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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父亲并未像原计划的那样,跟他们娘仨一起来,而是为了赶时间,半路就直接奔赴距离镇子几十公里外的工地现场了,那里正在不分日夜搞大会战,听说要修筑一道坚固的拦河大坝,因为每天夏秋时节河水泛滥,下游上千户百姓和几万亩农田都要遭殃。父亲刚从部队转业,就被上面委派到那里挑大梁了。此前,他一直在某陆军工兵部队服役,诸如架设桥梁构筑工事,都是他们部队的强项。谢亚军还听父亲跟母亲唠叨过,说是眼下国家正号召依靠群众排除万难大兴水利,什么两山夹一洼中间好筑坝,只要在那个河湾修建起一座钢筋水泥河坝,就能在洪水最凶猛的时候把它们蓄存起来,等到田地干旱时节再把这些蓄水放下去浇灌庄稼。父亲不无自豪地说,这叫跟天斗其乐无穷,跟地斗其乐无穷,跟水斗其乐无穷。总而言之,父亲只要说起这些事情,总是眉飞色舞壮志满怀的样子。谢亚军听得半懂不懂,母亲始终眉头深锁,老半天也没有什么好声气,只有弟弟亚洲乐呵呵地缠在父母身旁,笑啊闹啊不知疲倦。
记得那天在半途临别时,父亲这样对谢亚军说,要搞好自己的学习,也要照顾好弟弟,不能让别人欺负他小。父亲说着,忽然蹲下身去,一手搂着弟弟,一手摸着那条皮毛光亮的大狗说,亚洲可一定要听妈妈和姐姐的话,当一个乖孩子,还要管好咱们的坦克。弟弟天真地点点头,继而又问父亲,要是坦克不听话该咋办?父亲就嘿嘿地笑了,一面拿下巴上的青胡茬蹭那张圆嘟嘟的嫩脸蛋,一面信心十足地说,坦克可是条好军犬,你们只要好好待它,它一定能守纪律看好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