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记》与《相思砚》——论“相砚思砚”对“宝玉金锁”故事创作的影响
(2020-03-12 15:39:18)
标签:
红楼梦相思砚宝玉金锁相砚思砚文学借鉴 |
分类: 文学解析 |
《石头记》与《相思砚》
——论“相砚思砚”对“宝玉金锁”故事创作的影响
当了解了《相思砚》的故事梗概后,就令人不由得联想起《石头记》中“宝玉金锁”的故事,显然,后者受前者的影响是不言而喻的。首先,《石头记》中的“通灵宝玉”与《相思砚》中的“相思砚”都是“宝石”,且均为“女娲补天石所化”。其次,二者在婚姻问题上的功用一样,《石头记》中薛宝钗的“金锁”与贾宝玉的“通灵玉”是“天生的一对儿”,癞头和尚告知“金锁”必须与“有玉”的人厮配;《相思砚》中的“相砚”、“思砚”也是天生的一对儿,也有“异人”告知必须与“相同者合为一对儿”才可婚配。
再次,也是最相仿的一点,就是二者上面都有天然的“蝌蚪文”,且文字内容及工仗相仿。《相思砚》中明确交代宝石上面刻的是“蝌蚪文”;《石头记》中虽然没有说“蝌蚪文”,但作者特意用篆文描绘了“蝌蚪文”形象。“相思砚”上镌刻的铭文:“惟此宝砚,彼相此思,欲谐凤卜,得相始施”与 “天降灵宝,曰思曰相,于飞之兆,得思始昌,”同《石头记》中“宝玉”、“金锁”上的铭文:“莫失莫忘,仙寿恒昌”,“不离不弃,芳龄永继”,不仅工仗相同,且用韵相仿。
梁孟昭的诗学观点、尤其是对闺阁诗的见解,也有其独到之处:“我辈闺阁诗,较风人墨客为难。诗人肆意山水,阅历既多,指斥事情,诵言无忌,故其发之声歌,多奇杰浩博之气;至闺阁则不然,足不逾阃阈,见不出乡邦,纵有所得,亦须有体,辞章放达,则伤大雅。朱淑贞未免以此蒙讥,况下此者乎?即讽咏性情,亦不得恣意直言,必以绵缓蕴藉出之,然此又易流于弱。诗家以李、杜为极,李之轻脱奔放,杜之奇郁悲壮,是岂闺阁所宜耶?(《寄弟》)”这种观点对《石头记》中闺阁诗的影响如何,发人深省。
王端淑评论梁孟昭的诗说:“其长短诗歌,皆清新幽异;大小墨妙,远过前人。可见其诗风自成一格,并不流于纤弱。”可惜他的诗词作品多数失传了,阮元《两浙輶轩录》有梁孟昭《题画》诗一首,颇能见其“清新幽异”的风格和放达无忌的个性:
登楼忽见山头白,冰箸如镂挂瑶碧。
晓窗风急唤垂帘,鹤唳一声天地窄。
雪光骋艳斗梅花,逊色输香各自夸。
终日费人评品事,肠枯频唤煮浓茶。
梁孟昭所处的时代乃是明朝末期,自明万历之后,江南出现了一个才女辈出,女子文学发达之繁盛局面。桐城方氏,吴江计氏,仪征阮氏,太仓毕氏,武进张氏家族,均为一门风雅,出现了诸多女诗人、词曲家、剧作家、弹词家及小说家。特别是杭州的顾若璞、梁孟昭、王端淑、徐灿、顾之琼等一代才女,根植于江南诗礼之邦书香门第的人文风尚,影响和带动了后来清朝初期的出现的我国历史上第一个女性文学团体“蕉园诗社”,形成了女性文学史上仰之弥高的高峰。正是这些女性文人群体的生活,为《石头记》创作提供了丰富的取之不尽的创作题材。
从梁孟昭对蕉园女子诗社的诞生及诗社文学生活的影响,以及梁孟昭戏剧作品对洪昇戏剧创作的影响,再从这些才子才女们的生活年代、生活地域和族群关系看,《红楼梦》中“宝玉金锁”故事和“女子诗社”故事出自洪昇文学生涯的审美建构,应属有据之论;用乾隆年间的曹雪芹或其他什么人来充当《红楼梦》初始作者都说不通,这是文学作品发生发展规律和文学创作规律决定的,无须争辩。
附录一:
董康《曲海总目提要》-卷二十五《相思砚》
錢塘梁孟昭撰。中有于墳祈夢事。又官銜有戎政尙書。乃明世宗時始置。而引小靑、胥長公等在內。則更是近時人手筆也。謂南極老人與牽牛彈碁。遺二子。化爲寶硯。一曰相硯。一曰思硯。牽牛、織女與月中仙子俱謫人間。以硯作合。牛女後身尤星、衛蘭森爲夫婦。故名。其事蹟荒唐無據。劇云。牽牛、織女兩星。非七夕不得相近。兩星私泛雲津。爲天帝所覺。牽牛與南極老人彈碁。拂落二子。老人謂三百六十子。皆補天石爲之。應三百六十度星宿。今失二子。他日必有徵應。會織女赴月宮助采。與月中仙子皆以孤獨動凡想。于是帝謫牛女。託生人間尤衛二家。月中仙子亦降凡。備歷艱苦。特不投胎耳。南極宮中耗星。亦乘間軼入塵世牛家爲子。杭州?政尙書衛觀。乞假居鄕。妻鄒氏。無子。有女名蘭森。姿容絕世。雅嗜詩書。其家常產五色靈芝。芝上復有紫氣。乃發芝根。得寶石一塊。上有蝌蚪文。不可識。鄒氏幼時曾患痼疾。有道姑來救得活。不知其姓名。呼爲異人姊。至是率一女來訪。其女采艷非常。託鄒撫爲義女。名曰蘭生。異人見石曰。此爲思硯。乃女媧氏補天石所化。尙有相硯。又識其銘曰。惟此寶硯。彼相此思。欲諧鳳卜。得相始施。旁又有蘭森名。于是互相嘆異。以爲後有求婚者。必得相硯爲聘。方許之。浙西柱史之子尤星、字瑞生。其父母夢河鼓降室而生。弱冠登賢書。未聘。與其同年生田畏揚遊西湖。會衛夫人二女亦來湖上探梅。星與蘭森相望一水間。目交心許。繼而訪之爲衛氏女。遂投之于觀門。觀館之于後園。而所謂異人之女蘭生者。即月中仙也。方爲兩人作合。假蘭森名題詩葉上。星見之。益相憶。乘間問計于婢孤鴻。鴻吿以必得相硯爲聘。且使星易女裝。入蘭森室。得見思硯。而卒無從覓所謂相硯也。乃祈夢於于忠肅祠。果夢神吿以硯在天台雁宕山。但恐硯歸人去耳。醒而託其友田渭洋爲媒。而己則竟往天台求硯。時有牛公子名晶者。欲得蘭森爲室。而田畏揚又怒星之外己。方祈夢時。適與星會。叩星所祈。星以其詳吿之。兩人乃相與帧朗絻造玉硯一方。上鐫蘭生名。以誤聽森爲生也。伺星旣去。竟往衛氏行聘。値觀內召。瀕行。語夫人云。有尤公子託田舉人求婚。我已許之。俟其得硯來聘。當即以女嫁之。及牛、田聘至。其家皆以牛爲尤。田畏揚爲田渭洋。刻期許嫁。後夫人聞其人醜惡。又硯字不符。欲以蘭生代森。生亦請行。合卺之夕。上帝遣孫悟空以磕睡蟲着牛晶鼻。使不得近。鄒夫人母女。則以觀有書。促入都。即日就道。星至天台。果得相硯。其銘曰。天降靈寶。曰思曰相。于飛之兆。得思始昌。及歸杭而知牛事。得疾發狂。幾死。其友田渭洋。俠客也。前爲星求婚後。即他往。至是聞之。憤甚。以術召風神。使吹牛晶、田畏揚于絕域。而挈星赴京會試。星亦漸愈。觀奉命鎭邊有功。爲權貴所忌。誣劾其欲據西涼。朝命一面遣官詳訪。一面取其妻女入宮。蘭森奉母至宮。得公主歡。因薦蘭生才。奏之。太后召爲女學士。與星相遇於塗。星尙以生爲森也。求一見不得。授詩寓意。始知爲蘭生。蘭生見太后。爲白觀寃。且以森姻事始末詳奏。太后聞于朝。晉觀爵。放鄒母女還。時星殿試擢狀元。與蘭森成婚。而相思兩硯始合。蘭生忽不見。
附录二:存世的梁孟昭画作和摆件
梁孟昭1635年作立轴溪岸草堂
梁孟昭摆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