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雪芹折扇应为芹溪折扇(修订稿)附:姬健康补证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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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雪芹折扇应为芹溪折扇(修订稿)
附:姬健康补证文章
土默热
1979年,文物界曾发现一柄“曹雪芹折扇”,在红学界引起一场轰动。后又因红学家们对这柄折扇真伪的认识不一,互相辩难抵牾,难以取得共识,遂将此折扇束之高阁,淡化处理,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三十六年过去了,随着《红楼梦》研究的创新发展,红学新说不断出现,现在看,对这柄被红学界冷遇的“曹雪芹(芹溪)折扇”,确有重新考证认识的必要。
《人民画报》1979年第8期发表了红学大师吴恩裕的文章《曹雪芹佚著、遗物的发现》,附有这把折扇扇骨的彩色照片,将这把折扇当作曹雪芹的遗物向读者加以介绍。当年8月11日和12月14日,香港《文汇报·笔汇》副刊发表了两篇署名寒操的文章:《真乎?假乎?曹雪芹的又一件遗物——折扇》、《“曹雪芹折扇”续志》,介绍并辨析这柄折扇的真伪。
据寒操先生的文章介绍:这柄折扇的扇面上,有画的那一面已被什么人涂去,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有字的这面上款为“紫宸二兄大人雅属”,题字者署名“王良驹”。扇骨上刻有两篇题识。题识之一为三行,全文如下:
粵东有贝多树,余尝于刘将军署见之。从者误折一枝,余惋惜携归使院,植诸阶墀。值雨一昔而活,菁葱可爱。余题诗壁间云:“贝叶无根插短篱,一宵春雨发华滋。他年谁续羊城志,记取渔洋手种时。”今二十余年,计已成围矣。
其下,另有八字说:芹溪尊兄大人正之。
扇骨题识之二亦为三行,全文如下:
洪昇昉思问诗法于施愚山,先述余夙昔言诗大指。愚山日:“子师言诗,如华严楼阁,弹指即现;又如仙人五城十二楼,缥缈俱在天际。余即不然,譬作室者,瓴甓木石,一一须就地筑起。”洪曰:“此禅宗顿、渐二义也。”
其下注云:次句山谷许皆成句也,再下另有七字云:松亭作于拾石竹。
寒操先生在介绍文章中考证了扇骨上所刻两篇题识的出处:题识之一出自王士稹《渔洋诗话》中的一条记载,文字完全相同。题识之二亦见于王士稹《渔洋诗话》,除“就地筑起”的“地”字作“平地”外,其余全同。这两篇题识文字在《渔洋诗话》书中,-前一后,紧相邻接,仿佛“姊妹篇”一般。它们共同出现在一柄折扇的扇骨上,事非偶然。
寒操先生在考证之后进行了简单的分析,他认为:扇骨上所刻这两篇题识的作者不是曹雪芹的友人,而是比他约早半个世纪的王渔洋;因此,“松亭”刻此扇骨赠与的“芹溪尊兄大人”,也不可能是曹雪芹,这把折扇与曹雪芹无关。至少,从扇骨上的题识来判断,是如此。在扇骨上作字赠“芹溪尊兄大人”的“松亭”又是谁呢?寒操指出,在已知的曹雪芹友人之中,尚无以“松亭”为名、字或号者,这也就间接地否定了扇骨题识上款“芹溪”之为曹雪芹的可能。
寒操先生对这柄折扇真伪的判断是谨慎的,他只是说“这把折扇与曹雪芹无关”,因而“否定了扇骨题识上款‘芹溪’之为曹雪芹的可能,”并没有把折扇本身判定为“伪文物”。但大陆红学界对这柄所谓的“曹雪芹折扇”,则众口一声斥之为关于曹雪芹的“伪证据”,把它同所谓“曹雪芹墓石”、“曹雪芹画像”、“曹雪芹佚诗”放在一起,当做伪文物判了“死刑”。
说到这里,就必然涉及到红学界的一个“思维定势”问题。当今大陆红学界流行一个判断有关《红楼梦》证据是非真伪的定势,即把曹雪芹作为判定是非真伪的标准,符合曹雪芹生平经历的就是“真证据”,不符合曹雪芹生平经历的就是“伪证据”。这是绝对要不得的因果倒置的错误研究方法。在“证据”和“结论”二者之间,不是前者要服从后者,而是后者必须服从前者。一切结论都要产生于调查研究之后,而不是先入为主下结论然后再拼凑证据。这个问题在上世纪七十年代的“真理标准大讨论”中早已有定论,无须再辩。
在“曹雪芹折扇”问题上,大陆红学界又重复犯了这个“真理标准”的错误。先是在扇骨上发现了“芹溪尊兄大人正之”八个字,因此而欣喜若狂,认为“芹溪”就是曹雪芹,因此判断这把折扇是曹雪芹的扇子,并将其命名为“曹雪芹折扇”。随后发现两篇题识的作者是清初的王士禛,与曹雪芹相隔了半个多世纪时间,曹雪芹的亲友圈子里又没有名、字、号为“松亭”者,因此又判定这把折扇是“伪证”。这种一切都围绕曹雪芹来决定是非取舍的态度,绝不是科学的治学态度。
在这个问题上,还涉及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就是扇骨上所题的“芹溪尊兄大人”是不是曹雪芹?大陆红学界现在一般都认为:曹雪芹名霑,字梦阮,号雪芹、芹圃,一号芹溪。其实这并非定论。认为曹雪芹有“梦阮”之字与“芹溪”之号的证据,只有署名“宜泉先生”的《春柳堂诗稿》一个孤证。且不说孤证不立的治学原则,《春柳堂诗稿》本身的真伪就大成问题,大陆学者欧阳建先生和台湾学者刘广定先生都曾著文否定《春柳堂诗稿》及“张宜泉”本人。《春柳堂诗稿》中关于“芹溪”、“梦阮”的注释文字,也有诸多伪造的疑点。另有不少学者从古人取字的规矩否定曹雪芹“字梦阮”的可能。近来署名“孤鸿道人”者,著文《自编自导自演的春柳堂》,揭露阶级斗争红学盛行期间,红学界那些无产阶级斗士,为同资产阶级学者胡适争夺“曹雪芹”的阐释权,伪造贴改《春柳堂诗稿》的经过,言之凿凿,迄今未见那位红学家敢于公开站出来驳斥其说之不经。
脂本《石头记》批语中确实有该书作者为“芹溪”的表述,但脂砚斋从来没有说过这个“芹溪”姓曹,也从来没有将“芹溪”、“作者”与曹雪芹混为一谈。笔者考证:脂批中所说的《石头记》作者“芹溪”,不是什么曹雪芹,而是比曹雪芹早一个甲子的洪昇托名,托名出自南宋时期的“芹溪处士丘子野”。《石头记》作者“芹溪”与大观园建造者“老明公山子野”均托名于“芹溪处士丘子野”。洪昇还曾托名“芹溪居士”校订过《天宝曲史》,有康熙年间出版的《天宝曲史》封面署名校订者“芹溪居士”可证。这个校阅《天宝曲史》的“芹溪居士”,与脂批透露的《石头记》作者“芹溪”,都是指清初著名的诗人、文学家、戏剧家洪昇。
洪昇,字昉思,号稗畦、稗村、南屏樵者、芹溪处士,钱塘(今杭州)人。出生于明清改朝换代后的一个没落世族家庭,经历过“天伦之变”、“抄家发配”和“斥革下狱”三次家难,参与过“蕉园姐妹”前后两期诗社活动,创作过《长生殿》、《四婵娟》等四十余部传奇杂剧,结集出版过《稗畦集》、《稗畦续集》、《啸月楼集》等诗词专集,阅历丰富且著作等身。洪昇创作《石头记》,就是从自己家族经历的国殇家难、蕉园姐妹们红颜薄命以及本人因皇家“大出殡”期间“聚演《长生殿》”获罪而“无材补天”等事迹为素材“追踪蹑迹”创作而成的。
当您明白了这些,回过头来再看这柄“曹雪芹折扇”,就会恍然大悟了。这柄折扇根本就不是什么红学家们所说的“曹雪芹折扇”,而是不折不扣的“芹溪折扇”,也就是友人赠给《石头记》作者洪昇的一柄折扇。折扇扇骨刻词上本来也没有关于曹雪芹的任何字样,乃是署名“松亭”的一个人,题写了王士祯的两篇文章作为“题识”,请“芹溪尊兄大人正之”的一把扇子。
这个署名“松亭”的赠扇者是谁呢?乾隆年间曹雪芹的亲戚朋友中肯定没有一个自称“松亭”的人,但在康熙年间洪昇的朋友圈子中,这个“松亭”则是清楚实在的。在全国高等院校古籍整理研究工作委员会编撰的《泷水诗汇》(教古字[2001]027号)中,曾收录了林之枚《泷江集》。这个《泷江集》的作者林之枚,其号就是“松亭”。
另据萧鸿鸣著《八大山人生平及作品系年》(修订本)记载:林木文(1648——?)名枚,亦名之枚。字木文,号松亭,又号锦石山樵。浙江嘉兴人。国子生,著有《泷江集》。道光庚戌刊行《梅里诗辑》卷十八选林之枚诗十五首,内有关于林之枚生平的简要记载:“松亭父逸,里中老塾师也。能为古文。所著有《钝斋集》。松亭少有才名。周筜谷(周筼,字青士,浙江嘉兴人,清初著名文人——笔者注)遗以书,戒其持才自足,词甚切真。所刻《合组集》卷八,皆骈偶之文;《泷江集》七卷,古今体悉备。”
萧鸿鸣先生文章介绍,这个“松亭”曾于康熙九年(1670)前后,与明末清初著名书画家“八大山人”有过密切交往。其时“松亭”只有22岁,能得到“八大山人”赏识,可见其书画造诣甚佳。“松亭”虽然曾在国子监受业,但似乎未曾谋得一官半职,只能以“里中老塾师”身份困顿终身。
林松亭与洪昉思均为浙江人,又同在北京国子监学习,同样工诗善画多才多艺,又同样没有谋得功名而布衣终身,互相之间惺惺相惜之情可想而知。由这个书法绘画俱佳的林松亭,赠给老乡兼同学洪昉思一把扇子,用来表达二人之间感情,应是至为合理的判断。林松亭生于顺治五年(1648),洪昇生于顺治二年(1645),长林松亭三岁,称洪昇为“芹溪尊兄大人”甚恰。“大人”不一定都是古人对官员的专有称呼,对尊长亦可以大人相称,洪昇之女洪之则在在《三妇评牡丹亭》跋文中就将其父返乡称为“大人归里”。
至于扇骨上为什么要题写王士禛的文章作为“题识”,就更加易于理解了。王士禛(1634-1711年),字子真,又字贻上,号阮亭,自号渔洋山人,世称王渔洋。他是清初山东新城(今桓台县新城镇)人,清初文坛领袖,著述等身,主盟诗坛数十年,被奉为一代诗宗。康熙十九年(1680年)至二十九年(1690年),王士禛任国子监祭酒,主管太学十年。林松亭与洪昉思其时均在国子监受业,洪昉思还是王士禛的及门弟子,二人都崇拜恩师王士禛,乃是情理中的事情。王士禛对洪昇的感情也很深,洪昇离开国子监归里后,恩师王士禛有诗曰:“稗畦乐府紫珊诗,更有吴山绝妙词,此是西泠三子者,老夫无日不相思”。
林松亭的扇骨题识之一,抄写的是《渔洋诗话》中,记录王士禛自己在康熙二十三年十一月奉命祭告南海经历的一段文字。扇骨题识之二,抄写的是《渔洋诗话》中,记录门生洪昉思向另一位大诗人施愚山“问诗”经历的一段文字。王渔洋记录洪昉思所说的“禅宗顿、渐二义”,显然含有对自己弟子见解的深深赞许,昉思自己也终身以此为荣。林松亭在扇骨题识中写下这段文字,显然体现的是对老朋友“芹溪尊兄大人”的赞扬之意,也体现出二人之间的知交关系。这两篇文字在《渔洋诗话》中-前一后,紧相邻接,形同姊妹篇,林松亭信笔写来,顺理成章。
至于扇面正面被涂掉的画,以及背面署名“王良驹”书赠“紫宸”的书法,似乎与扇骨并非同时期的东西。古人在旧扇骨上贴新扇面,也是常有的事情,不足为怪。这个“紫宸”,似乎是清代画家沈金台的字。沈金台,生卒年不详,浙江嘉善人。善属文,精绘事。事见清光绪年间所修的《枫泾小志》。王良驹无考,仅在河北万宝拍卖公司广告上发现清代王良驹的一幅书法扇面,惜未见实物。至于“王良驹”与“紫宸”二人是清代什么时期人,与林松亭、洪昉思、王渔洋之间是否有关系,只好留待方家教正了。考虑到扇面乃后人所贴,其内容与扇骨题识无大关系,是否能考证清楚都意义不大,并不妨碍以上对扇骨题识文字的解析。
文物界1979年发现的这把“芹溪折扇”,最起码证实脂本《石头记》作者“芹溪”生活于康熙年间,就是林松亭赠扇的那个“芹溪尊兄大人”,也就是王渔洋的及门弟子洪昇之托名。主流红学总是攻击土默热红学缺乏“外证”,这把“芹溪折扇”不是“外证”是什么?洪昇创作《长生殿》初期,曾于康熙九年至十年年亲赴河北大名,为孙郁的《天宝曲史》较订文字,署名就是“芹溪居士”,也是一条重要的“外证”。将这些“外证”与《石头记》是《长生殿》旧瓶装新酒,“老学士闲征姽婳词”故事出自王渔洋《林四娘序》等“内证”放在一起,足证《石头记》作者就是康熙年间的洪昇。“芹溪折扇”不是什么伪证,“曹雪芹折扇”可以休矣!
附图:芹溪折扇
2007年9月26日初稿
2015年11月22日修订
转姬健康文章:《曹雪芹折扇应为芹溪折扇补证》
“曹雪芹折扇应为芹溪折扇”补证
标签:芹溪折扇 洪昇 林松亭 拾石竹 周筼 |
扇主松亭,生于1648,姓林名之枚,字木文,号松亭,别号锦石山樵。浙江嘉兴人。国子生,著有《泷江集》、《合组集》等。泷江、锦石山都在广东郁南地区,锦石山有明万历年间所镌广东古代最大的摩崖石刻,又名“华表石”、“西江第一石”,驰名海内。林松亭曾久居西宁(今郁南),与石为伴,故自号锦石山樵。林松亭与屈大均往来较频,且两代相交,屈曾作《林处士七十寿序》为林父贺寿。屈有多首赠答林诗,如《送林木文还嘉兴》二首等。林松亭不止于文采,还工书画,与大画家八大山人、清初杭州籍名画家夏雯等皆为好友。夏雯,字治徵,号南屏山樵,杭州人,以缣绢作山水、人物、花鸟、虫鱼,名为“画”,极工巧,人争仿之。林松亭藏品《看竹图》原是夏雯于康熙十四年(1675)在江苏海盐为林松亭所画,屈大均特为此画作《一斛珠·题林木文画<</span>看竹图>》一首,内有“萧疏翠竹,美人手爪时相触”云云。林于康熙十五年(1676)携画亲赴江西奉新耕香院请八大山人题签,首句“食无肉居无竹可乎”(共51字,省略),引首“看竹图”三大隶书字亦是八大山人亲题,不想此签成为八大山人中年书法的标志性作品,为研究他生平和书法艺术提供了宝贵资料。我们不要忽视这幅由八大山人题字的《看竹图》,因其题字后身价倍增,无疑被林视为珍品中的珍品,旅京时又请清初名家朱彝尊、施闰章题诗于卷后,更是锦上添花,遂成藏品中第一宝贝。八大山人本名朱耷,乃明皇室后裔,社会地位崇高,明亡后为躲避清室迫害才隐姓埋名遁迹空门,寄情书画,才艺绝代,堪称大师,林松亭以与其交友为傲,且八大山人有多幅《竹石图》闻名世间,如《竹石鸳鸯图》、《牡丹竹石图》、《芭蕉竹石图》、《孔雀竹石图》、《竹石芦鸭图》、《竹石小鸟图》等等,受此启发,林根据自己别号“锦石山樵"并《看竹图》而起斋名“拾石竹”(“拾”字艺术内涵丰富,有收藏、偶得、随意、自然等义),合乎情理,只缺一纸文字记载。
朱彝尊,一代词坛领袖,与林松亭同为嘉兴老乡;施闰章,与高咏主持东南诗坛数十年。前为洪昇挚友,后曾为洪昇老师,两位又与林松亭相交,说洪与林无交集、不相识,有点说不过去吧。
王士禛曾任国子监祭酒,主管太学十年。洪昇与林松亭同为太学生,又是浙江老乡(杭嘉湖三位一体),虽无史料记述,但两人相识是合理推断,何况洪昇是王士禛及门弟子,关系更近,引得林松亭敬羡,称为“尊兄大人”顺理成章。林松亭不但比洪昇年小,洪的诗名及戏曲成就皆享誉文坛,与洪接近,赠予折扇,人情世故,没有可质疑的地方。林松亭虽不是王士禛正式弟子,但他曾携诗求教于王士禛好友、又与其齐名的彭孙遹,周筼《采山堂集》有诗记其事,彭孙遹有《病中喜木文见遇》之作。可见林松亭谦恭有礼,具好学之风。
除了王士禛、洪昇、林松亭三位有交集,洪昇、林松亭与当时另一位名人也有交集,他就是周筼。周筼(1623—1687),字青士、公贞,号筜谷;浙江嘉兴人;周筼一生布衣,名气却很大;其秉性刚直好义,乐于助人,客居京城二十余年,从不主动结交朝臣,睨睥权贵,反而是别人想要交结他;初开米店做生意,布散困窘,因耽于诗文而破产;撰有《采山堂集》、《析津日记》、《投壶谱》等著作;编成《词纬》、《今词综》、《乐章考索》等书集,可谓著作等身;并为清初"梅里诗派"创始人;周筼交游广泛,朱彝尊、姜宸英、屈大均、王翚、曹溶等大家都是他的座上宾。朱彝尊、屈大均在明遗民中影响较深,早期都暗中参与反清活动,可见周筼、林松亭、洪昇都有共同的思想倾向。周筼还有众多门生和仰慕者,皆是其慷慨好义使然。这其中就有洪昇和林松亭。由清初嘉兴人许灿编纂的《梅里诗辑》记载有林松亭简要介绍,其中有如下一段话:
松亭少有才名。周筜谷遗以书,戒其恃才自足,词甚切真。
意思是说林松亭青年时很有才气,周筼曾给予书信,劝戒他不要恃才满足,言词恳切。周筼长于林松亭二十五岁,应是以前辈或师长的身份勉励他的,不是门生就是忘年交。而洪昇与周筼也相识,史料上虽没有两人相交的细节记载,但洪昇留下的诗篇佐证了两人交往的事实。周筼去世那一年(1687),洪昇写了如下七律诗:
先生垂老复何之,不识长安有底期。垂老望乡双目瞑,孤舟阻雨一棺迟。
途长执友随丹旐,夜静门生哭繐帏。客舍残灯开敝箧,泪沾前岁赠行诗。
前四句感叹周筼甘于布衣,不依附京师权贵, 有自己的见识和底线,即便 是身老病死,也要回望故乡,风雨难阻;五、六句表示好友与门生一路上的悲痛;末两句自然与作者有关,1687年洪昇虽已返乡,旋即出游江阴、君山等地,故称客舍,打开破旧的箱子,拿出先生去年南归分别时的赠行诗(见章培恒著《洪昇年谱》),思念的泪水沾湿了稿纸。如果不熟识,哪来的赠行诗?又为何题此诗纪念他?何况还有洪昇老乡袭蘅圃、罗毓青(情况不详)扶柩回乡。袭蘅圃(1658—1733),名翔麟,字天石,号蘅圃,又号稼村,杭州人;清代藏书家、文学家,“浙西六家”之一。所以周筼与洪昇互为好友是不言而喻的。周筼又与林松亭关系匪浅,此三人为同一朋友圈中人,交往时相互介绍、引荐浙江老乡应是自然而然,与朱彝尊、洪昇、林松亭为一组,与施闰章、洪昇、林松亭为另一组,又与王士禛、洪昇、林松亭同为师生关系一样,四组朋友圈,洪昇、林松亭皆厕身其间,说两人不相识几率近乎为零,足证两人有交集,可为“芹溪折扇”的补证,以拾遗填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