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偕声字笺》与红楼故园
(2014-09-30 08:0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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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土默热红学新进展 |
《偕声字笺》与红楼故园
一看本文题目,可能有的朋友就要哑然失笑:这是哪跟哪呀——把两个根本就挨不上边的概念扯到一起,作为红学文章标题,这个老土发什么神经?且慢,且慢,历史和文化就是这么奇妙,貌似不挨边的两个概念,放在《红楼梦》真实作者洪昇的生活轨迹中,居然就紧密地绞合在一起,共同证实着作者“闺阁庭帏”的悲喜剧。
在甲戌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第六回《贾宝玉初试云雨情刘姥姥一进荣国府》中,在“刘姥姥”一名出现于书中时,名字之下有夹批道:“音老,出《偕声字笺》。称呼毕肖。”在外孙板儿“听见刘姥姥带他进城逛(有的版本写作俇)去”, “逛”字之下亦有夹批道:“音光,去声,游也。出《偕声字笺》。”
对于脂砚斋批语中出现的这两个《偕声字笺》,主流红学界不是没有注意到,而是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一般都只是简单地注释一下:“《偕声字笺》应为《谐声品字笺》的简写”。“《谐声品字笺》,国朝虞德升撰。”但红学家们怎么也找不到他们认定的《红楼梦》作者曹雪芹与虞德升及其《谐声品字笺》有什么关系。只有周汝昌先生在《红楼梦新证》中强行解释说:“于此足征曹雪芹留意杂学,重视民间文化”——这是毫无根据且因果倒置的胡乱猜测,不足为信。
《谐声品字笺》确系清初虞德升所撰。虞德升字闻子,号展园,钱塘人,生卒年不详。其书以“字韵之学向来每分为二,不相统摄,因取六书谐声之义品列字数。其法总五十七声,分三十九字,合九十六音,共千六百母,而六万有奇之字毕归之,使学者可因声以检字。”《谐声品字笺》中多收录民间俗用字,如上述《红楼梦》中用的“姥”字“俇”字,脂砚斋注云皆出此书。
检索《谐声品字笺》,确实发现收录有《红楼梦》书中出现的“姥”字和“逛”字。在戊集十一“姥”字项下注云:“姥,老母也,今江北变作‘老’音,呼外祖母为姥,又呼收生者亦曰姥,亦欲等之外婆也。”在己集十四“俇”字项下注云:“俇,读光,去声,闲俇,无事闲行自在。……”看来,脂砚斋确实是按照《偕声字笺》即《谐声品字笺》注释的《红楼梦》书中这两个字。
《谐声品字笺》本其父虞咸熙草创,虞德升续成之,是清初编撰的一部分韻字書,刻本今存。其书共分两部分:一部分称《谐声品字笺》,刻本注明“国朝虞德升撰,康熙十六年(1677)钱塘虞氏寒香精舍刊”。另一部分称《字汇数求声》,刻本注明“宣城梅鹰祚、钱塘虞德升同撰。康熙十六年展园刊”。《字汇数求声》实际上為《谐声品字笺》之檢字部分,二者并非两本书。
《谐声品字笺》于康熙十六年(1677)出版后,很少受到社会上的關注,在明清音韻史專書上甚至沒有被敘及,目前國內也僅有數家圖書館收藏。这是因为它的局限性所致。作为一部分韻字書,说到底不过就是一部按音韵检索的字典而已,并且仅仅是一部吳语方言字典,反映的是明末清初时期的杭州話“讀書音”。那么,《红楼梦》的作者和评点者,为什么要用这样一部音韵书,来注解书中的“姥”字和“逛”字呢?
《红楼梦》用《谐声品字笺》为书中文字作注,最起码说明两个问题:其一,清代最权威的文字工具书是《康熙字典》,脂砚斋不用《康熙字典》而偏偏用《谐声品字笺》作注,说明《红楼梦》创作时期,《康熙字典》还没有被文人士大夫在日常生活中普遍使用,甚至很可能尚未问世。《谐声品字笺》成书于康熙十六年(1677),《康熙字典》成书于康熙五十五年(1716),二者相差了几近四十年,《红楼梦》必创作于这个时间段以内。这当然与主流红学考证的那个曹雪芹毫无关系,因为那时他还远远没有出生。
其二,《谐声品字笺》是一部吳语方言字典,反映的是明末清初时期的杭州話讀書音。所谓“读书音”,也就是杭州地区的官话(普通话)发音。这说明《红楼梦》的作者和评点者都是一个杭州人,而绝无可能是主流红学家考证的那个北京西山曹雪芹。曹雪芹不论讲北京话还是南京话,都不会用杭州的“读书音”去校注书中文字,因为当时北京话、南京话和杭州话的“读书音”差异很大,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曹雪芹懂杭州话,他也没有任何必要一定要用杭州话的“读书音”去校注书中文字。
《红楼梦》作者托名“石兄”,他不是乾隆年间北京西山那个曹雪芹,而是康熙年间三生石畔杭州的才子洪昇,评点者脂砚斋是洪昇的妻子兼表妹黄蕙(字兰次)的化名。这些笔者早有详尽考证,在此不赘。洪昇(1645-1704)晚年因《长生殿》案而“无材补天”,狼狈逃回故乡后,在孤山玛瑙坡“怀金悼玉”之地,筑稗畦草堂追思往事创作《红楼梦》(1692-1704)。其时《康熙字典》尚未问世,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杭铁头”,他当然要用《谐声品字笺》中的杭州话读书音来校注书中文字了。
问题还不仅仅是这么简单,洪昇创作《红楼梦》,与钱塘虞德升其人及《谐声品字笺》的刊印地“展园”和“寒香精舍”,还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特殊关系。在洪昇的《稗畦续集》中,有一首《和虞展园冬月》诗:“一片冬宵月,寒光彻骨清。河冰坚更白,山雪冻逾明。木踈杈枒影,虫收断续声。何人偏爱此,独立到三更。”诗中说,在一个异常寒冷的冬夜,洪昇在清冷月光下的展园独自站立到三更天,满腹心事徘徊徜徉于虞德升的园中迟迟不肯离去。
为什么?这是因为,展园的前身曾是洪家洪园的一部分,是洪昇和弟妹们青少年时代的天堂。在洪昇的诗集《稗畦续集》中,有一首《重过虞氏水香居示季弟》:“不到栖闲地,惊心四十秋。园经三主易,壁少一诗留。危石仍青障,荒祠改画楼。槎桠两枯树,还映小池幽。”展园就是虞氏水香居,也就是虞德升刊印《谐声品字笺》的寒香精舍。昔日的故园,至此已经三易其主了。旧时园中的景物,只剩下一块“危石”和两株“枯树”,令洪昇怎能不悲从中来。这就是《红楼梦》书中描写宝黛二人太虚幻境幻象的来源。
故园中这块石头原来就是“危石”么?这两棵树原来就是“枯树”么?当然不是。在《稗畦续集》中,洪昇还有一首《忆桂》诗,描写了洪园昔日的形象:“池畔两株桂,年年开暮秋。天香清鹤梦,花影乱鱼游。剪伐归何处?婆娑忆未休。惟余一拳石,似写小山幽。”这“两株枯树”,原来是园中小池畔的两棵生机勃勃的桂花树,现经剪伐已变成“枯木”,其婆娑身姿只能存在于作者的记忆中了。故园的小山,也只剩下“一拳石”,还在泣诉着昔日的清幽!
这“一块顽石”“两株枯木”之间的园林,曾是洪昇与弟弟妹妹们昔日的天堂。洪昇在《重过虞氏水香居示季弟》之二中写道:“少日山亭畔,常时竹马嬉。琴樽携弟妹,几杖奉尊慈。一恸悲黄土,余生感素丝。杖藜惟对汝,步步涕双垂。”昔日在故园山亭畔扶杖悠闲的尊慈,竹马游戏的弟妹,都已经故去归于黄土,至今只剩下洪昇自己和三弟洪中令二人,在故园残址凭吊昔日的风月繁华,挥洒着滴不尽的悲痛泪水。
《红楼梦》小说就是洪昇晚年回到故乡后,面对荒废的故园,回忆昔日兄弟姐妹们在故园中的生活,所创作的文学作品。故园中遗存的这方“小池”,就是书中大观园的“沁芳池”;池畔遗存的两株“枯树”,就是书中凤姐摆宴的两株桂花树;已成“危石”的“青障”,就是书中大观园园门处的“翠障”和“镜面白石”。故园这块遗存的“石头”,既是洪氏家族昔日风月繁华的见证者,也是洪氏家族衰败没落的见证者。《红楼梦》本名《石头记》,洪昇以“石头”譬喻主人公,并让“石头”记录大观园的盛衰历史,可谓确切。
脂砚斋在《红楼梦》书中两次注解《偕声字笺》之处,都是在刘姥姥即将进荣国府打秋风故事发生时。作者此时即将通过刘姥姥的观察,以自己的故园景物为素材和原型,来铺写书中宁荣二府和大观园景物。脂砚斋作为深知“拟书底里”之人,此时忍不住两次注释“出《偕声字笺》”,恐怕不仅仅是为“姥”字和“逛”字注音释义,更有隐示《谐声品字笺》的刊印地虞德升的展园(寒香精舍,虞氏水香居),便是作者三易其主前的故园之意。故园那残存的“一块危石”和“两株枯树”,是洪昇黄蕙夫妇心中永远的痛,也是《红楼梦》书中宝黛二人心中永远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