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笔记》第二册(11)
(2020-09-08 23:1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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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本(三)[1]
閱周亮工《尺牘新鈔》十二卷畢[2]。
無序,以《文心雕龍‧書記篇》代之,〈選例〉所謂“前賢明體之書,若為今人預製”,“即用原文,以當弁首;無煩屬序,徒係支言”者也。〈選例〉自是明人駢語,對仗疏蕪,辭意煩晦。閨中、方外,均從刪棄,而復收及蓮池大師、顧、周兩夫人,自壞其例,難圓其說。【卷十二吳第〈竟陵署中以詩代家書寄弟〉乃是五律。此類詩甚多,何以獨選此自壞其例?不可解!】【卷十二周坼諸牘,即亮工自撰(《二集》卷八、《三集》卷十四亦然)。蓋自選所作,故隱其名字耳。】要厥宗旨,則所謂“雖尚風趣,不事儒迂”,“亦必有關大道,裨益古新”數語可以盡之。惟又云:“是集不敢陳所已陳,期於見所未見”,“凡經梨棗,一字不登;懸之國門,羣驚剏見”云云,則竊所未解。所錄諸家,於名字下大都註明文集。雖其集今多不見以資對證,然有曾經過眼,所錄確在集中者,如開卷高攀龍下註《高氏遺書》,而所錄的已收《遺書》中。侯方域下註《壯悔堂文集》,所錄不過〈報孫生〉、〈與任王谷論文〉等。尤侗下註《西堂雜俎》,所錄亦祇〈遺亡友湯卿謀〉等。皆非集外。諸如此類,不必枚舉。他若櫟園作書時其人已亡,而集亦先行未見其著,所錄固可揣知。當時早經刊布者,如曹石倉、謝在杭之類,更難僕數。【卷一曾異撰諸函,皆見《紡授堂集》。卷三陳際泰諸函,皆見《已吾集》。卷八蕭伯玉諸函,見《春浮園集》。】〈選例〉夸誕不實,所錄以何斷代,〈例〉中未言,大抵是明、清間人,亦有亡於明而不及入清者。〈選例〉云:“不妨稍加刪割,要之無傷大體。”甚至一牘中,僅摘取片言隻語,真明人割裂習氣矣。尺牘一體,至明而盛。衍魏、晉之風,參語錄之體。不少名理隽語,而大多搔首弄姿,以小慧為大雅。纖而俗,質而俚。一挑半剔,一吐半吞。其氣渙散,其語連犿,其詞塗附。此所以望溪論文,懸尺牘之禁也。清人尺牘,遂少入集者。如隨園所為,有真識見、真風趣,筆舌伶俐,非徒流連光景,作雅人深致語。而明人之風,亦復衰減矣。明季別集流傳不多。徵文考獻,此《鈔》固可慶最厥善言,備忘資引徵云爾。
卷之一高攀龍《遺書》:“朋友相與,須盡力砭其失,方有進處。大塊百年中,偶爾相遇,毋相孤負也。〈與葉同適〉”
【〈答吳安節年伯〉:“念厂先生無見成良知之說也。”】
【一:高攀龍〈與徐撿老房師〉:“一時公論,已闡到九分有餘。盛則必衰,明則必晦。譬如時已向寒,一番熱,適重一番寒耳。”】
陳衎《大江草堂集》:“昔陸公平泉予告,語唐公荊川曰:‘某如人家教學先生,乞歸便得歸去。公如好郎中,主人病未癒,安肯放回。’〈上董夫子〉”【“即今休去便休去,欲待了時無了時。”】
曾異撰《紡授堂集》:“我輩少年時耗費精氣,無異破家蕩子;中年得病,此債主持簿登門時也。但能稍節嗜欲償一二,彼亦有時而去。然宿負未完,一二月後不能不再來問我。〈問余希之足疾〉”
“作理題當如剝笋,皮殼不盡,真味不出。今之說理者,不但不剝其殼,且包封數十重厚皮繭紙,浪說煨而食之之雅,此則不但無笋味,人亦不知為笋矣。〈與施辰卿〉”(按袁爽秋〈卓筆峯〉詩自註云:“嘗論文筆用禿,如黃泥裹銳笋,外枯而其中生氣蓊然,文之聖者也。魏默深云:‘聖於文者,其文禿,其味悶。’”與此說正相反相成。若夏劍丞輩詩,正須以曾弗人言藥之。筆須藏鋒,而言必露骨。)【才情:才須銳,情須厚,如斧背與斧口。非口銳不入,非背厚入不深。】
曹學佺《石倉遺集》:“釋、道有藏,獨吾儒無藏,可乎?僕欲合古今經、史、子、集大部,刻為《儒藏》。〈與徐興公〉”(此即周書昌《儒藏說》之所本,《說》見吳昌綬《松鄰堂叢書》甲集。)
“禪有理障,有魔障,與綺語無干。觀昔詞人劉勰、陸羽,生長叢林,所著《文心》、《茶品》雕繢滿眼,不涉禪隻字。即支道林、廬山遠,非老法師乎?言固字字文也。。今人以‘單刀’、‘一棒’等語竄入,寧不厭嘔!〈與友〉”
“伯敬《詩歸》,其病在學卓吾評史。評史欲其盡,評詩欲其不盡。卓吾以之評史則可,伯敬以之評詩則不可。〈與陳開仲〉”
韓廷錫:“註有二法:一訓經,一發經。訓經者,訓其字義,而置其經義,非遺意也,留其意不發,以俟讀者自得之,……如鄭元之於《詩經》是也。發經者,借經文以寫自己見識,讀之若一字無與於經者。統而會其大意,則字字與經相長也。如向秀之於《莊子》是也。惟宋儒乃合訓詁解義而一之。……故弟嘗謂漢、晉解經如現相,宋代解經如寫真。〈與李明六〉”
“自初春到此,已更兩季,飽食罷無復一事。臥繩牀上,看樹頭猴子跳躑聚散,便了一日。〈答林九還〉”
何楷:“人不可言病,言病則真病至矣。弟前此固有託而逃者,而不意其果病也。〈答冒辟疆〉”
【卷二徐世溥〈答黃商侯論保舉書〉[3]:“譬如行媒講婚,隨例納采,至期奠雁,但非男子無不可為婦者。”〈答錢牧齋先生論古文書〉:“必曰某處為龍門所安身,是即非龍門;某處為昌黎所立命,是即非昌黎矣。那咤析骨還父,析肉還母,始露全身。為文之境,何以異此!”〈與陳伯璣〉:“若無壁上觀者,王離項羽,戰亦無趣。”〈與友人〉:“今天下文章聲氣,可謂盛矣。雖然日午月望,有道者所不居,異日必有以文章得罪,數百里不敢通尺書者。”(不十年而復社之禍起,巨源之言卒驗。)宋懋澄〈戲陸三〉:“年來神散,讀過便忘。然必欲貯之腹中,猶含美饌於兩頰,而不忍下咽。我之於書,味之而已。”〈與麻二〉:“元美之駁用修也,確矣,然不免有勝心也;詆獻吉也,似矣,然不免有忌心也;譽于鱗也,誠矣,然不免有黨心也。”】
卷之二杜濬《茶村集》【收入民國24年汪氏刻本《變雅堂集》卷8】:“承問窮愁何如往日。大約弟往日之窮,以不舉火為奇;近日之窮,以舉火為奇。此其別也。〈復王于一〉”【此即香巖智閑禪師所謂“今年貧,錐也無。”見《傳燈錄》卷十一。】
“書畫、骨董之類,有一輪迴焉,多變而為爨下之柴,釜中之米。今則洗然一空,變無可變,書畫湼槃,骨董圓寂矣。〈與蔣前民〉”
“自古小人之禍,君子激之;君子之名,小人成之。至於成君子之名,業已受小人之禍。天下事因之破壞者為不少矣。〈答某公〉”
莫廷韓《遺稾》:“扇惡不能作佳書,如美人行瓦礫中,雖有邯鄲之步,無由見其妍也。〈與曹芝亭〉”
張風《雙鏡厂集》:“前輩有言:我所恨者,未具此手,先具此眼。〈與張瑤星論畫〉”
卷之三陳弘緒《石莊初、二集》、《鴻桷集》、《恆山存稿》:“江漢、豫章之文,世之竊其詞句者,皆得以取榮名,掇上第。而江漢、豫章能文之士,大半偃蹇屈抑於泥塗之中。仁兄以劉安為喻,至謂安之鷄犬皆昇天,而安反久滯地上,其言曲而中。〈答梅惠連〉”【《三集》卷三又有弘緒〈答惠連〉一牘,仍論此,而云:“均其得仙與不得仙耳,不必論升天與不。”】(按陳大士〈答閩中羅美中〉有云:“貴鄉陳仲謀貽書弟云:‘海內得大士片紙只字,皆已掇巍科,躋膴仕,兒孫滿天下,而祖父母尚自留滯人間”云云,即此意也。)
卷之四張九徵:“諸名士序言,猶舉歷下、瑯琊、公安、竟陵為重。夫歷下諸公分代立疆,矜格矜調,皆後天事也。明公御風以行,飛騰縹渺,身在五城十二樓,猶復與人間較高深乎!譬之絳、灌、隨、陸非不各足英分,對留侯則成傖夫。……然則明公之獨絕者,先天也。……杜陵云:‘自是君身有仙骨,世人那得知其故。’此十四字,足以序大集矣。〈與王阮亭〉”(按此正可與《隨園詩話》論漁洋如良家女子,姿首平常,專持粧飾者相反。)
“諸湖上主人,面目嚴冷,王遂東所云‘一味作官,半言難入’者。……徽賈西商,啖名慕貴,輒挾行卷詩集,丹黃梨棗,潤飭精工。不一二行,令人狂悶嘔吐[4]。〈與陳伯璣〉”
盛于斯《休厂遺稿》:“後世非無說客,無說主耳。〈與減齋〉”
唐堂《遺稿》:“伯敬柬友夏曰:‘曹能始近日詩文,有淺率之病。亦是名成後不交勝己之友,不聞逆耳之言所致。’而近日范仲闇又謂自《詩歸》行,無人敢向伯敬言,誤伯敬不淺。〈與馮伯宗〉”
〈與周雪客〉:“牡丹畢竟以長幹豐葉者為佳,今人求花之大而不顧其幹。……花人面也,幹人身也。譬乎以美女豐盈之面,加諸三尺之身,見者且怪其臃腫矣。”
卓發之《漉籬集》:“今春歸省,過化城舊館。闃無一僧,頹欞敗瓦……。舟人指水一方,已屬他姓。……大略今日鼯穿鼠竄,烟顰露泣之地,皆我兩人花朝月夕,嘯歌寤宿處也。昔之所樂,今之所哀。人言聲無哀樂,此地亦當無哀樂爾。……雖鐵石作肝,能不銷鑠?〈與丁叔潛〉”
【卷四卓人月:“西江、金沙之異同,……魯鈍之人,聞諸君爭論,如床下之鬥,不辨蟻牛,天首所飛,罔知鳧乙。”】
卷之五王鐸《擬山園選集》:“我輩一宵,便足勝他人偽交十年。〈答周元亮〉”
堵廷棻無錫人,《九友堂集》:“琴川說行,逐雲間者,亦皆却顧,即為公安、山陰、竟陵者可知矣。以踵習之流極,議作者之濫觴。照眉之屧已粗,苧邨之顰不綠。昔人所以恨於臨摹者,謂其毒甚於詆訶也。真色人難學。〈與櫟園〉”
陳士奇:“讀書眼欲黠,如賈胡到處輒止。心欲儉,如惜福人飯間粒墜,必拾入口。〈與陳昌箕〉”
卷之六徐芳《藏山初、二集》:“天部所轄數種,最雨無情。使人冷落淒清,有朝無日,有夜無月。與花為妬,與春為仇。……十年韶光,強半負此。〈與陳伯璣〉”
〈答蕭明彝〉:“今弟窶,實不能自有所割棄,而日以不情之事號之人,無乃與刲衢人之股以除親疾者,同一可噱乎?”
卷之七黃虞龍《二陵雜著》:“夜來月色映空庭如積水,令人至不敢蹈。弟通夕為之不寐,俄而鷄鳴鐘動,悵然久之。〈與宋比玉〉”
“黃貞父先生謂:‘甘蔗有渣,螃蟹有殼,皆是食物一恨。’某對:‘搗汁和酒,剝肉調羹何如?’先生笑曰:‘《南華》節錄,《史記》纂要,愈令人恨恨矣。’〈與劉今度〉”
【〈與客〉:“謂姑蘇、白下,一水可達,遂不携一卷。在舟中數晨夕,作千百迴腸轉,不得片字相妮。見肉帳酒籍,忻然披閱,正如張睢陽羅雀掘鼠,便足一飽。”〈與顧與治〉:“身非烏帽紅袍,何以刻文集?令人稱為山人詩文,不堪為美女夾鞋樣,只合送官府封書帕。”】
范文光(即唐堂所引范仲闇):“伯敬胸中無多趣,只有此一點意想,在冥杳間要將山水情態,強逼而出。青天白日之下,便有鬼氣中人。……伯敬好裁,而筆下不簡。緣胸中不厚,內薄則外窘,遂有綳曳之病。故言裁不若言養,養到行止自如,伸縮皆無浮理矣。〈刻李鍾合選與友人〉”(劉《五石瓠》[5]卷二:“范文光詩及草書有高致,官南都,似不僅計文,不僅絕句三十七首。”)
“心思苦得有益,道理想得無為。竟陵蓋有不必深強欲深,原不深強視為深之病。〈與張文寺〉”(論竟陵作詩談詩無過此公,須表出之。)
俞琬綸《自娛集》〈與繆當時〉:“讓人一步,高人一籌。火星在身,不得不振。稍與火遠,切莫吹動。恐我吹去,風逆還燒耳。”
“凡不得意文,皆思路不開時所作。蹋壁苦吟,燈昏據案……。故不忍棄去,俱付之梓。才不才,皆吾子也。秀穎者,吾愛之。彼以駑而受賤,憎惡不已,繼以敲朴,吾憐之。吾於憐之者,尤睠睠焉。〈答友〉”【參觀《法華玄義》六上與《大般湼槃經‧梵行品第八之六》[6]。】(按此較嚴首昇〈與陳子貞〉所謂“人有詩文,猶有兒女。子:‘才不才,亦各言其子’,它人子何可愛哉?”更為婉摯。)
唐時《巾馭乘選集》:“蠶不得桑,不能吐絲。然執他蟲而飯以桑,則其所變化,亦不過糞土焉爾已。〈與友〉”(妙語,可為以讀書作詩者進一解,較《傳燈錄》“磨磚作鏡”更隽。)
“昔人以西湖比西子,人皆知其為譽西子也。而西湖之病,則寓乎其間矣。……不言西湖無有丈夫氣。〈與徐穆公〉”
【〈答方孟旋書〉:“欠人銀債,輪迴必還。欠人文債,東君應無此小帳簿也。”〈與友〉:“言‘學’言‘習’,不如言‘而’言‘之’,言‘不亦’言‘乎’。言‘不亦’言‘乎’,不如言‘子曰’。言‘子曰’,又不如言‘子曰’以上之圈也。”】
卷之八蕭士瑋伯玉《春浮園集》:“宴會大苦人,諸伶似偶,有聲如牛,肥皮厚肉,濃茶細酒,纔到喉間,盤詰數四,終苦面生不納。入此中人腸胃,便如輕車熟路。不知宿生何福,博得此一種不可思議脾胃也?〈與次公〉”
涂伯昌《涂子一杯水》:“自口中唾,亦惟自口嚥之。一吐於地,而復拾取,則必嘔逆狼藉,吐出而止。乃日取他人之殘瀋,咀嚼恬然,何脾胃之與人殊也!〈論詩〉”
陳龍正《幾亭合集》:“名士之稱,起於諸葛之巾服臨戎也。勳略震世,……不改士風。故懿嘆而稱之,重在士不在名。簡穎吟哦,郵筒往復,動矜名士,重在名不在士。毋乃未識名士之義耶!〈與友〉”(《學製齋駢文》有〈說名士〉一文,無此痛快。)
王光承:“彼人也,我亦人也。三百篇固不可為,吾豈不能分符盛唐之下,與李、何諸子搴旗相角哉?而乃朝承北地之綸,暮綰信陽之綬,蛇行蒲伏,為其家老。……夫魏勃果才,何不走長安,上書漢天子,而局趣轅下,求謁東齊之相國哉?即欲見齊相,亦持刺直前可耳。乃旦旦而掃其舍人之門,因鬼謁帝,宜乎灌將軍以勃為妄人也。〈與吳六益〉”
【卷八余大成〈答心燈〉:“拳師傳盡拳法,到底藏了一拳,謂之防身拳,留打徒弟。”】
【卷之八雷士俊《艾陵文集》:“嘗笑今知名之士,日投刺拜謁,飲酒高會。其人之奇傑者,初亦博學雄才,升古人之堂。而奔走馳逐屢年,平生舊所讀書盡皆遺忘,新者無一字屬目。遂碌碌空疏,無異於天下之庸人矣。〈與鄭廷直〉”(孝魯可危。[7])】
徐增:“嘗見忙人,忙到不耐煩,便思無事,即無事亦忙。又嘗見世間人,閒到不耐煩,輒思作一事,即有事亦閒。〈與申朂厂〉”
張芳:“近傳吳門金聖歎分解律詩,即起、承、轉、合之法,亦即顧中厂‘兩句一聯,四句一截’說詩法也。弟久信之,可破世人專講中四句之陋說。而王、李一派惡套詩,大抵不明於此說(按即《草堂之靈》所謂烏龜體)。……但聖歎以前未聞於藝苑,為人大概,想璣老必審知之。其人評輯諸說家,大有快辯。〈與陳伯璣〉”
卷之九葉秉敬:“原稿諒多點竄。幸付我。昔鄧夫人傷頰,補而益妍。不佞之頰,政賴足下為白獺髓、琥珀屑耳。〈與姜神超〉”
【卷九嚴首昇〈與陳子貞〉:“人之有詩文,猶有兒女。子:‘才不才,亦各言其子’,它人子何可愛哉?”】
梅磊[8]:“客有過余,問:‘詩與制藝孰佳?’余曰:‘制藝佳。詩能窮人,制藝能富人。’……昔朗三兄嘗言:‘閉門讀書與開門結客,不可偏廢。’又云:‘交富人,不與之稱貸(參觀陳大士《太乙山房集》卷五〈丘毛伯先生全集序〉)。交貴人,不丐其竿牘。我無求則士氣壯,彼驕慢亦無繇,成己亦所以成人也。’〈與兒耘〉”
【卷十陳鍾琠〈答黃若木〉:“山中讀書時是草稿,至戴紗帽時是謄真。”(《二集》卷三劉伯仁〈與人〉[9]:“書生為人,亦為文也。先定草稿,而後真焉工矣。”)】
卷之十一袁于令《音室稿》:“公詢老夫近況耶?昨題齋中一聯,曰:‘佛云不可說,不可說;子曰如之何,如之何。’〈與安公〉”【《艮齋雜說》卷五引此聯。】【《小嫏嬛福地隨筆》(《莊諧選錄》卷十選錄)謂:“張萼樓在京候試日聯”云云,不知本袁于令也。】
[1]《手稿集‧中文筆記》第二冊
[2]《中文筆記》第二冊
[3]“答”原作“論”。
[4]“行卷詩集”原脫“詩集”二字。
[5]“五石瓠”原作“五石觚”。
[6]“第八之六”原作“第八之七”。《法華玄義》六上:“如有七子,然於病者心則偏重。”《大般湼槃經‧梵行品第八之六》:“譬如一人而有七子,是七子中一子遇病,父母之心非不平等,然於病子心則偏多。”
[7]范旭侖〈篇什周旋角兩雄〉:“《湘日乘》札《尺牘新鈔》卷八雷士俊與鄭廷直書……。錢先生識:‘孝魯可危。’可見《中書君最近作‧過孝魯談賦呈》(1939
[8]“梅磊”原作“梅喦”。
[9]字跡難辨,此名不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