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317房间那张宽大舒适、洁白干净的床上自在安稳地睡了一个好觉。8点起床,拉开窗帘,外面阳光灿烂。早餐简单,一块蛋糕,一个面包,一瓶矿泉水。
昨晚睡觉前,Z大致确定了第一天游览洛杉矶的景点:好莱坞、中国剧院、柯达剧院、星光大道、日落大道、盖蒂艺术中心、贝佛利山庄以及联邦车站(Union
Station)。
出发前,Z到前台询问前往好莱坞(Hollywood)的公交线路。依然是那位令人心动的美女,她听懂了Z所需要的帮助,进屋拿出一张洛杉矶地图并在Z的面前展开。Z的目光随着她干净的手指在地图上游走,犹如在聆听她在地图上弹奏美妙的乐曲。当演奏完毕,她把那张乐谱送给了Z。
出门左拐,Z和Y心情愉快,很快来到了蓝线(在窄幅铁轨上行驶的小型地铁,即轻轨列车)的一个叫做Anaheim的户外岛式站台。从这儿搭乘轻轨去第7街地铁中心,然后换乘红线(洛杉矶最早的地铁)直达好莱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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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满目的好莱坞纪念品商店
洛杉矶地铁系统Metro Rail,始建于1990年,今年正好营运20周年,现有红、紫、黄、蓝、绿5条线路。若购买每日通票Day
Pass(每张6美圆),可在一天之内无限制地随意乘坐Metro地铁以及Metro公司的公交车(几乎覆盖洛杉矶)。乘客通过站台上的无人售票机购买纸质车票,无论上车还是下车,均无人检票。偶尔会在某个站台随机查票,一旦查到逃票,罚款250美圆,外加义务劳动48小时。只要持有当日通票,自然磊落坦荡,进出自由,畅行无阻。
Z找到了售票机,正要动手操作,一位黑人老者走过来主动要帮助Z购票。其实,Z事先已在网上查到了购买纸质车票的操作流程。盛情难却,Z将20元美钞交给老者,他操作熟练,很快取出两张车票和零钞递给Z。老者微笑着与Z握手:欢迎来到洛杉矶!在致谢之际,Z感激地仰望着老者,他神情宽厚,目光慈祥,Z突然感觉他太像《肖申克的救赎》中那位扮演瑞德的摩根·弗里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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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于好莱坞高地广场中央露天玩具商店
车厢里乘客很少。Z一路张望不断闪过的树林、车辆、道路和陈旧的房屋。阳光下,一切按部就班,不急不躁。在Willow站上来一个年龄不详的黑皮肤女子直接坐在了Z的后面,她旁若无人,伴着响指的节奏,大声地说唱,车厢成了她一个人的舞台。Z知道她在RAP,但听不懂她RAP的什么。零落的乘客或看书,或看报,或发呆,没有人好奇地观望或者干涉她。她在Firestone站下车。
星光大道
Z和Y在第7街地铁中心换乘红线地铁,然后在Hollywood/Highland站下车。出站便是著名的星光大道(Walk
of
Fame)。星光大道于1960年11月正式开放,目前已有超过2400颗刻有明星名字的五角星被镶嵌在人行道上。第一颗星于1960年2月9日赠予乔安·伍德沃德(Joanne
Woodward)。在那些粉红色五角星中有许多我们耳熟能详的巨星。Z看着脚下的五角星,虽然有些激动,但并未刻意去寻找他崇拜的那些名字。当走到刻有迈克尔·杰克逊(Michael
Jackson)名字的五角星前,Z停下脚步,通过相机的镜头投去怀念的目光。
之后,Z和Y在好莱坞高地广场(Hollywood
& Highland
Center)的一座建筑物三楼的过道上眺望山上的好莱坞标志——HOLLYWOOD,拍摄了若干张照片作为到此一游的见证。接着参观中国剧院(Grauman's
Chinese Theatre)和柯达剧院(Kodak
Theatre)。柯达剧院是一年一度奥斯卡电影颁奖典礼举行的地方,难怪眼前美女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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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剧院
正午时分,Y陪同Z走进麦当劳吃汉堡包并顺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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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目标是盖蒂中心(Getty
Center)。午后2点,我们头顶烈日,沿着西好莱坞方向的日落大道(Sunset
Strip)左侧向西而行。这条横贯东西的大道向前延伸,看不到尽头(后来才知道全长27公里)。2个小时后,一位风度翩翩、学者气质的老者惊讶的目光打消了Z和Y继续前走的念头,他说盖蒂中心很远,必须开车去。Z再次看表,时间不早了,即使长着飞毛腿,走拢艺术中心也关门了。Z失落地选择了放弃。为了安慰Z,Y坚定地说20天后回到洛杉矶一定要实现这个愿望。在返回路上,我们悠闲地拍摄天空中飘浮的云朵、高高的棕榈树和绿茵茵的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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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大道与棕榈树
Z原本还打算去贝佛利山庄(Beverly
Hills),由于时间关系只好放弃。位于西好莱坞的贝佛利山庄是好莱坞明星云集以及名流富豪聚居的地方,奥黛丽·赫本、汤姆·克鲁斯、迈克尔·杰克逊、珍妮佛·安妮斯顿、莫尼卡·莱文斯基、麦当娜、布兰妮等曾经或目前正居住于此。每天有不少游客专程前来,希望邂逅某个偶像,目睹巨星的风采。而Z对于贝佛利山庄的印象,则是因为不久前阅读了追忆“大门”乐队摇滚巨星吉姆·莫里森的《此地无人生还》这本传记。书中描述了吉姆·莫里森27年短暂的传奇生涯。1979年3月22日,该书作者之一的丹尼·萨格曼在贝佛利山庄某个安静的角落撰写了第一版的序言:“吉姆·莫里森几乎在生前就已经成为神话般的英雄。毋庸置疑,他曾是活着的传奇,而他的死亡则充满神秘色彩……。你即将读到的故事可能像是一场悲剧……,吉姆如何死去并不重要,他如此年轻就离开了我们,这也并不要紧。重要的是吉姆·莫里森曾经活过。这世上再不会有他这样的人。”又过了几个月,1979年8月,迈克尔·麦克卢尔为本书书写了另一篇文字,其结尾充满哲学意味:“吉姆的存在与他的艺术创造了壮阔起伏的波涛,灯光之下与麦克风前,他是光彩照人的歌手;然而他的诗句与歌曲终将证明:只有死亡自身才能拯救死亡。”
下午5点30分,我们走入地铁开始返回长滩。Z坐在车厢右侧的座位上。太阳西沉,疲惫的Z有些昏昏欲睡。
减速的列车突突突地开进联邦车站,喘一口粗气之后停了下来。Z提着一只斑驳的浅绿色小木箱走出车厢。下车的人,行色匆匆,像幽灵一般闪过身旁,然后消失。Z并不急着出站,缓慢地沿着一个散发木香气味的通道走向拱形大厅。穿过一个圆拱门,Z站在垂掉在深红色木质拱形天花板下一盏巨大的水晶灯下,光线明亮柔和。厅内几排棕色的木底座宽沙发大多空着,安静而整洁。Z选择了光线略为昏暗的一个沙发坐下,小心翼翼地把小木箱放在脚边。他抬起左手,看了一下腕表,时间是下午6点20分,下一班来自遥远北方的列车将于7点20分到达。Z要在这里等待整整1个小时。Z在等待谁呢?那人从何而来?只有Z知道。大厅轻柔地播放着怀旧音乐和老歌。Z的目光像慢镜头一样扫视明明暗暗的四周,年代模糊的陈设和气息,极易让人产生时空错觉,不知今夕何年。最后,Z的目光落在了脚边的小木箱上。小木箱曾经和最初的主人一起跋山涉水,在一所四十年代的师范学校度过了两年的时光,然后默默而忠诚地陪伴主人辗转于几所乡村小学。到了70年代末,小木箱传到了Z的手中,跟着Z沿江而下,伴随雄心万丈的新主人开始崭新的学习生涯。后来,Z每每远行,总要带着小木箱一起出发,心里才感到温暖和塌实。油漆剥落的小木箱身上遍布的痕迹,铭刻的是两代人的岁月记忆和它本身的传奇。“歌声轻轻荡漾在黄昏的水面上,暮色中的工厂在远处闪光,列车飞快地奔驰,车窗的灯火辉煌……”——耳畔传来《山楂树》的歌声,抒情而忧伤的旋律直达Z柔软的内心,他动情地俯下身子轻轻地抚摩小木箱。在继续等待的过程中,Z起身去小卖部兼问讯处投币拨打了一个电话,要了一杯咖啡,询问下一班列车是否晚点。“呜!”,一声汽笛,突突突的声音由远及近。期待的列车终于进站了。Z有些激动地站起来,提着小木箱,朝圆拱门走去。“哐当!”Z突然脚下一滑,身体失去重心,手中的小木箱飞了出去……。
列车一个紧急刹车惊醒了Z。阳光刺眼,Z揉了柔昏睡醒来的双眼,下意识地在身旁寻找那只小木箱。车厢里除了安静的乘客,脚下空空荡荡,哪儿有什么小木箱啊!原来这是一个梦,一个穿越时空的梦。随着飞奔向前的车身的摇晃,Z在梦里走进了联邦车站。
下午6点15分,Z和Y在Anaheim站下车。或许由于Z依然沉浸在刚才那个梦境中,居然迷失了方向,匪夷所思地在附近的一个街区绕过来,走过去。1个小时后,才走进酒店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