鸭讲，双方一头雾水，最后比画手势才搞明白。周围聚了一大群看热闹的，比摆龙门阵还精彩。参会的同行听了，笑得前仰后合。她就是小温，来自福建闽西，孤身一人坐绿皮火车晃荡了十几个小时而来。我来自陕西秦岭深处一处矿山，因为同在企业编辑矿报，自然共同话题多，交流也多矣。会议间隙，与贵州的王姓朋友、广东肇庆的陈姓朋友及来自福建的小温，避开开会的“大部队”，游武侯祠、杜甫草堂，逛春熙路、人民路，吃小吃、看民俗……蓉城的大街小巷,留下我们的有趣话题，以及小温咯咯不绝于耳、银铃般的笑声……
翌年，在广东肇庆开会，大家又见熟面孔，自然喜出望外。那晚，观看了音乐喷泉，音乐悠扬、喷泉五光十色。我们来自矿山一线，久居深山，此情此景，今夕何夕？小温坐在身边，打开叙事功能，如数家珍，娓娓道来：企业创始人考察地质储量，三过九寨沟而不入，上下精诚团结，锐意进取。特别是股份制改革后，企业由衰而盛，增添无限活力。企业仅几年时间发生巨大变化，走出闽西开拓西部，甚至在海外开矿，利润产值相当可观，一跃成为国内行业老大，即将在香港上市。她盛邀大家有机会去闽西看看……爱矿如家，一切写在她脸上，双眸熠熠发光，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自豪感油然而生。不觉得夜已深了，街上忽然飘起小雨，我们两人打一把伞。同在一伞下，她大方挽起我胳膊。我又窘又不自然，可人家泰然无事、谈笑自如，倒是自己心理作祟。这大概就是沿海与内陆的差距吧。从广场到酒店那一长路，雨纷纷，路又潮湿，不觉得就到了，是时间还是心态呢？真有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之感。
之后，在山东蓬莱
、河南济源、黑龙江省牡丹江及海口几次笔会，再未见其身影。向来参会的小温同事了解，得知她已被提拔、做了集团公司的中干，工作任务繁重。不过，自那次成都会后，她许诺送阅的矿报，期期寄至秦岭深处我的案头。报纸为彩印，装帧精美，版面精彩，内容丰富，图文并茂。毕竟人家是大企业、集团公司，又是上市公司，与吾矿油印小报般的矿报，不可同日而语。
在昆明笔会时，我们再次见面，匆匆问候。她带来的同事多，都是其下属企业的新面孔，算组团参会吧。签到、发房卡、发材料，有条不紊，她忙得不亦乐乎。在游石林时，一个又瘦又小的男生，就是南方男子那种体格，两人叽里呱啦讲着外语一样的闽南话，估计是其先生吧。我亦与妻同往。罗敷有夫、使君有妇，大家彼此打个招呼，一行注目礼就被如潮的人群冲散，就多年不见了……
前几日，遇见矿上同事聊天。他说，现在每周还有福建的给你寄信。我听后，顿时感到触动了内心最柔软的那部分。我已离开单位七八年了，人家一如既往，让人情何以堪？要说遗憾，应该是报社在武夷山的一次笔会，碰上企业改制、工作不很明朗，我就没有去，错过了一睹她口里描述的中国第一黄金矿山风采、畅游闽西和她见面聊天的机会。人世间许多事，错过了，就错过了，再不会有机会。找到通讯录里她的号码，已无法接通。打到单位，云其已停薪留职，不来上班了。我本想说句画蛇添足的感谢时，竟是云深不知处……她没到过秦地，我亦未临闽水。
山水茫茫，千里远隔，一别经年，不知可安好无恙？
------2023年09月15日《西安日报》第8版西岳栏目刊登
http://epaper.xiancn.com/newxawb/pc/html/202309/15/content_15815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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