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默热确实突破了红学瓶颈——我们应当直面土默热红学
(2013-04-12 17:0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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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学流派学术良心回归文学红学创新 |
分类: 红学争鸣 |
下面谈一谈我对土默热红学的把握和体会。要想赞扬或者批判土默热红学,首先都必须全面正确把握土默热红学,否则都只能是无的放矢放空炮。土默热红学林林总总几百篇文章,怎样去把握其中的精要呢?土默热本人和他的弟子,都曾经对土默热红学进行过概括,将其全部内容归结为“十论”。如果让我来概括的话,其实无需搞成繁琐的十论,说到底归结为三个方面就足够了:一是作品背景方面,包括晚明气脉论、遗民思想论和浙西发源论。二是生活素材方面,包括洪昇著书论、蕉园素材论、西溪背景论和钗盒情缘论。三是作者版本方面,包括芹溪托名论、脂砚评点论和假语村言论。这三大方面、十个论点构成了一个互相关联、互相支持的有机整体,对《红楼梦》的作者身世、创作缘起、创作素材、人物原型、时代特征、地理背景、思想来源、文化传承、评点抄录、传播研究诸方面进行了全方位的重新诠释,形成了体系完整的红学新说。从而认定《红楼梦》是创作于康熙年间的一部小说,是晚明文化气脉延续至清初的产物,是江南世族才子才女生活素材的提炼建构,是小说化的“水磨腔”和故事化的“梅村体”。这是一个自成体系、自圆其说、联系紧密、天衣无缝的文学新说,从整个体系来看几乎是无懈可击的。
土默热红学认为《红楼梦》的创作素材有“四个来源”,这是《红楼梦》研究之本:一是《红楼梦》作者为清初伟大的文学家、戏剧家洪昇,“四大家族”的创作原型为清初杭州的洪顾黄钱四大家族,贾府衰亡的故事取自洪氏家族“家难”的事迹。二是《红楼梦》“闺阁昭传”故事的基本创作素材,取自明末清初发生在杭州“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的蕉园诗社十二钗、冯小青、叶小鸾、吴吴山三妇以及柳如是等闺秀的事迹。三是《红楼梦》大观园的创作原型是清初康熙南巡时杭州接驾的孤山行宫、吴山大观楼,以及秦亭山下、沿山河畔的以蕉园(竹窗)、洪园为主的一组贵族园林建筑和寺庙群。四是《红楼梦》与《长生殿》的渊源关系很深,是同一作家在前后半生,分别创作的两部“专写钗盒情缘”的剧本和小说,《红楼梦》中曲折反映了《长生殿》案件,一定程度上可以说,《长生殿》是作者的红楼入梦,《红楼梦》是作者的红楼出梦,也就是红楼梦醒后人生反思的产物。这四个方面的研究内容,四位一体证实了《红楼梦》的创作素材来源,如常山之蛇首尾相应,完全符合文学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铁律。我们过去总强调自己相信文学是现实生活的一面镜子,可是在《红楼梦》这面镜子中,无论如何也照不出曹雪芹和他的家族的影像,却正反两面都令人信服地照出土默热所研究的四个方面内容,这决不是可以故意无视和随意否定的。
土默热红学认为《红楼梦》文化现象的产生有“五个源头”,这是红学立学之基:一是《红楼梦》的思想并非什么异端邪说,乃是明末清初江南文人情本思潮和民族主义情绪的客观反映,受金批《水浒》、《西厢》影响至深,与《聊斋志异》为姊妹花。二是《红楼梦》创作受南宋文化影响很深,特别是受东坡文化影响至大,与贾似道的故事有一定关联。作者“芹溪”与大观园建造者“山子野”的托名,均取自南宋隐士丘子野。三是脂砚斋批语中出现的评点、题署、传抄人物,乃是京东盘山的拙和尚(拙道人)以及清初文人梁清标(棠村)、王士祯(东鲁孔梅溪)、吴乔(吴玉峰)、赵执信、吴仪一夫妻以及洪昇的妻妾黄蕙、邓雪儿等一大批清初著名文人。四是《红楼梦》创作使用的语言就是清初的北京话,与今天的东北方言同源;书中也大量使用了属于吴语范畴的杭州方言词汇,这是由作者的生活经历决定的。五是《红楼梦》的创作地与红学的发祥地均在杭州,红学始盛于浙西。曹氏《金陵十二钗》不是脂本《石头记》和程高本《红楼梦》,百年红学混乱的根源在于混淆了两部《红楼梦》。这五个方面的源头,都指向清朝初年的历史背景、社会背景和文学背景,涉及到能否正确解读《红楼梦》的根本问题。我们研究《红楼梦》的目的,是为了正确理解《红楼梦》,从中汲取中华优秀文化的有益营养。只有正确判断《红楼梦》的背景,才能正确感悟《红楼梦》的思想文化。如果把《红楼梦》都读成了为证明曹雪芹“天才”、“超前”而制造的海市蜃楼,那真是本末倒置、取椟还珠的蠢人了。
土默热先生在《我们真的读懂了〈红楼梦〉吗》一文中,曾打过这样一个比方:如果把《红楼梦》比作一座金壁辉煌的殿堂,把红学比作进入这座殿堂的大门,那么红学各流派的芸芸众生像似乎是这样的:旧红学索隐派凭直觉摸到了大门口,但却没有推开大门,更没有登堂入室,只在门外的大街上拾回一大堆断砖残瓦,并声称这就《红楼梦》殿堂的建筑材料;新红学考证派则凭大胆假设摸错了大门,推开了别人家的大门,进入了另一个不相干的院落,并精心进行了测量绘图,凭手中的图纸渲染这就是《红楼梦》殿堂;新旧红学杂交而生的新索隐派或者探佚派,则凭着幻觉在死胡同墙壁上自己画了一个大门,并像崂山道士那样英勇地一头撞向这个大门,撞昏后在梦中感觉自己进入了《红楼梦》殿堂,并绘声绘色地大讲梦中见到的精彩故事。在打这个比方的时候,可以看出土默热先生是战战兢兢的,唯恐得罪了当今红学界,忙不迭宣布今后绝不再说此类刺激语言,其实大可不必如此。我认为这个比方打的很恰当,很形象,也很生动。对于《红楼梦》研究来说,土默热红学确实是一门登堂入室的学问,而以前的传统红学总的来说,都是望风扑影、舍本逐末、未窥堂奥的伪学问。与土默热红学比较而言,如果用三句成语概括,传统红学在作品背景论上南辕北辙,在生活素材论上守株待兔,在作品版本论上刻舟求剑。早就应该进博物馆了,早就应该按红学史上曾经存在过的错误假说加以扬弃了。
我们说土默热红学是登堂入室的学问,登的是文学殿堂,入的是小说之室。《红楼梦》是文学作品,是小说,这本是毋庸置疑的浅显道理。问题是自红学诞生以来,真正把《红楼梦》当作小说来研究的不多,换句话说,直到土默热红学诞生前,红学各流派几乎都是非关文学的学问。索隐派是把《红楼梦》当作历史来研究,把一大堆互不相干的史料去同《红楼梦》加以附会,试图证明《红楼梦》隐写了康熙朝秘史或者什么顺治董小宛爱情乃至明珠、张侯家事,其立论之荒谬自不待言,结果也只能把《红楼梦》解释成俞平伯先生说的“断滥朝报”,使《红楼梦》“越读越糊涂”。考证派是把《红楼梦》当作曹雪芹及其家族生活的自叙传来研究,本来是属于研究小说创作素材的学问,路子是对头的。问题是当发现曹家素材与《红楼梦》中的故事素材和思想文化背景不相容时,便转而用“天才论”和“超前论”来自圆其说,走上主观唯心主义的道路,并带有严重的阶级斗争红学的痕迹,其结果也只能是俞平伯先生说的那样,“红学家说的愈多,《红楼梦》愈显其坏”。探佚派是集中了索隐派和考证派的缺陷形成的学说,使用的不折不扣的猜笨谜研究方法,他们继承了曹雪芹的“天才论”,又接过了宫闱秘史的旗帜,再用纯属主观臆测的荒谬故事把二者联系起来,造出了类似科幻小说一般的学说。俞平伯先生没有活到今天,来不及领略这些高论,如何评价就不得而知了。评点派说到底是不同心境下的读者,从不同角度谈对《红楼梦》中某些章节、段落、人物、事迹的研读体会,一鳞半爪、五方杂陈、兴之所至、鱼龙混杂,虽然历史悠久,但从来就构不成一个学说。此四派加上土默热红学,大体可称红学五大流派,只有土默热红学是研究文学、研究小说的学问,是研究作品背景、创作素材、作者版本的学问。土默热自我解嘲自称非驴非马的“析书派”,我看称为“文学派”比较妥当。红学五大流派比较,孰优孰劣,孰是孰非,相信历史自有公论。
去年寒假期间,学校为留校学生搞几个讲座,校方责成我搞一讲土默热红学。我既受宠若惊,又诚惶诚恐。我虽然下了点功夫全面读了土默热先生的著作,但绝对不敢说掌握了土默热红学的精髓。为了备好课,事前我找了一些对此感兴趣的同行和非教育界社科专家,一起座谈对土默热红学的体会。座谈中有两点认识几乎是共同的:一是赞同。大家对土默热红学的理论基点、证明材料、分析思路、学术结论都是认同的,称道的,认为是当今红学领域中最好的学说。二是悲观。大家对当前红学的现状几乎都持悲观态度,认为红学界长时间以来一直致力于把谎言重复一百遍变成真理,致力于宣扬曹雪芹神话并制造个人崇拜。在这些人掌握着红学界话语权和裁判权的情况下,土默热红学的确立和普及乃是可望不可及、遥遥无期的事情。我属于赞同派但却不完全同意悲观论,土默热红学研究的时间虽然很长了,但出笼的时间毕竟不太长,在这么短短的几年中,以个人之力,能造成这么大的社会影响,成为能与传统红学分庭抗礼的一门学说,在学术史上已经是一个很少见、很了不起的奇迹了。不能希图一蹴而就,一夜之间就将百年红学的天翻过来。
我不指望那些红学既得利益者改弦更张,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这已经不是学术正误问题而是权力利益以及个人面子问题了,靠学术良知推动学术进步,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是靠不住的,最起码在红学领域靠不住,就像烧死布鲁诺的宗教裁判所主教不可能接受“日心说”一样。但是,“日心说”最终还是确立并发展起来了,因为时间能改变一切,今天的裁判者未必就是明天的法官,今天跟着主教欢呼的民众,其子女未必就不能成为哥白尼的信徒。由于土默热红学的思想性、文学性、趣味性很强,集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于一身,有雅俗共赏的特点,易于为青年一代所喜欢和接受,易于向全社会普及,所以前途是不看悲观的。这次座谈会后,我又下功夫又搜罗了一些新材料,并按照把土默热红学与索隐红学、曹学对比着讲的路子,精心准备了教案。事实证明,我的讲座大受莘莘学子的欢迎,不仅本校学生爱听,外校学生也赶来搭顺风车。课后同学们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纷纷表示要按照土默热红学的思路再读《红楼梦》,并对我国明末清初那个时代的文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相信,有不背任何包袱的青年一代人欣然接受,有下一代接力棒式的继承和发展,土默热红学一定能够成为一门功在当代、显在未来的红学主流学说——但愿这个未来就在不远的将来,让我们共同企盼这一天早日到来,并为之共同努力吧——路就在我们脚下。
2009年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