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月里最后的一天,我去看老爸。
本来是要等到清明再去的,但听说清明不能去墓地扫墓上坟,便就想着提前吧。无论怎样,这样的季节,这样的时日,总要去看看的,是要去拜祭的。
真的是很奇怪,都说阴阳两隔,按说是各自安好的。却每每在清明、冬至这样的日子前夕,总会梦见老爸,或是在老家的门前,或是和老爸隔窗相望。每有这样的梦,我知道那边是要去看老爸了。所以,即便明知道禁止扫墓,还是要去的,打个时间差也是要去的。我跟某人说:如果不是有至亲的人在另一世界,清明对我也没什么特别的意义。
早上去的早,湿漉漉的田野,萋萋的荒草,空旷的野外,空寂又荒凉。昨晚的雨,就如是背景一般,更助今早的凄凉。
整个墓地只有一个守墓人,孤零零的坐在路边的棚子里,冷不丁的还以为是啥。和他打了个招呼,确定是活人的语气,才松了口气。
上坟照例是要烧点草纸的:一阵风吹来,火光向上冲去,纷飞的火花在身边卷着、旋着,飞向天空,飞向远方;白色的纸灰在风里打着转殷勤地沾在我黑色的衣服上,头发上,甚至是眼皮上。
在这一刻,我总相信是父亲来了,是父亲在俯视着我,是父亲在用火光,用纷飞的草灰通知我他的到来,在和我交流。
我不知道要和父亲说些什么,也许,什么都不用说,父亲自然是知道一切的。我想,好好活着,好好过自己的日子,照顾好老妈,一定是父亲最想看到的。
在墓地,看着父亲的照片,依旧是严肃的不苟言笑的面容,我笑着说:老爸,我来了,马上要走了,你想我的时候还是来我梦里吧,和你约好了,我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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