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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选刊》选载我刊作品

(2012-04-13 10:14:17)
标签:

散文选刊

选载

县城

作者

也果

原载

2012年第2期

分类: 青岛文学

《散文选刊》选载我刊作品


目录

 

国家笔记
      秋瑾:襟抱谁识?    耿立    4
实力散文家
      史铁生散文特辑  史铁生   12
      轮椅上的背影  张守仁   24
人文物理
     
春天的三十个纬度    萧春雷   26
心灵史
      一个人的编年史    周同宾   32
      大年初一的坏心情    李登建   43
      女儿的2011    南丁   47
      跟诗歌一起栖居(外一篇)  嘎玛丹增   48
      父亲的毒酒    赵晏彪   51
      情欲孤独  蒋勋   54
      空山里的疼痛   张克奇   57
民间语文
      鹤之浦  赖赛飞   60
      县城   也果   62
      把日子腌起来  莫景春   65
往    
      白云和青草里的痛  罗伟章   66
      这条叫往事的狗(三题)  艾苓   78
      水湄的新娘  若荷   81
行    
      风从西域来  刘梅花   84
      作家与旅游  毛守仁   87
论    
      “古县·牡丹杯”2011年度华文最佳散文奖颁奖词     89
      散文十特质略说杨文丰   91
旧    
      天井里的种植  叶圣陶   95
封    
      高洪波    

 

 

县城 

也 

载《青岛文学》2012年第2期

 

    我看见了山楂树。成片成片的林子一路追逐飞奔的汽车,让人说不清是摆脱还是靠近。眼前晃动着低矮茂密的树影,缀于其间的酸酸的果儿流溢清香。多年以后,那片执意出现的山楂树不是现身故地,而是通过想象的方式占据曾经的路途。山楂树的长势依旧,渐渐弥散开来的气息,悠长而淡定,隐约可见的果实的红成为忠实的提醒和指引。从前抵着的那堵黧黑色的矮墙还在。如此,一座被山楂树围就起来的县城不由得带上了些微的抒情底色。

    顺次出现的河流是一道关卡。当道路的延伸借助于横卧其上的桥,便轻易地令一个急于跨越所有障碍的人忽略了河流的存在。我以为它是静止的,静止得像路边掩映的房舍,像画中被勾勒的沉默的线条。然而,一条河流的存在远胜于一座桥,正如后者的出现全然是为了架设或沟通。河流是温和的,水润的,它心有灵犀地迎接着行进在桥上的年轻人,对方眼睛里跃动着温和而水润的光。流经县城的河叫温河,可以触摸到的温度就镌刻在水面上。

    如果没有火车,县城也会是一张平静的水面吗?火车出现了。那些从时刻表上准时驶过的庞然大物,飓风般掠过县城。谁能准确刻画被搅扰且激荡起来的心潮?并非每个人都能目睹来自远方的勇猛、强悍、伟岸、连续不断的身姿,但阵阵呼啸难以抵挡。那个一时间充斥在县城的唯一的声音,像一柄锋利的刀子,旁若无人地穿越柔软的腹部。如何又腾空跃起,成为盘旋在县城上空黑色的鸟群。水面被打破了,由远及近的火车扫荡了县城的平静。久而久之,当静静的守候成为期待,相逢就是安装在体内稳健的生物钟。定时出现的火车化作了县城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她兴冲冲地走在县城的街道上,脚底像踩着了弹簧,有谁注意到她的眼睛?那里正生长着麦子一般蓬勃的爱情。麦芒是耀眼的外表,其中是否颗粒饱满,只有拨开麦粒看了才知晓。不要嘲笑那副单纯的表情,你能指望二十岁的姑娘脸上现出什么?她不贪图荣华富贵,不稀罕金银珠宝,她的爱情月亮般圣洁高远、晶莹剔透,纯洁得就像她自己一样。这样的爱情宛如理想,与天堂毗邻,在人生刚刚起步的时候,便可以出现这样的奇迹?某一天,她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爱情安放在某个人身上,她不知道这也许只是暂时的寄居,开始即习惯了长久与永恒。她慷慨地馈赠了属于自己的爱情,从此,便不管它出现在何时何地,都不会放弃自己的脚步。这个爱情的追随者,多像一只年轻无知的幼蛾。

    与周末有关的爱情的探望,显得郑重而有规律。眼前早已消失了山楂树、桥以及河流,火车奔驰在远方,脚下是地势带来的波浪般的起伏。独自行走在县城的街道,心里竟寻着了一份归属。一个人的日子无论怎样叠加,还是一个人的,但是县城却成了一座桥,那些可以计数的路途是流淌着的河水吗?这场以县城为背景的爱情,显然不属于天堂,它朴素地被不远处的人间点点灯火围拢,还被染上了淡淡的山楂树的清香。

    音乐充当了什么?是飘荡在头顶上空的云朵,是火车远去后唱响的歌谣,还是系在发间的蝴蝶结,手腕上摇晃着的木质手镯?音乐出现了,并非务必出现的音乐只是恰巧充任了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可有可无的音乐毫不世故,但天生浪漫,所以,即便是充任背景,也在尽可能地占据领地。那双手多灵巧。那双展现了无限灵巧的手在键盘上翻飞,一个个跳跃的密集的音符有声有色地被捕获。这个来自乡村的小伙儿,似乎天生就是键盘手。音乐并没有因为他的出身而怠慢,而是更加眷顾。他的性情,他的模样,他的装束,他的音乐才能,似乎都在无限地接近着她心目中的形象。是因为他的出现才有了这样的标准?爱上一个人,有时候不排除盲目或无知,看这个二十岁的姑娘满心欢喜地在自己那张无瑕的白纸上画写唯一的印记。

    萍水相逢的两个人在某一时间某一场所制造了一起事件。一切都是偶然。但是生活变了,一个人的影像开始穿梭,想念是压在石头底下的蓬勃的草。那种令人恍惚的说不出来的感觉第一次产生。接着,表白令内心的秘密消失。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有意无意美化了这个爱情,而毫不在意自己在爱情来临的那一刻彻底消失。爱上一个人便需要以此为代价?那个年轻的姑娘被巨大的幻影遮蔽。她一次次地奔赴县城。出现在县城的理由只有一个。如果那将是一个令爱情消失的地方,她是否依然迷恋?一种凭借着热情与幻想制造的爱情,根本无法与时间抗衡。如果最终只能做到一个人的信守,那么,煞费苦心搭建起来的积木必定訇然坍塌。成长是否意味着一次次的否定。当一个人完全站在对岸,才看得见曾经溺水的那个人。最终,得到认可的便是:这仅仅是一起只有开始没有结局的事件。

    爱情随风飘逝,县城似乎不复存在了。一年又一年,她再没去过那座县城。只记得山楂树,架在桥上的河,火车的呼啸,波浪般起伏的街道;没有退场的人还在活动着,有些像电影的场景,从当时的模样辨得,她青春年少。在距离青春愈来愈远,差不多要忘记了的时候,她发现了自己留在那座县城的痕迹。一个托着腮,优越地以为日子过得慢而匆匆打发岁月的人。她会因此成为县城的印象?除此之外,县城是简洁的,简洁到几条规矩的街道,客源不多的商店,夜晚路边摆着的长长的夜市,山下的小饭馆,以及舞厅里的乐队。无疑,音乐是属于这座县城的。乐队里有个师兄,弹电吉他,唱一首记不清名字的歌,“想说爱你却不是很容易的事,想要忘记你也不是很容易的事。”声音自然好,只是听来惆怅。这个后来历经波折的男人是否知道,途经生命驿站的旅客从来只是一个人。如果爱不在,忘却其实是一桩简单的事。

    故人总归是故人,她在人群中一眼认出我。当时,混迹在人群中的我若无其事地经过,可还是不可避免地与那束目光相遇。一时间,两个人汇集在彼此的眼睛里。记忆真的无需借助言语?十余年后,我又一次来到了县城,以为自己能够在光阴的庇护下遁形,但是那个身材娇小的侯,还是透过眼镜片认出了我。她定定地望着对面的人,一字不差地唤出名字。看得出,她在努力跟从前的人比较,因而语气带有些许的不肯定。是出于礼貌,也是在竭力揪扯时间的笼罩。我也认出了她,却一下子想不起名字,怔怔地看着依然娇小白皙的她,和镜片背后遮不住的时间的线条。唱花腔女高音的师姐,从前瘦削的身材变得丰满,像揣了众多的秘密,而她则大度地任由这些秘密发酵,泄密了也不以为然。不过,人看上去很安顿。一段纠缠了数年的爱情终于有了结果,她成了一个男孩儿的母亲。

    时间真得是愈来愈不可靠了,它的流逝开始令从前变得巨大,从而无时无刻地侵扰着现在。从前是什么?作为一种曾经的共同经验的从前只对部分人的记忆负责。我在县城碰到了从前,碰到了与我攀谈的侯和师姐,碰到了擦肩而过的人——他们已将我遗忘或准备遗忘。我没见到从前的键盘手,听说他已于数年前去了南方。流浪是一个与旅途有关的,沾染了风尘奇遇与乡愁的词语。它使我想到了手风琴,想到了那些忘了名字却依然耳熟的乐曲。键盘上快速滑动的手指的去向难以辨别。从前,那句客死他乡的言语变得愈来愈不像戏言。一个人真的能够看清楚自己生命的去向?那次聚会,我看见了他。没有说话,只是随同他人一样举杯。呈现在面前的是一个被时间俘虏了的男人。从前,我无法预知自己的爱情,看着它水一般流淌,没有阻止。而今,我确信那段爱情早已走远。作为一种可能发生的故事,对生活制造的影响却是始料不及。其实,人生就是一张草图,任何经历都是草图上不可更改的一笔了。

    在县城,我还遇见了陈,我的同班同学。我没见到他的儿子,也没见到他的妻子,我看见他满心欢喜地站在新买的汽车前。看见陈便不由得想起从前。那时候,他的女友是一个有些娇气任性的女孩儿,童花头,长着一双大眼睛,会跳印度舞。现在,陈的头发还是有些长,其间晃动耀眼的白。陈领我去了后山。那时正是夏夜的雨后,山间草木葳蕤,空气清新。坐在那间位于半山腰的芦棚叙旧,一桌人中有相识的有不相识的,其中一个也算是同学,是同级的校友。对面男人的头顶已然荒芜,多年以前,他肯定不是这样。

    通过另外一条道路去县城,路边就看不见山楂树、矮墙和架在河上的桥,横卧着的铁路在火车没来之前影子一样沉静。那些簇新而别致的建筑偎在葱翠的山脚下,仿佛要装点出小山的轮廓。盘山公路两侧深深浅浅的绿令人心动,迎面而来的山风嬉笑着直往人脸上扑,好像多年未见的老友。俯视卧在山下的县城,见它依山傍水,真是俊秀。早听说县城有个久负盛名的水库,景色宜人,但自己从没去过。那条幽静的河已成为响当当的品牌,本地酒厂就取了河水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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