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茶

曹   矞

茶似人生，人生如茶。茶喝三道，第一道，苦若生命；第二道，甜似爱情；第三道，淡若轻风。

                                                    ——题记

第一道，苦若生命

在中国，喝茶远比喝咖啡的人要多得多。喝茶、品茶，已成为人们生活和工作当中必不可少的部分。

经常喝茶的人都知道，通常情况下，茶喝三道，每一道茶其味道不同。而第一道茶，很苦，甚或还有一点涩。不太喝茶的人更觉其味苦涩，喝惯了茶的人便不觉得苦涩了，只觉隐隐有点苦味而已，且感到苦中有甘甜有香味，甚至认为甘醇可口，无比享受。

实质上，茶水中的苦涩并没有改变，改变的只是人们的口感味道。

其实，生命的滋味正如这第一道茶水的味道。细细想来，难道不是么？

人生之初，未经生活磨砺，稍稍遇到挫折困难，就觉苦不堪言，看不到前途，悲观失望。但是，通过一段时间的历练之后，就会知道人生不如意之事常十之八九，人生来就是吃苦的，做人得先学会吃苦。

俗话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所谓“人上人”，并不是一般功利的想法，而是说，他可以在生活上比一般人较为豁达开通，眼光远大，做起事来可以得心应手。

每个人都可能有环境不好、遭遇坎坷、工作辛苦的时候。说得严重一点，几乎可以说，在我们每个人降生到这个世界之时，就被注定了要背负起经历各种困难折磨的命运。

但这并不是说，因此就该认定人间没有乐趣，或生命没有价值。我们虽然被注定了要靠劳力、靠工作来维持自己的生活，虽然被注定了有七情六欲来品尝人间各种各样的离合悲欢，但是在另一方面，我们却有机会欣赏这鸟语花香的世界，我们还有智慧可以体味人间苦乐的真谛，我们也还有心情来领悟人间的爱心、善良和同情是何等的弥足珍贵。

总而言之，和我们所付出的代价比起来，我们的收获是值得的。当你学会了吃苦以后，你就觉得苦是人生的基本味道，而且这苦原本是这么有滋有味。

第二道，甜似爱情

吃过苦瓜的人都知道，初吃时的确很苦，但坚持吃一段时日，就感觉逐渐适应了，不觉得怎么苦，甚或还觉出它的甜来，甜丝丝，很合口味。吃惯了，竟然还喜欢吃了，几天不吃苦瓜还真想吃。

这人世间的爱情滋味，正如吃苦瓜。不过，却有点不一样。吃苦瓜是起初觉其味苦，渐渐尝出甜味；而这爱情有时相反，开始觉得甜蜜，渐渐品出其中的苦。

还是以喝茶喻爱情最为贴切。这第一道茶，多少有一些苦的味道，但待到第二道，口感最好。虽尚有一丝苦味，却以甜香为主，清香满口。香气氤氲，余味无穷。

显然，爱情恰如这第二道茶。在我们平淡的生活中，爱情犹如一杯香茗，开始品尝时，清清的，爽爽的，略带微苦。渐渐的，你会嗅到氤氲的茶水香味，就会感到它的美妙。它不是那杯香烈的美酒，而是一杯绿茶，清新，甘甜，淡雅，沁人心脾，令你回味无穷。

我们平凡之人的爱情，不是曹雪芹笔下的贾宝玉和林黛玉，也不是莎士比亚笔下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它没有轰轰烈烈，唯有平平淡淡。不是花言巧语，山盟海誓，而是相依为命，同甘共苦。它体现在平常的琐碎生活中，就是你和他（她）一起做家务，一起养儿育女，一起孝敬老人，一起逛街购物、一起散步谈心。年轻时卿卿我我，形影不离；中年时心心相印，彼此挂念；两鬓斑白时，相互搀扶，相濡以沫。

一个电话，一句问候，一分体贴，一份牵挂。这就是爱情，平淡生活中的爱情，它需要我们去细心发现，去注意体会，去好好珍惜。当你得到它时，你也要付出，因为爱是双向的。让天下有情人，都能化解怨恨，去真情相爱吧。只要你付出真心去爱你所爱的人，回报你的必定也将是真诚宝贵的爱，是比蜜还甜美的爱，是刻骨铭心的爱。

这就是人间的爱，酷似香茗的爱情，就是属于我们的幸福人生。

第三道，淡若轻风

许多人和我一样，同感人生如茶。人到老年，清淡寡欲，恰如这清淡的第三道茶。

当我们的人生遇到艰难难困苦时，就如品一杯刚冲好的浓浓酽茶，那苦苦的、涩涩的感觉，让我们蹙眉咂舌。但是，我们不会因其苦涩而放下杯子，我们照样会大口地喝下去，一样地酣畅淋漓，一样地镇定自如。再苦的一杯浓茶，最后也会变成一杯淡而无味的三道茶。淡若轻风，令人回味，往事悠悠，终成旧梦。再回首人生时，往日的痛苦，已经变成了今日的财富；往日的岁月，已经变成了今日的回忆。人生啊，没有永远刺痛人心的苦难，只有永远浸透在岁月里的平淡。

“茶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一杯清茶，三昧一生。人生犹如茶一样，或浓烈或清淡，都要去细细的品味。人生在世，总想争个高低之分、成败得失，殊不知高与低，成与败，都是人生的滋味。怀揣一份淡泊、一份宁静之心，深入细致地品茶，就像品味漫漫人生的酸甜苦辣一般。

茶，可清心也，淡淡的一丝香甜，柔柔的一缕心音，暖暖的一份真情。那份幽香，那份清醇，那份淡雅，都在默默地品味之中，都在那蓦然回味中感悟着人生的真谛。

古之茶经，常与禅相通，故有“禅茶”之说。不知哪位大师所言：“茶意即禅意，舍禅意即无茶意，亦即不知茶味”。关于茶中禅意，我自是不懂其禅理，也不敢随口胡说，至于怎样从小小的茶壶中去感悟人生的挫折，如何从清淡的茶水里去品位人生的哲理，也许只有靠自己用心去慢慢体会领悟了。

茶，喝的是一种心境，品的是一种情调，悟的是一世人生。在平平淡淡的人生际遇中，我选择了清淡和超然的生活态度。擎一盏清茶，任幽香冲去了浮尘，沉淀了思绪，惟其宁静才可致远。

人生之境如茶，以茶品人生，心性自明矣。

半盏清茶，观坎坷人生。

一颗静心，看大千世界。

    2013年3月，本文发表于2013年第2期（总第56期）《中国朗诵艺术杂志》“散文精品屋”栏目。2014年6月，发表于2014年第2期《商洛文化》“散文随笔”栏目。2014年6月9日，被汗青网华夏国故“茶道酒风”栏目收录。同年7月，刊发于山东济南市2014年第3期大型文学双月刊《大北方》“禅悟人生”栏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